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河东之事,必须有人负责,否则难以向民众交待。
    但这事,君慈不提,黄、秦两们大将不提,国公也不提。
    不识趣的御史中丞却提了:“陛下,臣觉得河东之失,璋王殿下应当负有相当的责任。”
    “璋王年少又无领兵经验,当初陛下让其过河东,已在旨意上说得很清楚,璋王经验尚浅,让大将军陆玄御史监两位资格甚老、经验又足的老将多多教导监督。陛下的意思已很明显,殿下只是过去历练历练,最主要负责河东的还是陆玄和御史监。”
    说这话的人是最知皇帝意的宠臣:韦丞相。
    熬了这么多年,背了许多年宠臣之名的他,如今终于名符其实了。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璋王年少,陛下只送其过河东见见世面而已,主要负责河东的是行军大将陆玄和监军御史监,所以要追究责任的话,那责任在陆玄和监军。
    正直的御史中丞愤怒:“璋王殿下在河东的所作所为,难道丞相大人一无所知吗?”
    “殿下年少,难免会出点少年轻狂之举,作为监军,明知璋王行为失当,理应全力劝阻。”
    “臣与陆将军有劝阻,但璋王殿下一意孤行。”御史监说。
    “那就是你们劝阻不力!作为臣下,应当竭尽全力以辅佐殿下,而不是出了事后找诸多借口来为自己开脱!”韦臣训道。
    即使与群臣意见相左他也在所不惜,只要皇帝认同他,皇帝心里开心就好。
    这是他这么多年悟出的一个道理。
    这件事里,责任在谁都不应该在璋王,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还是皇帝亲自派他过河东的。
    御史中丞大怒,讽刺道:“璋王年少,无带兵经验,但韦相你不年少,久经沙场了吧?那么请问您对您所带领的几十万援东军,人数倍数于敌军,却节节惨败,不仅不能援东,还连失几城,甚至还干出让百姓火烧家园,以致全城百姓无家可归的事,作何感想?”
    “你。”韦相瞬时面红耳赤,向皇帝跪呼:“陛下,臣有罪!”
    皇帝说:“御史监监察不力,降为御史台主薄,韦相所领援东军兵力足以破敌,却连连惨败,退兵时还处置不当,以致丽州百姓流离失所,所以,对于河东之失,韦卿确负有不可推卸之责,特暂收回其相印,着刑部将其暂时收监。”
    韦相与御史监齐上前,跪呼:“谢陛下。”
    皇帝对韦相:“韦卿在监中需好好思过。”
    “是。”韦相恭敬道。
    这是什么惩罚?
    对于御史监的处置,别人全看得明白,由从四品的御史监降为从七品的主薄,就是为璋王顶缸的。
    但对丞相的惩罚众人就看不明白了:暂收回相印,暂时收监,还好好思过。
    难道就像皇帝罚后宫妃子一样,关个禁闭吗?
    谁知道呢。
    但,对于援东的惨败,也算有个交待了。
    但不管怎样,对御史监的处置明显不公,并明显显出皇帝偏心眼,还护短。
    君慈出列:“陛下,据臣所知对于璋王在河东所为,御史监与陆大将军曾多次力劝并联名上书陛下,直书璋王在河东的所作所为,并求陛下召回璋王,可惜,陛下还没下达指示,河东就已失守,所以臣认为,御史监不但无过,还有功,请陛下明察。”
    “武王殿下,丞相刚才已说过,御史监虽劝,但没劝住,这是劝阻不力,监察不力。”汪尚书说。
    应国公:“若按汪尚书此言,那汪尚书治下的汀州渠道府,在汀州大河道修建上存在的种种失当行为,汪尚书是否应负有御下不力之罪并应连降几级,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罚俸一年这样轻轻揭过啊?”
    对于汀州河道问题上,阿奴对汪尚书的指控,现已查明,一切为汀州河道总管及其治下几人的行为,没有实据证明汪尚书知情并参与其中,疑罪从无,皇帝对其只狠狠训斥一顿并罚俸一年了事。
    汪尚书一窘,心中直怪自己嘴贱,多什么嘴呢?
    自己才刚刚才脱困呢,干嘛要引火烧身?
    应国公哼了一声:“劝是一回事,被劝之人听不听是一回事!多次力劝还上书陛下了,那证明已尽力了,这就表明已尽本分了!何罪之有?”
    黄大将军说:“国公与武王殿下这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吗?”
    “如今,此事朕正与各们商议,朝堂商议,不同意见尽可提出来,这只是两位爱卿与朕相商,给朕提意见,说质疑有点过了。”皇帝说:“武王与国公提的意见很好两人各加赏金五千。”
    他沉呤了一下说:“御史中丞本应有左右两人,现只有一位,右丞之位一直空着,就由御史监升任吧。”
    人生大起大落得实在太快了,上一刻还被降为御史主薄的御史监,这一刻升为御史中丞了。
    他又忙谢恩。
    皇帝对于自己的五儿子璋王,却依然只字不提。
    这一次,没有人再提异议了。
    黄大将军望了皇帝一眼,心中冷笑:“皇帝,一向主张以仁善治国,可是做得太过了,就成了妇人之仁了。对汪尚书的处置,让汀州百姓不满,对璋王的处置让河东不满、天下诟病.....”
    于是,李君智这位对河东之失应负主要的责任的秦二世,在睡梦中,睡过了这一劫。
    ......
    子规大大方方上前,向皇帝款款一拜,声音清脆柔亮:“民女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子规治疫并协助抓叛逆,为免天下大乱,此是大功,朕特意加专封其为宁都郡主。”
    一个商人女,升了爵位,这可是天大的隆恩。
    “陛下,治病救人乃医家本分,郡主的爵位民女不敢领受,您若真要赏,就赏些药材之类的吧。”
    “药材是要赏,爵位也要封,子规就莫要推辞了。”
    ......
    于是之前一直大受诟病的民间医女,转眼之间,就成了人上人:宁都郡主。
    赏完那就该罚了。
    阿奴把自己归到了该罚的这一批里,也就是说,她把自己归到了陈国国君,牧监这一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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