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被封了,太师夫人也被抓入大牢中了。
    她当然也听到了李君智的话。
    对方布局之精妙,令她自叹不如。
    “佩服。”黄北岳对信王说。
    “你终是留了一手。”信王道:“黄雪轩在哪?”
    黄北岳冷笑一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不过,也许某天,他或他的子孙会归来,杀掉你或你的子孙,推翻你的皇朝,创立我黄家皇朝。”
    君信冷笑了一声:“你做梦都不会见到这一天,我绝对会在有生之年,把黄雪轩的人头放到你或你的坟墓面前。”
    信王说着转身就走。
    “四哥!四哥!”璋王扒着牢拦叫:“放我出去吧,臣弟是被逼的,臣弟知错了,臣弟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放我出去吧皇兄。”
    信王停下脚步,转头问他:“你真的很想出去吗?”
    “嗯!”璋王点头如捣蒜。
    “入了死牢的人,只有一个日子能出去。”
    “什么日子?”
    “行刑之日。”
    “皇兄,臣弟罪不至死啊,臣弟不想死啊,臣弟也没有哪里对不起你啊,您看在咱兄弟一场的份上饶我一命吧。”璋王呜哇鬼叫。
    信王却不理他,吩咐一句:“把人看好了,秋后处决!”
    他的声音一过,几个大牢房里哭声一片。
    信王却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头了。
    “皇兄,皇兄,皇兄!”璋王拼命叫唤。
    棒槌尚书恭敬应了声:“是。”
    唉,秋后处决,现在才冬天呐。
    说明这一大帮人还要在他刑部大牢里吃白食将近一年呐。
    武王殿下,你到底啥时候回来哟?
    .....
    大雪纷飞,凛冬已至。
    河西都护府。
    练兵回来的李君慈 ,把衣服一脱,就泡进了暖烘烘的浴桶中。
    舒服!
    他享受般地往后一靠,眼一闭,想起阿奴来。
    他把脖上的凰珏解下来,放到水里洗了洗后拿在手上看着。
    本来,这凰珏是阿奴的,他戴的是凤珏。
    可是当初阿奴跟他闹分手时,就把这凰珏还给他了,后来呢,他又把阿奴哄好回来了。
    既哄回来了,那么如此重义重大的玉珏,他必定要给阿奴的。
    还玉珏时,他想起这凰珏跟了阿奴这么多年了,就想把它据为已有。
    于是,他就把自己所戴的凤珏给了阿奴,而他自己则戴着阿奴凰珏,想着,以后他无论走到哪里,只要随身戴着这凰珏,就会感觉阿奴一直跟在身边一样了。
    他现在就把这凰珏拿出来,跟它说话:“小财迷,我好想你呢?你有没有想我啊?乖乖地呆在绿栈山等我哦。”
    “殿下,从武威郡送来的消息。”小明进来道。
    君慈把凰珏往脖上一戴,说:“给我。”
    他接过信报打开来看。
    这信报反映的是帝都的情况。
    他看完后,把信报往后一举,小明接过看完,冷笑一声,道:“果真是什么牛鬼蛇神全部冒头了,咱是不是应该行动了?”
    “等等吧,时机未到。”君慈说着再往后一靠,长叹了口气。
    “您没事吧?”小明小心地问他。
    帝都城里那些斗得死去活来的人,很多是他的家人,小明估计着,他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
    “没事。”他说:“卫巡那边情况如何?”
    “还没消息传来。”小明答。
    ......
    皇帝从大牢里刚一出来,就有一小太监急急赶过来,报道:“陛下,如国夫人不行了。”
    君信脸色一变,抬步急急就往安居殿赶来。
    “嬷嬷!”他扑到嬷嬷的床边。
    与外面的风起云涌、人心惶惶不同,这安居殿里却是一派的宁静祥和,连爆灯花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嬷嬷虚弱地睁开眼睛来,有气无力地说:“你来了。”
    “嬷嬷。”君信握住她的手,坐到她的床边,一脸关切地问柔声问:“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信儿,嬷嬷大限已至,我要走了。”嬷嬷说。
    君信瞬时泪崩,呜咽几乎不能言:“嬷嬷,别离开我。”
    李君信,爹不疼,娘不爱,但肖嬷嬷却对他甚是疼爱。
    在昊帝的几个孩子中,她对君信用心最多。
    他感觉得到她满满的关怀慈爱及期望。
    他可以狠心对待其他任何人,唯独不能狠心对待肖嬷嬷。
    他之本愿,是希望自己能好好孝顺她,令她安享晚年。
    可惜,他终是伤了她的心。
    可惜,她终是没有给他机会。
    生命,亦没有给他机会。
    “吴健是不是告诉你我中了慢性毒药?你是不是正在查这件事?”
    君信点头。
    “不用查了,我告诉你是谁做的。”
    “谁?”
    “太后。”肖嬷嬷说。
    “是她!”君信咬牙道:“我给你报仇,我杀了她!”
    肖嬷嬷一直在信王府,对于太后来说,肖嬷嬷更像信王几兄弟的祖母。
    “千万不要这样做。”嬷嬷道:“若不是我自愿,她毒不了我。”
    “您一直都知道她给您下药吗?”
    “嗯。”
    “那您为什么还中毒呢?”
    “因为我本就时日不多了,信儿,我的家庭有种遗传病,遗传给家族中的女孩儿,那是一种心病,得了这病的人,比如我的母亲、姨母、外祖母等等,全都活不过三十岁的,在我十五岁那年,家中收留了一个老人过夜,他走前,给了我父亲一个药方,说得了我家族这种心病的女人,在二十岁以前喝一剂这样的药,就能活过三十岁。
    三十岁过后,病发作时,再喝一剂,再发作就再喝,直到发作三次以后,就不用再喝了,因为,发作三次后那药就无效了,第三次发作后,三年内必死。”
    君信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距第三次发作已两年多了,太后的毒,只不过是让我早去几天罢了,您不要怪她,也千万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您父亲怪她。”
    “她这样对您,您还要处处为她着想?”
    “相对于她对我的好,她对我的不好就完全不足一提了。”肖嬷嬷道:“因为她,我才有幸得以养育你的父亲,也才有幸教养你们,正因为有你的父和你们在我的身边,我的生活才过得这样充实幸福。”
    “嬷嬷。”君信刚回缓一点的情绪再次失控,他伏在嬷嬷的身边哭了起来。
    “信儿,你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的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你,对吗?”
    君信抬起头来,看向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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