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瑛坐了下来,下人送了茶水果点上来,君慈过来,与她坐一起。
    “最近过得好吗?如今住在哪里?以后常来武王府走动,阿奴在府中常说无聊,你可以来跟她多说说话,忆萝也常说起你,你们一向感情好,也可常来跟她聚聚,有什么难处,尽管来说。”
    如瑛却忽的一跪,跪在他面前,哭道:“罪女是来请罪的, 殿下,我父亲犯下大逆不道之罪,我是作为罪臣之女是来归案的。”
    李如瑛如今是诚王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她的父兄全在叛乱中,被人杀了。
    而武王复国后,保护诚王妻妾的将军,竟将诚王的家眷全部押往京城来归案,以求将功赎罪。
    李君慈了没有杀了她们,只将诚王所有财国收归国有,妻妾等贬为庶民发配边地了事。
    而对于不知所踪的李如瑛,他则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也许,他太忙了,觉得一个小女子,不足以让他分心处置。
    也许,他根本不屑过问。
    也许,他想放她一马。
    “起来吧。”他伸手扶起她:“你继续当你的郡主吧,以前怎样过,以后还是怎样,无需多心。”
    李如瑛泣不成声:“谢武王殿下。”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表兄吧。”
    “是。”
    “你来找我,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没有。”她还在那垂首哭泣。
    君慈暗下叹息了一声。
    “忆萝在府内,你要去见见她吗?有什么心事,都可跟她说。”
    他觉得她是有事的,只是不好跟他开口,想着,与她小姐妹聚聚,有什么心事,就好开口一点。
    谁知,却出乎意料,她说:“我想见见阿奴可以吗?”
    君慈一愣。
    说实在的,他刚才虽说起阿奴,但他此刻真的不希望任何外人靠近阿奴。
    尤其是他知道如瑛跟阿奴不仅没有交情,而且之前还看互看不顺眼的。
    再说了,如今她家破人亡,过得极不顺遂,而一向身份远低于她的阿奴却一步登天,不知她会不会因此而心理不平衡做出什么伤害阿奴的事来。
    “可以。”他说:“只是去见阿奴前要搜身的,这个你要见谅,如今任何人要见她,都是如此的。”
    如瑛一笑:“我如果去见忆萝就可以直接去见,但若我要去见阿奴,则需经过诸多关卡是吗?”
    君慈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你也知道的,阿奴她这人嘴贱,命贱,树敌又多,前几天才遇刺,还差点丟了性命 ,如今外面的人又说这天灾因是她而已,引了众怒,若再不时时小心,她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交待了,如今她的家人来见他都要经过检查的,你若觉是麻烦,不如就去见见忆萝好了,你跟忆萝不是一向要好的吗?”
    如瑛再苦笑一声:“她有这么多的不好可是你还是很爱她对吗?”
    她的这些不好,对君慈来说,其实并不是不好啊。
    君慈竟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对啊,我很喜欢她。”
    “为什么啊,明知她有那么多的不好,你却还是喜欢她。”
    她与他之间到底如何,无数人想弄懂。
    君慈说起阿奴那眼睛很亮,目光都柔了:“因为她的好更多啊,反而她的这些不好倒显得蛮有趣的,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懂,等你遇到你真正爱的人你就懂了。”
    爱屋及乌吗?
    如瑛的眼泪不知怎的,就哇啦啦地流了下来:“我是不懂。”
    君慈听闻了她喜欢天保的事。
    知道天保这人,不会真心待她,一切以利益为重。
    利益没了,就会把她弃如敝履,对她是,对靖和亦会是如是,所以,无论如何,君慈都不会让靖和嫁给天保的。
    “有些人,若发现了不值得爱,就要懂得尽快放手,女孩儿,要懂得自尊自爱,相信自己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的,相信自己会得到幸福。”
    如瑛哭得浑身都颤了,竟扑到武王的怀里:“表哥!”
    此刻,不知她可曾后悔?
    因一块垃圾,而搭上了自己。
    也许她只是不忿,不忿自己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被人当猴子般耍了。
    但是,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最后,还要为她付出性命呢?
    岂不更不值得?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的情绪终平复了下来,说:“我还是去见见阿奴好了,您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
    “好,有什么心事 ,你也尽可跟她说,她这人,其实心地很好的。”君慈说。
    栖心殿。
    “千言呢?”阿奴大闹,不肯吃饭:“叫李君慈把千言还给我,他那怂货,生气了就知道拿千言出气!哼!”
    “姚姑娘,如瑛郡主求见。”鸳鸯说。
    “谁?”阿奴几乎都不记得这个人了。
    “诚王府的李如瑛郡主。”
    “是她啊,她怎么会来见我?让她进来吧。”
    如瑛进来,刚要给她行礼。
    这两人,确实不知谁该给谁行礼的。
    按身份来,当然是阿奴给她行礼,阿奴现在还是个低贱的商人女,而他还是皇家的郡主。
    但她却是不敢让阿奴给她行礼的,她是打算着,与对方见个平礼的。
    谁知她刚一进来,阿奴就迎了上来,拉过她的手,亲热地说:“如瑛姐姐,好久不见啊,快坐,来人,快上茶。”
    她亲热地把如瑛让到座位上:“终于有人来看我了,我被你那表哥关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如瑛一笑:“他也是为你好。”
    “你去见过他了吗?”阿奴看出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知道她肯定哭过了,但她没问原因。
    “见过了。”
    “见过忆萝了吗?唉,国事变动,之前姐妹都少见了,想必她也很想念你。”
    “还没。”如瑛说。
    这倒让阿奴惊讶了一下下,她没见忆萝,倒先来见过?
    “哦,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得空去看你。”
    如瑛的心一动:她知道武王不会动我。
    她伸给她一个盒子:“我住的地方在这里面。”
    阿奴迷糊了一下。
    如瑛忙被充道:“这里面是我的日记,里面写有我的住址。”
    她干嘛不直接告诉我:“你现在是要我看吗?”
    “不是,我走后您再看吧。”
    “好。”
    鸳鸯过来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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