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的大儿子该成婚了。”有常说。
    净慈的目光闪了闪,说:“没有找到合适的,找到的话会成婚的。”
    “我觉得你不应该控制他的婚恋!甚至控制他的生活!”
    “我怎么控制他的婚恋?怎么控制他的生活了?”
    “他都二十五了,应该恋爱结婚了!”
    净慈的目光闪了闪,说:“我说了没有找到合适的,我有什么办法?”
    “那是因为你干预得太多了!他要交往的女孩,你总有办法阻止,胆子大的、靠近他身边的女孩却又都被你“赶”走。”
    “一群癞蛤蟆,我不赶,留着过年啊?”她嘀咕。
    有常汗颜。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已经是一个应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独立的见解,心理构建已应相当成熟,应当对自己的人生方向有相当把握,甚至有些人,早就独当一面了!作为父母的,再不愿放手,在儿子到了这个年纪也应该要相应的放手了。”
    “你觉得天赐是一个凡事唯我命是从的儿子吗?难道你觉得他没有自己的思想吗?你觉得他不独立吗?”
    “额,那倒不是。那孩子还是蛮独立的,不知为什么,对于你的三个儿子,你的态度很怪。”
    “哪里怪了。”
    “太宠大儿子,对于大儿子的一切,你过于关注,抓得太紧,但似乎又没什么要求,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地二儿子又太......额,可以说不闻不问,又放得太松,而对你的小儿子却又要求很高,你的三儿子,他明明爱武,你却逼他学文,还好那孩子争气,文武双全。”
    君柔的眼圈又红了。
    三个儿子,小儿子她寄予厚望,二儿子她讨厌,而大儿子她给予了全部的爱。
    “小儿子,我对他寄予最大的厚望,我打算以后的太师府交给他来支撑的,可是你儿子却杀了他。”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她的脆弱也许只在他的面前才表现。
    她的小儿子死后,她自我封闭了好久。
    连她的家人甚至她的近身侍女都很少见她哭泣。
    有常叹了口气,低头,心里也感难受得很。
    她抹了抹泪,缓了缓情绪,再茫然地坐了一会,才开口:“你觉得天赐怎样?”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对他千依百宠,竟没把他给宠坏也真是奇迹。”有常说。
    净慈瞪了他一眼。
    有常心里毛了毛。
    净慈:“你的儿子不也二十几岁还没成婚吗?现在二三十岁没成婚的人大有人在,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太师府的大公子,又不愁娶!”
    “但我儿子跟女孩子是无障碍交流的。只要不过分,我才不多干预他们呢。有女人来撩他们,除非很不靠谱的女人,否则我才不赶呢。”
    净慈再瞪了他一眼。
    据她所知,他不仅不赶,他还帮着他儿子追女朋友呢。
    据天赐说:
    有次,姚有常的一个儿子喜欢一个女孩儿喜欢得不得了,朝思暮想,茶饭不思,衣带渐宽,人渐憔悴。
    有常心疼。
    于是挖空心思帮儿子追女朋友,挖空心思出各种馊主意:
    日常偶遇、送花、送吃的、送关心,还请女孩子及其朋友们上家里吃饭。
    一翻努力后,终于,女孩子答应上门吃饭了。
    父子俩以为成功了,均想着:女孩子终于来见男方家长了,紧接着一家会带男的见女方家乡的!
    有常笑得像个傻子,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有儿媳妇,很快就能抱大胖孙子了。
    他亲自下厨房,弄了一桌菜。
    把环境布置得极有情调。
    谁知女孩带了个男孩来,说是她的未婚夫。
    那顿饭吃完,客人走后,他的儿子都还没得及伤心呢,有常就先伤心得呜呜哭了起来。
    说他儿媳妇没了,大胖孙子也没了,都怪他没用,不能当大官给儿子长脸,女孩一定嫌他是商人家庭才不要他儿子的。
    吓得他儿子一味的劝解他。
    劝了几天才劝好。
    把他劝好了后,他的儿子竟醒觉:失恋的是我耶,最伤心的不应该是我吗?他想伤心的时候,才发现竟已伤心不起来了。
    他的那个儿子至今还没释怀,说自己的初恋和初次失恋都没好好品偿是啥滋味呢,就被他爹搅得乱七八糟没法品偿了!
    不仅如此,这姚有常经常像无所事事一样,常问他儿女们兴趣爱好和理想是什么?
    不管多不入流的兴趣或理想他都兴致勃勃地支持,不管多荒谬的愿望,他都尽量帮他们去实现。
    还可了劲地帮他的儿女们培养兴趣和实现理想。
    姚子规说她想开个女子医馆,给世人看病。
    当时是多么荒唐和惊世骇俗的一个想法啊。
    他竟大力支持,不仅亲自上阵还发动他的儿子们帮子规找开医馆的地方。
    找了几十个地段让子规选,子规选定一个。
    至于医馆要弄成什么样子,他也听女儿的。
    而姚阿奴曾经突发奇想,说要开粮行,建天下粮仓,让全国各地都有她家粮行,即使发大荒,她家粮行也能供养世人。
    一听就是小女孩不知天高地厚的胡思乱想。
    他竟双眼发亮地说:“太好了,去干吧,爹支持你!”
    这句话,他经常跟他的儿子们说的。
    ......
    “听说你女儿开粮行,建天下粮仓的伟大宏愿,差点让你姚家破产了。”
    有常一窘:“不是没破产吗?”
    净慈没好气地一笑,回敬他一句:“你的儿女们竟没被你荒唐坏,也真是奇迹。”
    有常一笑:“看来咱俩彼此彼此。”
    “真弄不明白你,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的话,你竟当真,还把全部家当给她荒唐。”
    有常讪讪一笑:“我当时离都才两三年,能有什么家当?我就是跟天赐吹吹牛而已。”
    净慈没好气地嗔他一眼:“你个幼稚鬼,都一把年纪了还糊弄孩子。”
    有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没说什么。
    若他说,当时,他已家财万贯,恐怕没人会信。
    他小小年纪就有非凡人生历练和不错的成就,这得感谢他的父亲。
    有常的父亲,是个极出色的父亲,也是个极出色的人才。
    若他的父亲不是英年早逝的话,也许就会延续他祖父的荣耀,甚至比他祖父成就还高。
    他父亲当时靠着自己本身的努力,当上了大司农属下的盐官。
    他很疼受有常这个长子,所以从小就刻意培养他。
    帝都司农寺的盐官经常到得下州府去视察监督,所以,他经常在外走南趟北。
    有常七八岁时,他就带着他在身边历练。
    十岁那年,他随他父亲从江南道视察顺便运一批官员入京,刚要入一座大山时,碰到一个头戴九梁巾,身着素袍,眉目清俊,仙风道骨的俊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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