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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夷光这次预感得很灵,她前脚才回了屋,果然傅御后脚便来了。
    穿一袭玄色底绣暗银色福寿纹的锦袍,乌发墨眉,高鼻方额,一双凤眼湛然有神,下颌上透着淡淡的青色,不过是微微一笑,便已能颠倒众生。
    许夷光的心猛地一跳,脸上也微微发热,道:“你来得倒是挺巧,我也才刚回屋。”被他灼灼的盯着,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似的,忙走到桌前,给他斟起茶来。
    傅御仍没有收回视线,只道:“瘦了些。我还当你在承恩侯府待得乐不思蜀了,怎么也得再过几日才肯回来呢。”
    语气酸溜溜的,虽然知道她这几日怎么也不可能“乐”,自然更谈不上“不思蜀”了,相反,她只怕身心都一直紧绷着,所以他才堪堪忍住了没有去承恩侯府看她的冲动。
    倒不是怕让人瞧见了,于她闺誉有损,承恩侯府的侍卫与护院想也知道拦不住他,他主要还是怕打扰了她,那是她的热爱她的理想,他帮不上她忙也就罢了,至少不能影响她,拖她的后腿。
    可想是这样想的,这会儿真见到了人,想到她这么几日不见,竟然并不怎么想念她似的,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酸了。
    许夷光就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哪有乐不思蜀了,我早想回来了好吗,这不是之前承恩侯夫人情况不稳定,我怕出什么岔子,前功尽弃,不敢回来么?”
    一面说,一面把茶递给他,不经意擦到了他的手指,忙道:“你手怎么这么凉,来的路上吹风了吗……你竟然穿得这般单薄,难怪手这么凉,就不能多穿一点么?”
    傅御忙笑道:“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敏敏你能救活他们母子,我不知道多与有荣焉。我也不冷,手也不凉,只是我从来体温就比常人略低一些而已,不信你再摸?”
    心里讪讪的,他就穿了一件中衣一件外袍,能不冷吗,可宁愿冷,也不能丑啊,总不能输给傅烨那个小白脸儿吧,竟然还敢上门堵人,简直可恶!京城的天气也是可恶,江德就不必说了,再冷也有限,可辽东够偏远够冷了吧,那风裹着雪粒吹在人的脸上时,就跟刀割一样,也不像京城这样湿冷得连骨头缝儿都隐隐作痛啊,得亏他底子好,不然还真
    未必撑得住。许夷光见他说着,就把手伸过来,要捉自己的手,微微后倾身子避过来了,嗔道:“我才懒得摸呢,反正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冷了加衣裳吗?对了,我有一件事请你帮忙,你有认识的可靠的画
    师吗?”
    傅御眼见就差那么一点点,便没能摸上小手,大是遗憾,道:“没有,不过应该能找到,就是你找画师做什么?”这事儿虽涉及颜曦的私隐,可等画像画出来后,十有八九还得傅御派人帮忙找人,许夷光遂也不瞒他,把颜曦的心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不管怎么说,我总要帮曦姐姐勉力试一试,若试过了仍改变不
    了结果,便是天意如此,她将来也至多只会遗憾,不会后悔了。”傅御知道她和颜曦要好,也知道颜曦始终是站他们一边,且还直接间接帮过他们不少的,忙道:“人这一辈子,总要怦然心动一次,才算不枉此生,不冲旁的,只冲颜四小姐有这份为自己争取的勇气,这个
    忙我也帮定了,敏敏你就等我消息吧。”许夷光点点头,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不过不光得乐意,你还得快,这几日我在承恩侯府虽身心都高度紧张,依然时刻都惦记着这事儿,惟恐迟了,那位公子就不在京城了,那可再
    往哪儿找人去?”
    如今傅御肯帮忙,她明儿一早就能打发人去给颜曦送信了,她这几日想也知道必定着急坏了。
    傅御忙应了:“放心,我待会儿回去后,便吩咐下去,一定尽快找到合适的画师,就是画师怕是不好进镇国公府,只能让颜四小姐出来。”
    许夷光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安排,你只尽快找画师就是了。那排查我娘给的那张名单上的人家,排查得怎么样了?这事儿同样是宜早不宜迟,不然……”
    不然靖南侯太夫人真一气之下,不顾傅御的意愿把亲给他定了,她难道还真不要脸面了,到这个地步,仍死命要嫁进傅家去不成?
    傅御明白许夷光‘不然’后面想说的话,心里一紧。这几日他还是没能找到机会与母亲单独谈话,反倒是府里开始大肆采买办喜事所用的各种东西,就算傅焕成亲在即,照理也采买不到那么多才是,就怕母亲是打着先斩后奏,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
    同意的主意。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绝不会妥协的,大不了没有母亲的同意与祝福便是,他过了元宵节,就请了媒人上门提亲!傅御想着,道:“已经安排人在查了,只是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所以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再就是当中有两家,已经搬离京城多年了,更需要时间,不过不管查清当年之事需要的时间是长是短,有些事
    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的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说完不待许夷光有所反应,已笑道:“敏敏,过几日就是元宵灯节了,到时候我带了你去灯会赏灯好不好?”
    有些话说得多了,便显得不那么郑重了,他也不是那种时时将自己决心挂在嘴边的人,他只要彼此心里明白就够了。许夷光自然是信傅御的,见他不欲多说此事,也就配合他笑道:“我还真没去灯会赏过灯呢,不过我虽没去过,到底时常能出门,何况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像我娘,不管十二岁以前有没有去过灯
    会,至少这十七年间,是再没去过的……熠之,能不能,到时候连我娘一并带去?”
    傅御自那日告诉了许夷光自己的字后,一直等到今日,都没听她叫过,还以为,至少成亲前,自己怕是听不到了。万万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般突然,‘熠之’两个字经她之口叫出来后,也果然镀了一层蜜似的,前所未有的悦耳动听,忙笑道:“自然是能的,只要太太愿意,什么时候都能,什么事也都能,那我回去后就
    安排,一定让你和太太都玩儿高兴。”
    许夷光方才怕傅御不愿意带李氏一起去,毕竟有长辈在,他一定会觉得束手束脚,各种不方便。
    所以‘熠之’两个她自知道以来,便只在心里默念的字,立时便脱口而出了,脱口而出后,方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反倒有一种水到渠成般的自然。
    傅御又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就更高兴了,道:“你先别忙着安排,我先问过我娘的意思后再说,指不定,到时候还会多一个人,有那个人在,应当轮不上我们陪我娘。”也不知道汪师叔会怎么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