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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夷光“嗯”了一声:“就算她们不是被收买,而是被算计了,失职一样是事实,是该罚才是,就当是先给清风堂所有的丫头婆子都提个醒儿,让她们知道你马上就要杀鸡给猴儿看了,猜猜自己到底是鸡,还
    是猴儿吧!”  以前她想着靖南侯府从来不是自己的家,迟早要搬出去的,所以也懒得认真经营,严格的立一套完整的规矩起来,只要正房是安全的,能让自己和傅御两个人舒舒服服的,旁的都不重要,讲究的是一
    个“无为而治”。
    可惜如今看来,她明显太过宽厚,太好伺候了,哪还像是个主子?她就该厉害得上上下下的丫头婆子提起她来就色变,想起她来,就不寒而栗才是!
    傅御冷哼道:“不管是鸡还是猴,于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总归从上至下,他全部都要换掉,一个也不留,她们如今惟一能庆幸的,也就是敏敏如今怀着孩子,他不想见血,折了她和孩子的福,否则,哼!
    念头闪过,还是免不得又想到了方才胡妈妈的话,他潜意识怎么逃避,都逃不开,忽略不了,更没办法当作没听见的一席话,尤其是那句‘难道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不成’?
    他的母亲,疑似已经谋害过他最心爱的女人几次了,极有可能她的大姐还是同盟,如今更是连他心爱女人腹中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肉,也是她的亲孙子,都不肯放过,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叫他怎能不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但凡亲生的,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当然,左夫人那样的奇葩例外,他们靖南侯府也不是左家那样的人家,他更不是左泉那样的软蛋,哪怕敏敏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平民女子呢,他也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打下一片天,也为她打下一片天,何
    况敏敏还不是一无是处,反而优秀耀眼得他都要自愧不如,永安伯府也正如日中天。
    那就更由不得他不怀疑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敏敏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他为她招来的了,不然怎么解释得通?!
    傅御因此一晚上都没合过眼。  晚间轻抚着许夷光微微隆起的肚子时,更是后怕得无以言表,若不是白日里她的警惕性足够高,若不是她足够机敏,这会儿他……他根本不敢想下去,可就在自己家里,敏敏也得一直那样时刻提防着,
    事实还证明了绝不是她多心,又是多么的可笑,也多么的可悲!
    也因此,傅御越发的悲愤,也越发的坚定了,若最后真证明了的确是母亲和大姐……哪怕断臂剜肉的过程再痛,再难,他也绝不犹豫!
    好在许夷光窝在他怀里,倒是睡得极好,半点也没受白日之事影响一般,半夜里也没有闹不舒服,傅御方心下稍宽。
    翌日起来后,许夷光因一夜好睡,感觉越发好了,等傅御打拳回来,便笑道:“我今儿可以下地,也可以坐车了,我这便让胡妈妈她们收拾东西,等去给母亲请完安回来后,你便送我回去吧。”
    傅御接过大寒递上的帕子擦了一把汗,道:“真能受得住马车的颠簸了?那待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她不在,他才能无所顾忌,才能把该收拾的,都尽快给收拾干净了!
    傅御说完,便往净房沐浴去了。
    许夷光便吩咐胡妈妈:“摆膳吧,再把咱们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回伯府去好生松散几日。”
    一时用过早膳,傅御便带着许夷光去了清心堂。  大家都已到了,正与靖南侯太夫人说话儿,一瞧得夫妻两个进来,便立时都止住了,不约而同看向了他们,眼里满是探究与疑惑,显然昨日的事,再是让许夷光和傅御有意捂得死死的,大家依然多少
    听到了一些风声。
    果然夫妻两个才行完礼落了座,靖南侯太夫人便急声问道:“御儿,我恍惚听说昨儿你们院里出了事,你媳妇儿好似还动了胎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不长眼惹了她,说出来,我给她出气!”
    又问许夷光,“御儿媳妇,你如今怎么样了?担心的我是一夜没睡好,想打发个人去问一问吧,又怕是听岔了,反而惊了你,现下见你平安无事,总算可以安心了。”  傅御沉声道:“母亲没有听岔,昨儿我们院里的确出了一点事。大姐赏的那两个丫头,昨儿与范妈妈合谋想谋害夷光腹中的孩子,而且应该蓄谋已久,所以才能每一环都算计得恰到好处,所幸夷光机敏
    ,没能让她们得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回来后,已经将她们都发落了,母亲尽管放心吧。”
    “哦?竟还有这样的事?”  靖南侯太夫人听得勃然色变,“啪”的一声便拍在了炕桌上,怒声道:“她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主子,简直该千刀万剐!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昨儿不报了我呢,那两个丫头叫什么来着?亏得当初娘娘还说她们老实本分,却原来腹中藏奸,狗胆包天!范婆子那贱婢也是,我这些年还要怎样待她,养一条狗,这么多年下来,也该养熟了,她却胆敢谋害我的儿媳和孙子们!御儿,她们如今人在哪里,我
    要亲自审她们,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媳妇儿和我待她们还要怎样宽厚,她们为什么要这么丧心病狂,我绝不会轻饶了她们!”  许夷光抢在傅御之前开了口:“回母亲,我昨儿已初略审过她们了,可她们什么都不肯说,问她们可有人指使,也是什么都不说,从头至尾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呢。四老爷回来后,想着她们着实可恨
    ,也懒得再审了,直接便发落了,想来,不外乎一些在旁人看来鸡毛蒜皮,在她们看来却觉得天都要塌了的因由吧?”  傅御也道:“我昨儿实在太生气,回来后便直接把人给发落了,人都发落了,管她们怎么想,是因为什么呢?总归她们再翻不起风浪来,有了她们的前车之鉴,其他人也必定会加倍的引以为戒。母亲就
    别再操心了,没的白坏了您的心情。”  靖南侯太夫人衣袖下的拳头一紧,吸了一口气,方道:“我怎能不操心呢,这么大的事,万幸有惊无险,不然……我不亲自审问清楚了那三个贱婢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亲自再发落她们一回,让她们悔不
    当初,难消我心头之恨!御儿,她们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经直接给打死了?那也还罢了,只仍难消我心头之恨!”  傅御沉声道:“母亲就别问了,总归只要知道我已经发落过她们就成了,管她们是为了什么呢,贱婢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我们这些正常人怎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