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事了。”如国夫人说。
    “您把她救出来好不好?”
    一想到她挨了板子却还要呆在刑部那阴森脏乱的大牢里他就想死。
    “殿下,即使是陛下亦不能为所欲为啊。”
    “那她是太后就能为所欲为吗?”
    “所以阿奴才被没送去了刑部啊。”如国夫人说:“在太元甚至于在这世上,没人能为所欲为。”
    “她是无辜的,从小到大,她哪里做错,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君慈说。
    嬷嬷的眼圈红了。
    “她没错,错的是那些自己愚昧却不仅不自知还自认精明的人。”肖嬷嬷说。
    君慈咳嗽了起来,咳得很严重,嬷嬷忙给他拍背,说:“你别急,先顾着自个的身体。”
    这孩子,毒没解又得了咳疾,如今又挨了板子添了伤,真是让人担心得很。
    “阿奴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恐怕也活不了了。”他边咳边说。
    嬷嬷忙端了热水喂给他:“说什么胡话呢!”
    “是真的,她就是我的命!不行,我得去救她。”他说着竟要爬起来。
    如国夫人忙按着他:“你现在这样能去哪儿!你给我乖乖的把自己的病和伤养好,我给你保证我能保她到皇帝回来的时候,你若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们了。”
    这个让人闹心的孩子。
    听到她这样说,君慈才肯消停,嬷嬷待太医端了药来亲自喂他喝了药待他睡下后才走的。
    可是嬷嬷前脚刚走,他马上就睁开眼睛,叫了人来问阿奴的情况。
    高小明告诉他:“如国夫人确实安排了太医去刑部大牢里给阿奴看伤了,刑部方面武王府也派了人去“关照””过了,卫璋也过去探监了,她如今的具体情况,卫璋探过监后就最清楚了,一会他过来,您再问他吧。”
    “殿下,您的病宜静养,真的不要再折.....额,劳累了。”殷重从没这么啰嗦过,亦从没病人如此不听他的话。
    唉,他终于领教过武王这个熊孩子了。
    刑部大牢。
    卫璋跟着一位狱卒七拐八弯,走过一间间阴森的牢房,终于在一间大牢前停下。
    “中朗将,就这间了。”狱卒说。
    卫璋通过隔栏看到阿奴趴在乱草上不知死活,心颤颤的。
    这小貔貅不会见佛祖去了吧。
    “她的伤.......”
    “她一进来就有太医来绘她看过了,给她开了伤药,说她暂时死不了。”
    暂时死不了.....
    狱卒边说着边打开牢门:“中郎将,您最好别呆太久。”
    “好。”卫璋应声后,那狱卒就走了。
    卫璋走进牢里。
    “阿.....”他蹲身在她身边刚想叫她,她却一抬头把吓一跳:“我去!你吓我一跳,要不知道你活着,我以为你诈尸了呢。”
    阿奴的头又趴回去。
    他的心一痛,多么活蹦乱跳灵动阳光的一个调皮的小貔貅啊,如今却是这样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唉,这次给钱给她估计她都没心思要了。
    他正唏嘘着呢,阿奴却再一抬头,大眼睛瞪他一眼:“你才诈尸了呢!哼!你欠我一顿饭还没请,李君慈欠我的巨款还没还,我才不会轻易死呢。”
    “......”有没搞错,都这样了,还想着钱。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柔声问她。
    “死不了,我要是死了,我一定会冤魂不散地跟着你的!”她说,话的意思“凶巴巴的”一如既往的俏皮加蛮不讲理,但是却整个人和语气都是有气没力的,倒显得一种别样的脆弱可爱。
    他从没见她这般柔弱过,心软软的,又是心痛满满的。
    “关我什么事?”他委屈:“又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的冤魂要緾就緾害你的人干嘛緾着我?”
    “你为什么不等我死了再找人来给我收尸。”她说。
    原来是怪我搬救兵搬迟了。
    不过确实是迟了一点。
    “我一发现就马上去通知武王了。”他说。
    “他怎么样了?”她问。
    “啊?武王他被太后下令打了五十大板后被抬回武王府去了。”
    她又伏回草里去了。
    “他没事,你不用担心。”他说,见她还是伏在草里不动,他补充道:“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再挨多几扳都没事。”
    “让他别担心我。”她轻轻地说。
    “嗯。”
    她又没说话了。
    “给你。”他伸给她一个小黑瓷瓶。
    “是什么?”她伸手接过。
    “治你治伤的,内服就好了。”他说:“一天吃一粒。”
    她就去拧瓶盖。
    却一时没能拧开。
    他看到她的手轻颤。
    他的心一刺,忙伸手拿过,开了瓶,倒出一颗药托在掌心,她的小脑袋瓜子伸过来,不拘小节地从她的掌心里把那颗药给刁走吞了下去。
    他都没反应过来呢。
    她的唇轻轻触到他的掌心,一种奇怪的类似酸麻的感觉自他的掌心直传到他的内心,久久萦绕不去。
    他从没与一个女孩这么亲密地接触过。
    也从没如此这般照顾过一个女孩子。
    不知为何,他忽的理解武王为何会不要命地护着她了。
    “若换作我,我也会像他一样爱护她的。”他想。
    她又伏在那不动。
    而他一时愣神。
    这时那狱卒过来,轻声说:“中郎将,你不能呆太久了。”
    “再等等。”他说。
    那狱卒无奈,又去把风去了。
    “我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要交待我帮忙的?”他问。
    “我送你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转交给陛下?”她说:“你告诉他这东西我无福消受,还给他。”
    他这是让我通知陛下呢,也是,这时武被打得下不了床,最能救他的人就是陛下了。
    这鬼灵精。
    “嗯,好。”他应道。
    “中郎将,您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那狱卒又催了。
    “我要走了。”他柔声对她说。
    “嗯。”她抬头看他,微微地、脆弱地一笑:“谢谢你。”
    他被她带得也微微回她一笑,刚想说不客气。
    她却再说:“我若还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请你吃饭的。”
    “你上次欠的还没请我呢。”他指的是她叫他姐夫的那次。
    “我请过了啊。”她说。
    她是请过了,可是被武王这醋坛子跟过来搅了啊。
    当时,菜他还一没吃呢,就被武王给“酸”走了,而且......
    “我东西没吃到还付了帐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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