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正说着话,马车忽的停下。
    “仰山,怎么啦?”子规问。
    “阿奴。”是李君慈的声音。
    阿奴掀帘一看。
    看到武王府的马车正与她家马车并停在大路上。
    “过来。”马车上的他说。
    阿奴探身出来,打算先下自家马车再爬到他的马车里去的。
    谁知刚一探身,他就伸手过来。
    阿奴惊呼一声,感觉天地旋转,晕乎间就已到了武王府的马车里了。
    “你疯了吗你?”阿奴娇嗔:“这里是大街大巷耶!我真是什么清誉都被你毁了!”
    “你哪还有什么清誉?”他轻笑一声说:“你应该说本王在自毁清誉。”
    阿奴白了他一眼:“我回去一定又要进慈悲喜舍了!”
    君慈再笑了一声,说:“禁闭王他妹。”
    “什么?”
    “巫灵山,因种种荒唐行为而三天两头就被国公关禁闭,人称禁闭王,你也三天两头被你娘关在慈悲喜舍,人称禁闭王他妹。”
    “有没搞错?”阿奴翻了个白眼。
    “听说你把灵山给耍了,还一耍再耍?”君慈笑道。
    他在府内接报她在外的“光辉”事迹时,乐得不行。
    “你都知道了,还问?”她说,忽地情绪低落。
    “你怎么啦?”他关切地问。
    她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去看我们的家,看我为你建的园子。”他说。
    .....
    马车一拐,直接入了武王府,过了许多道门,终于停在了仙女园前。
    “到了。”他一掀帘就出去,并把阿奴扶下车。
    这是在一棵梅花树下。
    她刚一下车,梅花与雪花就落了她一身。
    “走,先去看我为你建的园子。”他说着,就来牵她的手。
    阿奴的手一躲,躲开他的手,站着不前,并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问他:“你在河东时不是跟我说过,回都后,你什么都不要,只向陛下请旨娶我的吗?”
    但他回京之后,却进封为应策上将,位在众王公之上,特开应策府,有自置官属、有官员任免之权。
    权力直逼太子。
    甚至太子还输他一筹。
    因为,武王他如今是上将,重兵权在握!
    他本就一直在外南征北战,不到十年间,不知多少天下豪杰归集到他的身边。
    而如今他的应策府内更是应者云集,天下有才之士慕名而来,人才济济。
    武王,如今的风头,太子都难敌。
    ......
    忍了一路的话,她终是问出口了。
    雪在落,花在舞,香在浮动,风中似夹带着刀......
    “在我出征归来,凯旋晏开之前父皇就单独召见了我,我们说了很多话后,他就说了,他将会大赏我,我当时就跟他提了,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他能赐婚于你我就行了。”
    阿奴望着他,不说话,就等着他说。
    他这种要求,是皇帝极乐意听到并乐于成全的吧。
    他当时,已有严重的功高震主之嫌,已达功高不赏之境地,已让上位者不安了。
    他能主动放弃权位之赏,那对于皇帝来说,可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了,皇帝怎会不答应?
    然,如今的事实摆在她的眼前:李君慈得了权位而没得到她。
    为什么?
    “可是父皇说,我劳苦功高,若不赏,世人就会骂他赏罚不明。”
    “所以为了你父皇的英明,你就不要我了?”
    “什么不要你?阿奴你真的......一生气,说话就带刀。”君慈说。
    阿奴低头,她自己的这一毛病,她知道,她娘更知道,从小到大,她娘都不知纠正她多少回了。
    君慈叹了口气:“我跟他说,那让他随便赏我点金银财宝或宅子之类的,加上赐婚我俩就行了的。”
    “那他怎么说?”阿奴说。
    昊帝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什么叫随便赏?论功行赏!该赏的自然要赏!似赏非赏,恐怖世人对朕之误解会更深!”
    君慈:“那阿奴.....”
    “她已经是待诏女了,按待诏女的流程来就是了,到时统一下诏书。”皇帝说:“放心吧。”
    “那父皇您是答应到时把她赐婚予儿臣了是吗?”
    皇帝模棱两可,君慈却想要个准话。
    “慈儿,待诏女的流程,你应当清楚,要先经过待诏院的评估,后经过皇后与太后决定,最后才到朕下诏书。”
    君慈一听就急了:“父皇,儿臣只要阿奴,您就成全儿臣吧。”没法了,他只得亮王牌了:“再说了,她手上有儿臣的半块鸳鸯珏。”
    “可是她也当众收了皇后血玉镯!”皇帝说:“实话告诉你吧,太子也向我求娶她!我若现在下旨把她赐婚于你,不仅让太子觉得我偏心眼,还坏了待诏女的规矩,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太后已下令,阿奴的婚事,要待钦天监出来后,开了她的命盘后再作决定,任何人不得私自决定!”
    “袁策要是永远闭关下去的话,难道让人家姑娘永不成婚吗?太史局除了钦天监还有其他人啊,其他待诏女的命盘可由太局盘算,为何阿奴的就一定要钦天监本人?这不是故意针对刁难人家吗?”
    皇帝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在皇觉寺大乱、阿奴住处被烧、姚阿奴被烧死的消息传得世界皆知的时候,给钦天监传饭的人也把这消息告诉了闭关的钦天监。可是第二天,这钦天监传了张纸条出来:姚阿奴绝对没死!其命未绝!荧惑之灾虽暂解然未彻解。”
    君慈惊呆了:这钦天监真神了。
    皇帝:“这事,这张纸条被上交宫中,纸上的消息被那传饭的仆人传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引起无数猜测,而现在,阿奴真的活生生地回了帝都!这不仅证明了钦天监的神算!还似乎在说明,她自己极有可能就是荧惑星!钦天监露的这一手,让太后与世人,对其更加是奉若神明了!由于阿奴命数的特殊,且关系整个太元气运,所以对于她的命盘核算,太后一听要听钦天监的,朕也是没有办法。”
    “父皇,阿奴她不是天煞星更不荧惑星!你看,他明明一直跟随着儿臣在东北、在河东,儿臣还不是照样大胜而归,她是个福星,您就成全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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