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手来历不明,也答不出孩子出身,只说孩子是捡的。
    因为太晚了,官府就把他先关起来打算择日再审,而那孩子则由大夫夫妇带回去先养着。
    这大夫夫妇刚失去孙子,她的媳妇正伤心着呢,得了这孩子,就细心照顾起来。
    想不到,第二天,府衙就接到钦天监被杀、他儿子被偷的消息,官府自然就联想起昨晚半夜的这起偷婴孩案来。
    就把这犯人一提审,犯人很干脆就招了。
    他这一招,这案件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为什么他招了,案件反变得扑朔迷离了呢?
    因为他说是钦天监的总管放的标,是七天前放的标,而且,只放了袁策一人的标。
    王总管既然已买凶杀人,为何还在第二天下毒杀人?这不多此一举吗?
    而且,他放的标只是袁策一人。
    这案府衙一深挖,终于挖出来真相了。
    原来小王与袁夫人有奸情,袁夫人与奸夫合谋谋杀亲夫不成,反被亲夫反杀。
    而巧的是,这奸夫在死前一天竟刚买了凶约在七天后动手。
    于是这个有信用的杀手,即使在明知卖家已死翘翘了他完不完成任务也没人追究的情况下,还动手按照约定干掉了这个“亲夫”。
    府衙还在袁策的书房看到那本被袁策视如生命的《天机神枢经》,那经书已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被剪被撕,而且几乎每页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假字。
    还在他桌面上发现了很多写满了字的纸张,纸上内容大多都是说假的,有人是假的,天机神枢机是假的,儿子是假的,女人是假的,总管也是假的,天煞星也是假的!该死的姚阿奴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甚至在一张纸上,他还很有佛性地如看破红尘一样写了一段佛家偈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案情公布。
    全世界人民唏嘘不已。
    还有,他手上的《天机神枢经》是假的,那么,他所说的话,还有多少是值得信的?
    ......
    阿奴再次听到钦天监的消息时,是在某一天的傍晚,她骑马到外面山坡山坐着,看夕阳,直看到红红夕阳落了山还没走。
    办完公务的云海听说她到府后的山坡来了,就过来看她。
    “在想什么?”他问。
    阿奴往后一躺,头枕在手上,长长出了口气,说:“人生就像这太阳。”她说着,抽出左手,手向东一摆,说:“出生。”手再向西一划,说:‘落幕”。
    说完再把左手垫回脑勺下。
    云海一笑,看着她这样子,心软软的。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在她身边。
    两人并排着看夜幕,凉风阵阵,这样的日子真的很不错耶。
    “明天我过绿栈去。”阿奴说。
    云海呼一声坐起来:“为什么?”
    “我想过去啊。”
    “这里不好吗?”他问,他觉得这样很好啊。
    “没有不好啊,我只是想过去那边啊。”阿奴看他蒙蒙的样子笑了起来。
    他也跟着一笑:“那玩累了,就回来吧。”
    “嗯。”
    .......
    阿奴在木房子内看书,也不知看了多久,终于看完,她抬起头来,听到外面的鸟鸣。
    她站起来,大大伸了个懒腰,起身来拉开门。
    门向两边一拉开,外面豁然开朗:白云飘飘,鸟语呢喃,仙鹤飞过,入目一片绿意葱葱。
    一阵山风带着一阵清新袭来,让人神清气爽。
    这真如世外仙境啊。
    绿栈居在山顶。
    太阳要落山了呢。
    她坐到外面廊台,看夕阳,脚在外一晃一晃的,云气缭绕,从她身边阵阵飞过,仙鹤偶尔从她眼前飞过。
    真是不要太美好了哦。
    她曾幻想着有一天能与云海这样并排坐着看日出日落呢。
    太阳落山去了,天黑了。
    她站起来,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吃了点东西后到现在就没再没有东西下肚了。
    她过到厨房找了找,什么吃的都没了。
    她再探头出来看看外面,天已黑了,她神情一垮,嘀咕:“饿一顿又死不了人!”
    她就洗洗睡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咕咕直叫,也不知数了几百只羊,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梦到李君慈带了一大堆吃的给她。
    她拿起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
    吃完鸡腿,又去抓了只羊腿,张大嘴一咬,嗑一声!咬不动,她低头一看,见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她惨叫一声,把那石头一扔,从梦中醒来。
    原来是做梦!
    真真是饿惨了!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她抱着枕头,扑到床上惨呼:“唉呀,要死了。”
    我必须要找吃的!
    她呼一声再坐起来,就要下地。
    忽的,心咯噔一下,似有所觉,转头向左一看:“啊!”一声惊呼,随手拿起旁边的枕头一砸。
    手被抓住,一扯,她再惊呼一声落入一人怀里。
    那人禁锢着她,说:“是我。”
    李君慈!
    阿奴惊呆了!以为听错。
    “李君慈?”她不敢相信。
    “嗯。”
    “你怎么在这?”
    “因为你在这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云海告诉我的,老四带我来的。”
    “我四哥呢?”
    “他又走了。”
    “放开我。”
    “抱一抱啦。”本来冷冷酷酷的声音到这时一个反转,像撒娇一般,抱着她,头也伏下来,挨挨噌噌的。
    阿奴的肚子就在这时候又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我好饿啊。”她可怜兮兮地说。
    他抬起头来,黑抹抹的,两人都看不清对方。
    “你十天半个月没吃饭了吗?刚才还拿着我的手臂猛啃!”
    “啊!原来刚才在梦中磕到我牙的石头是你的手臂!”她叫!
    唉,他叹了口气:“最近哪里可找到吃的?”
    阿奴推开他,起身去把灯烛点了起来。转头看他,他一身青衣,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
    许久没见他,如今一见,心肝一颤。
    她嘴上却哼了一声,转身拿起披风,他过来帮她把披风披上,再帮把把披风带绑好。
    她嘴角翘翘,过一旁把灯笼点起,提着就出走。
    他跟在后面:“你告诉我哪里买到吃的,我去就行了,你在家等我。”
    他连夜上山,对周围不熟悉。
    “这周围方圆百里没人家!”阿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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