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是被逼的啊,我们之间的感情没变啊。”他说。
    “明知道已经不能在一起了,为什么却还要纠緾不清呢?这算什么?偷情吗?若你有了妻子,或有了未婚妻,这叫什么?这种情况叫做有私情,世人管这种男女叫奸夫淫妇或者狗男女。”
    君慈直直地望着她。
    “你真要当这样的男人吗?我可不要当这样的女人,我爹娘也不会准许我当这种女人,他们会打死我的。”阿奴说。
    他还是望着她。
    “李君慈,分了吧,你我彻彻底底地分了吧,以后不要再来往了。”她说。
    他摇了摇头。
    “分开的这段日子,你我都过得很好不是吗?”
    他直直看向她的眼睛,问:“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你过得很好吗?”
    她点头:“好啊。”
    他的眉拧了拧。
    阿奴的心抽了抽。
    “可我过得不好。”他说:“我总是想你,我总想着,要怎样做,我们才能在一起。”
    “至少过得比以前轻松很多吧?”她说。
    “我也不轻松!”他语气一重。
    “时日一久就好了。”她说:“这世上最好的良医就是时间了,他不仅能让人渐渐亡了伤、忘了痛、忘掉某个离去的人、忘掉某段感情,它甚至能改写人的记忆,总有一天,你再回首,想起我,你的心会再无波澜,甚至淡谈地想,哦,原来在我的生命中,曾有个这样一个人,我当初中邪了吗?怎么会那么喜欢那个蠢女人!”
    他再摇了摇头,痛苦地说:“我做不到,我不能没有你,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
    “李君慈,生命注定是要独行的!少了谁,你都要向前!”阿奴烦恼地说:“你不要再纠緾我了!”
    “你怎么能跟我说出这样的话!”君慈气怒:“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说断就断!”
    “既然明知道继续下去不会有结果,为什么不趁早断了及时止损呢!”阿奴展现她的商人本色:“既然分开是皆大欢喜的事,那为什么不分开?”
    “这是你说分开就能分开的吗?感情是你嘴上说断就能断的吗?”君慈无法理解。
    “凡事,只要你下定决心了,就一定能做到的啊。”
    “你能做到吗?”
    “我当然能啊。”她答得干脆利落。
    他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要是真这么能,当初就不会偷偷摸摸地把我送你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看了。”他说。
    “哦。”她竟没什么反应一样,轻描淡写地说:“这事我正要跟你说呢。”
    她转个身,走到一个大立柜旁边,蹲身下去在底下一层,一扒拉,扒拉出一个木箱,捧了过来,伸给他。
    “什么?”他问。
    “你送我的东西,我全整理在这了,那晚你来时,我碰巧就在整理这睦东西,本打算整理好了就全还给你的,但因我娘阻了一阻,你又出征了,就拖到现在了,你全拿走吧,从此咱就真的各不相欠了。”
    他脸色一变,摇了摇头,不由得退了一步。
    就好像她手上捧着的是毒蛇一样。
    阿奴见他不肯拿,不耐烦道:“唉呀,你快拿走吧,真是烦死人了!我好不容易才从你皇家这个泥潭里逃出来,才过上两天安静的日子,你就放过我吧,难道你真的想我死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你为什么不给我点时间,我说了,总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不会跟你隐姓埋名,也不会当你的情人,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很好啊,唉呀!我不跟你说了,你这人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她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的变成这样,反正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爱你,你影响不了我。”他说。
    “那是你的事,不关我的事,你要自讨苦吃,那请自便,只求你高抬手贵手,放过我吧,把你的东西带走,以后别来找我了。”她再把东西往他面前一伸。
    这样的姚庄儿,真的很无情无义。
    他再退了一步,一时心又痛又乱:“我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我迟点再找你吧。”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阿奴却上前拉住他:“把你的东西拿走啊。”
    他恼怒:“你为什么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她也是怒而回道。
    两人针锋相对,怒而相视。
    他先示弱:“我,我以后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这话,你好像说过了,但我已经死过翻生几次了,上次那药灌进我嘴里,那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以为我要死了,谁知却没被毒死。
    后来,太后又让人乱棍打死我,我以为这次真的死了,我的灵魂甚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到处都黑抹抹只余一条小路有光,到处也没见到其他人,我就沿着那光走,一个穿白袍的中年人忽的从道旁走出来挡住我的去路。
    他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忘记了,他问我是哪里人,我也想不起来了,他问我的爹娘是谁,有没丈夫儿女?我想了好久,后来我告诉他,我只记得我爹叫姚有常,其他的不记得了,他哦了一声,说那你回去吧别往前走了。
    我说我回哪去啊?这里就只有一条路,我不往前走,我往哪走?
    他说你回头啊,一直往来的地方去,你就能见到你爹了,你要是一直往前走,就永远见不到你爹了。
    我就转身往回走,回头一看,那人在道中,看着我,见我回头,他扬扬手,一个让我继续走,我就继续走了,走着走着,就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睛一看,看到太医的老脸。
    我相信我真的到过地狱的,如果那人不拦住我,我也许就真的永远都见不到我爹了,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眼睛一红,低下头去。
    “对不起又不能续命。”她说:“你把东西拿走吧。”
    她把箱子往他的怀里一塞。
    这次,他伸手接过了,但两滴泪,很大滴很大滴地滴在箱面上,嘀嗒两声,溅起水花儿。
    阿奴的心一颤。
    这泪如巨石,重重落入她的心湖。
    她的眼圈一红,狠了狠心,伸手一推他:“你走吧!”就把他推出门去,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她蹲在地上,抱膝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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