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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公公却是面露难色,“不是咱家不肯与县主通融,实在是太后娘娘凤体久病不愈,自个儿百般痛苦不说,皇上娘娘们与太子殿下也是心痛得紧,着急得紧,所以只能先委屈县主了,您放心,等您给太后娘
    娘请了脉,咱家一定立时安排您梳洗更衣,好生歇息,您看怎么样?”
    许夷光听他虽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却抬出了皇上太子来,知道没有回圜的余地,只得笑道:“是我欠考虑了,当务之急,自然是太后娘娘的病,那就有劳公公带路吧。”  说完看向丁卯与大寒,“丁卯,你且好生答谢这两位公公和众位金吾卫的大人一番,忙完这两日,便先回张掖去吧,将军跟前儿也离不得你。至于大寒你,就先回伯府去,替我给父亲母亲报个平安,也
    省得他们担心。”
    丁卯忙恭声应了“是”,大寒却是道:“奴婢还是随夫人一道进宫去吧,夫人跟前儿总不能没有服侍。”
    不待许夷光说话,又看向康公公赔笑道:“回公公,奴婢跟我们夫人好些年了,日常夫人给人治病时,也多是奴婢打下手,有奴婢在,夫人也能事半功倍,还请公公带了奴婢一块儿进宫去。”
    既没有机会与大暑碰面,带了大暑进宫去,自然也无谓带大寒进去,也省得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儿,白白让大寒吃苦,甚至搭上了性命。
    许夷光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决定打发大寒回伯府去,不想她却是一心要跟着她,还先向康公公开了口。
    倒弄得许夷光不好与她唱反调了,只得迎上康公公探询的目光,笑道:“这丫头的确能帮我不少忙,不知公公能否通融一二?”
    康公公才婉拒了她一回,哪还好在这么小的事上婉拒她第二回?
    因笑道:“既是县主跟前儿得力的人,自然要一并带上,也省得旁人一时不了解县主的脾性,伺候得县主不舒坦。那我们这便进宫吧?”  心里很是纳罕,这康宁县主远道归来,怎么只想着娘家,竟一个字也不提靖南侯府,亦不提太子与皇贵妃呢?这也太奇怪了,哪个做人家媳妇的人敢这样,那个做臣妻的会这样的?纵拿的是鸡毛,且
    要当令箭呢,何况还不是鸡毛……当中必定有蹊跷!
    许夷光笑着略一欠身:“有劳公公带路。”
    于是主仆二人才下了自家的马车,便又上了宫里的车,随身所带不过几身衣裳几样首饰,并许夷光的药箱而已。
    约莫一个时辰后,许夷光与大寒已经走在通往寿康宫的宫道上了。
    眼见道路两旁全是红瓦高墙,宫道也是长是一眼望不到头,见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让人心里没来由便觉着逼仄压抑起来,甚至连头顶的天空,都没方才那么蓝了似的。
    许夷光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希望她很快便能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京城,回到张掖他们的家去吧!
    “县主,这边儿请。”
    “多谢公公。”许夷光再次含笑向康公公道了谢,由他引着七拐八拐的又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抵达了寿康宫,然后进了太后的寝殿。
    却是还在殿外,便已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了。
    等进了殿里,就不止是药味儿,更有一股子无形的腐朽之气扑面而来了,显然太后是真病得不轻。
    不过许夷光最先见到的,却不是太后,而是方皇后和皇贵妃。
    方皇后一身素淡的宫装,头上的钗环首饰也都十分的简素,衬上她暗黄的脸色和眼睑下的青影,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也不知是为太后的病急的,给太后侍疾累的,还是有旁的原因?  皇贵妃的穿戴打扮比之方皇后,也没华美到哪里去,毕竟她纵不看方皇后,也要看太后与皇上,不过她的气色却比方皇后好出不少,整个人也比之前看着更年轻了些似的,哪有半分给婆婆侍疾多日后
    的劳累样儿?可见这些日子,她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上再累,精神也是好的。
    仅这一点,便不难猜到,如今后宫里只怕是她一人独大,连方皇后这个皇后,都要倒退一射之地了。
    许夷光心里想着,已拜了下去:“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拜下去的同时,余光察觉到皇贵妃好似在看她,本能的抬了一下眼,果然就对上了皇贵妃的双眼,里面全是掩饰不住的懊恼与厌恶,还有避之不及。
    火石电光中,许夷光明白过来。  看来至少皇贵妃一点也不想她回京,她防着太子,皇贵妃又何尝不是一样防着儿子?至少眼下,彼此都认为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偏碍于太后的病和圣旨,皇贵妃又不能阻拦她回来,——那是不是
    意味着,等她给太后诊过脉后,若她能治太后的病,便治好即能回张掖去,若不能,即日便可回去了?
    那就真是太好了!
    方皇后已叫了起,“免礼。康宁你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先给母后诊脉吧,等给母后诊治过,你便可以好生歇息了。”  皇贵妃也笑道:“是啊,这一路四弟妹必定辛苦了。本宫昨儿还与身边儿的人算时间,当你还得至少五六日,才能回来呢,却提前了这么多,可见路上是何等的昼夜兼程,等给太后娘娘诊治过后,便去
    本宫宫里,好生歇息歇息吧,整好本宫与家里母亲兄嫂都惦记你们得紧,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宽大衣袖下的指甲,却已快嵌进手里了。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非说此番圣旨传召贱人回京,不是他做的手脚,可“知子莫若母”,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这个当娘的?分明就是他做的手脚,至于这么一年半年的都等不得吗?尤其如今还有那么多大
    事等着他调度决策,他更该把心都放在政事上才是。
    却这个时候都不忘他那个见不得人的心思,千里迢迢也巴巴的要把人弄回来,根本不计后果,真是气死她了!
    偏如今人不回来,也已回来了,她除了把人拘在自己宫里,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给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可趁之机,还能怎么样?  只盼太后的病能尽快出个结果,要么就好起来,要么就直接去西天,她好早些名正言顺的把人送走,不然将来千里之堤就毁在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她非得活活气死过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