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后,太医令终于准许武王下地走了。
    他来到书房。
    桌面上放着文件和阿奴给他的那个箱子。
    他一进来就看先看到这个箱子。
    心痛了一痛。
    “这箱子摔坏了,小的拿回来修好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收拾过了,您看看有没遗失的?”小喜子说。
    他对小喜子说:“把这箱子拿到栖心殿去吧。”
    他现在不想看到她的东西,一看到,就心痛。
    小喜子应一声,忙过来把这箱子拿走了。
    他坐下来翻阅桌面上的文件,刚翻开最上一本,太医令就跟进来给他送药并唠叨他。
    君慈最怕殷重了。
    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唠叨了!
    君慈长年在外,唠叨他的人很少,他所遇到的人里,最唠叨他的,就属这殷重了。
    上次的禁闭,加上这次的受伤,他整整受了殷重几个月的唠叨!
    他现在一听到殷重的声音,头就有点泛晕。
    为免再听到唠叨,他忙把文件合上,乖乖端药来喝,乖乖起身离开书房。
    但他不听殷重的话回房去躺着,他那么动的人,躺几天,他觉得够要命的了,再躺下去就要躺死了。
    殷重没法,就准他先到处走走,不过殷重说了,半个时辰后,他要到寢殿去号他号脉 。
    也就是说,半个时辰后,武王就要在寢殿里了。
    否则,他肯定又唠叨了。
    ......
    小喜子鸳鸯等就陪着武王到处走走。
    不知不觉地,他就走到了栖心殿来。
    “殿下小心。”小喜子上前,挡了挡那鸟笼。
    笼中正在睡觉的鸟,被一晃,差点摔倒。
    它扑棱着翅膀,怒叫:“要死了!要死了!”
    “去,去,去!你个懒鸟!”小喜子说。
    君慈却停下步,微笑地看着笼中的相思。
    “相思。”他温柔地叫它。
    相思不知道它叫相思。
    只一味地怒叫:“要死了,要死了。”
    君慈伸手,把鸟笼拿了下来,提在手上,对身边人说:“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会。”
    打发了跟着的人后,他提着相思,走到一个荷池边的亭子上,坐着,逗相思玩,他对它叫:“阿奴。”
    相思就会欢乐地叫:“我爱你哦,我爱你哦。”
    他当初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教会它这样说的。
    他想起,梦中,梦到云海要成婚了,他欢欢喜喜地当他的伴郎,欢欢喜喜地与他去接新娘,新娘下轿时,风吹起她的盖头,他才发现,云海的新娘是阿奴。
    她终是嫁给他了。
    想到这,他的心一痛,愣愣地坐了一会,终把相思拿回了栖心殿。
    ......
    最近黄家除了李君慈遇刺外,可算是喜事连连。
    巫婕妤、杨昭仪、和黄美人都先后生了孩子。
    除了巫婕妤,杨昭仪和黄美人生的都是儿子。
    其间,程才人又怀了两次孕,这两个孩子虽在胞宫这内,她也百般爱护,但可惜,这两个孩子还是毫无征召的流掉了。
    嬷嬷说,这是上次流产伤了身了,伤得太严重了。
    真是机关算尽,终抵不过天意。
    黄美人在上次一程才人刘才人内斗中,受了冷落,如今虽生了儿子与昊帝的感情有点回暖,但相对来说,还是不太受宠。
    巫婕妤生的虽是女儿,但昊帝将这个小女儿宝贝的如心肝肺一般,因而巫婕妤母凭女贵,甚是得宠。
    而杨昭仪一向就得宠,如今生了儿子,就更是宠冠后宫了。
    杨家又得意了起来,终于,隐隐有了回复国公时期盛况的迹像。
    门庭冷落多年的杨家,再次热闹了起来。
    北牧派使者带带来贺信,祝贺昊帝喜当爹的同时,还要恶心一下太子。
    说别人当俘虏,被喂鞭子,太子当俘虏却被女人们争相喂奶,实在是太有福气了。
    还说若天下所有的俘虏都有这个待遇的话,那所有的男人都想去当俘虏了。
    这封信是北牧的使者拿来当着满朝文武大臣读出来的。
    一开始,信中极尽对太元的奉承,听得众人飘飘然的,忽地来这样一句,让众人一时猝不及防。
    太子的脸色都变青了。
    成俘虏,恐怕这是高傲的太子爷心中的一个永远过不去的一个坎了。
    现在竟还被当众讽刺他当俘虏期间被众女人强奸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胡说什么?”黄北岳大吼道。
    众臣也纷纷出言指责。
    北牧使者愕然道:“我北牧国王听说贵国太子被俘虏时,被一推女人扛走了,女人们并“亲身”伺候他,我方众人听了俱是羡慕不已,难道传言是假的吗?”
    “当然是假的了,传言怎么能当真?”应国公吼道!
    这是来恭喜人还是来膈应人的!
    “不是真的吗?”北牧使者一脸惊讶:“全世界都传开了呀,说太子可是在五蛮大军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被女人们扛走的呀,这还有假?一个人可能看错,那千军万马总不能全部眼花了吧。”
    “污蔑,造谣!”国公怒不可竭!
    “贵国说造谣那便是造谣吧。”北牧使者说。
    “什么我们说是造谣便是造谣,事实是他们输了仗就故意造谣,打不过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雪辕说。
    “确实。”北牧使者说:“若是我,输得这么惨,肯定不忿,也真是神了,贵国前前后后损失了差不多二十万人都不能平定南方,太子还成了对方俘虏,而贵国的武王,竟兵不血刃,就平定南方。我们大王在朝会上与众臣谈论这事时,大家都笑了,
    说陛下您的两个儿子真是人才,一个带兵去送,自个还送上门,送上门就送上门吧,还得女人们日夜“亲身”伺候,像玩儿似的,而另一个儿子嘛,则是带着大队去逛一圈,不费一兵一卒,就吓得对方退兵了,也像玩儿似的,真真是让人佩服的。”
    ......
    太子回到太子府,在书房里越想越气,把能砸的都砸了。
    这真是奇耻大辱!
    全世界都传开了!
    千军万马都看到了!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反正人们是信了!
    我带兵去送死,还被很多女人......而他却兵不血刃平定南方。
    我成了个笑话,他成了个传奇!
    你为什么不死!
    朝中已隐隐有人建议,要换太子。
    说他身上背着这样一个污点,如何能当太元的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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