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声音似已近在身前!
    明敏转头一看,吓得心胆俱颤,手脚发软。
    她惊叫着向桥上跑去。
    可是桥那边也有人堵了过来。
    她一个那一择路,手一按桥栏,就要爬桥跳河!
    危急间,肩头被一按。
    她惊叫一声,就要跳起来,但哪跳得动?
    按着她肩头的手强而有力!
    “姚姑娘。”对方说。
    一听这声音,明敏瞬时转头,她竟看到了秦云海。
    是秦云海按住她的肩头。
    她惊慌之间,跑到云海身边竟不自知。
    她如个被赶入绝路的小兽,受惊过度,一脸惊恐,泪眼汪汪。
    美人含泪,如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让人柔情顿生,更令英雄更加英雄。
    她以为自己害怕得过了头,出现了幻觉。
    “二小姐!”这一声二小姐瞬时把她唤回了现实!
    她浑身一颤,一个缩身,缩到云海身后,紧紧扯着云海的衣服,如扯住整个世界。
    云海把她护于身后,也不再有过多的动作,只看着围堵她的人围了过来。
    太师府的家丁们看到眼前人身穿巡防卫的衣服,不敢造次,为首一人上前施礼道:“这位将军,我等乃太师府家丁,您身后的女子是我家二小姐,我等奉太师大人之命接二小姐回府,请将军高抬贵手。”
    云海转头看向明敏。
    明敏惊慌地说:“我不要回去!”
    云海再转头对那些家丁们说:“听到没有,你家二小姐说不回去。”
    “这事,可由不得二小姐做主?”那家丁说。
    “你家二小姐做了自己的主,难道你能做得了她的主吗?你这奴才这是要欺主吗?”
    “奴才自不敢做二小姐的主,奴才只是奉了我家太师大人的命令,务必要接二小姐回府,这是老爷所做的主。”
    “我看着各位的样子,不像是接人,倒像是当街抓人。”云海说。
    “是抓人还是接人,可都是我太师府的家事,将军还是不要管我太师府的闲事了吧。”
    “哦?我巡防卫奉旨巡防维持城中治安,原来这在太师府各人的眼中,是在多管闲事。”
    “将军误会了,小的是说,接咱二小姐回府这是太师府的家事,不敢劳动巡防卫大驾。”
    “你的家事,我自然不会管,但你们当街追截围堵扰乱治安,我就该管,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你家二小姐是我的朋友,我邀她一起到处走走,迟点会让人把她送回去的,让他不用担心。”
    “如果我们一定要把我们二小姐带走呢?”
    云海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扫他们一眼,问:“你们这是要跟我巡防卫动手吗?”
    太师府的家丁们实在想不到眼前人竟丝毫不给太师府面子。
    当然,他当不知道眼前是谁,他若知道对方就是连黄家少爷都揍的秦云海,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压下怒火道:“不敢,只是我太师府家风极严,二小姐是不能随意在外走动的,小的作不了主,敢问将军尊姓大名,小的回去请示我家老爷。”
    云海出示了他新得的巡防指挥使的令牌,说:“巡防卫指挥使,秦云海。”
    那家丁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碰到的是竟是巡防卫的巡防指挥使。
    他忙恭敬道:“原来是少将军,小的这就回去禀报。”
    他带走了一半人,想留一半人在这里看着的。
    但云海是什么人?他可不会站在原地等那家丁请示回来。
    他对明敏说:“咱走吧。”
    太师府的家丁们当然不敢拦他,只紧紧跟随着他们。
    明敏一直躲他身后,扯住他的衣服,现在他要走,她也紧紧跟着他,手依然紧紧扯着他的衣服没放。
    他回头轻柔地跟她说:“别怕。”
    她点点头,但却没有放开他的衣服。
    他唯有让她扯着,两人下了桥。
    他停下,回头问她:“我们游船好吗?”
    明敏点头,依然紧紧扯住他的衣服。
    反正他去哪,她也跟着去哪。
    这个男如今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整个世界。
    云海招了招手,停在不远处的一条船竟游了过来,停在他们身旁。
    船上人与云海打招呼:“少将军。”
    云海点了点头。
    船上有人把一声踏板伸了过来,架在他们架下。
    一阵冷冷的河风吹来,本就瑟瑟发抖的明敏更剧烈地颤了几颤。
    云海把外袍脱下,披她身上。
    这衣服带着他的体温,往她身上一围。
    她不安的心,颤抖的身体,瞬时全部安稳了下来。
    云海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上船。
    明敏的心怦怦的。
    她离他这般近,在她的记忆中,也从没被任何一个男人如此温柔温暖地呵护过。
    她的心中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不知道是什么,也许叫幸福,她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云海带她上船。
    爱河上船来舫往,灯光闪闪,波光粼粼,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各船各舫上的王孙公子,才子佳人,眉来眼去。
    能游船的人俱非富即贵。
    大多是贵家公子或女子相约游船,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儿女,门当户对,两家人已心照不宣了,这种时候相约游船增进感情那可是极美好的。
    李君慈也早就盼着这一天与阿奴坐着武王府的船在这辞旧迎新之际,一起共游于爱河之上的。
    但他现在还在宫里脱不开身,而阿奴却还在人海中到处找明敏和锦儿。
    不过现在时间也还早,爱河也是刚热闹不久,因为今天各人都要先在家吃完团年饭才能出来玩的。
    这也是众人刚吃完团年饭的时间。
    倒是明敏却已泛舟于爱河之上了。
    她曾无数次幻想:若能在除夕这晚与心上人共泛船于爱河之上的话,那她真是折寿十年也愿意。
    但她知道这只是幻想,从没指望它能成真的。
    却想不到,这个愿望竟在这种情况下毫无预兆地完成了。
    世事,真是奇妙。
    云海的船与其他船上的情景不太一样。
    其他船上莫不都是欢声笑语,欢歌晏舞,灯火通明,纱幔飘飘,香风阵阵的。
    但这船却安安静静,平平和和,没有歌也没有舞,更没有那些能香死人的歌女舞女。
    这条船上只有四个人,云海的两个手下在前面划船,而云海和明敏则坐在后面甲板。
    这气氛正是明敏喜欢的。
    只有她与云海坐一起,这再好不过了。
    人多她才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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