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到她,双眼一亮,大步一迈,就挨过她身边来:“什么时候起来了?”他远远地,就看到有杂役端着水过去,看方向,好像是从她的帐房里出来的。
    他就觉得她已溜回自己的毡房里了,过来一看,果然是!
    他身上的欢乐,似能感染全世界。
    “刚起来没多久。”她说。
    眼角眉梢的喜悦,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她稍一低头,含羞带娇地问:“你去哪了?”
    “去骑马了。”他说着,把手一伸:“给你。”
    “是什么?”她欢喜地从他手中接过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双眼一亮,欢呼:“是冬枣子!”
    也不洗,从中拿起来一个就磕磕响地吃了起来。
    他笑微微地看着她。
    她看了他一眼,拿一个果子伸给他,他竟不接,但他就着她的手,嗑一声,就咬了一口果子。
    她脸一红:“把它吃完啦 。”
    他笑着,再就着她的手,把那颗枣子叼走了。
    “哪里摘的枣子?”她问。
    这天气,这地方,他能找到鲜果给好吃,也真是让人服气呢。
    “山上。”他答:“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带你去摘。”
    她嗯一声,娇羞地低下头,手上拿着个枣子把玩着,不吃,不走开,也不说话,但眉眼都是笑意。
    三分醉意,三分羞意,三分娇羞.....
    真是迷煞旁人。
    他亦傻笑着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走开。
    郝大娘过来时,就是看到这样一副诡异的情景。
    她差点就以为眼前所见是一副画了。
    她不知道,这两人虽不说话,静静地相对而立,但两人心中正甜蜜着呢。
    经过昨晚,两人的感情得到了质的飞跃。
    正相伴徜徉在爱河里,想再亲密一点,又怕太冒失,但又不愿分开,于是,就成了这副傻样了。
    没人打扰他们的话,他们似乎能这样傻对着一辈子。
    “咳,咳。”大娘咳了一声,两人俱一动,像从梦里醒来一样,俱脸一红,也都齐齐向她望了过来,也几乎同时开口:“大娘。”
    “吃早饭了。”大娘说。
    “我俩一起吃。”他说。
    大娘看了他们一眼,一个转身,把给她的饭就往他的帅帐的方向端。
    “咱过去。”他说。
    她嗯一声,就跟着他过帅帐。
    爱情,能让人变得温柔娇羞。
    于是,这两人同吃同住,一直过了三天。
    知道的人没几个,他将她护得很好,大娘都只知道这两人同吃,但不知道他们同住。
    暗里守护的人虽然知道,但他们个个是李君慈的亲信,口风紧得很。
    她也再三“恐吓”他,说这事,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的两位哥哥也不行!
    唉,他也怕啊,这事,要是让她娘知道的话,那他就悲催了。
    所以,暗下也做了严密的安排。
    这几天若议事,他也一直都安排在安之的军师的大帐中。
    这三天,阿奴清静得很。
    却也很无聊,她总想出去玩。
    但他都不让,说这几天外面风雪正大,而她的身体受损太过,刘大夫不让。
    她破天荒地听他的话,忍了三天。
    这天半夜,她又趁黑摸过他的帅帐里来。
    他依然还在议事厅看书。
    听到声音来,都会抬头,与她相视一笑。
    她已习惯了,一来就挨坐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座位上。
    毫不客气地吃桌面上的那些名义是为他准备事实上却是给她备的点心,喝了郝大娘给他备的热好的马奶。
    若困了,她就自个进入内室,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的床。
    小日子过得甚时滋润,除了不能出去玩之外,一切都好。
    之前瘦了整整一圈的她,才来这里三天,似乎又被他养回来了。
    而他,每晚都打地铺。
    虽然,两人都没有越雷池,但,心上人就在旁边,那感觉太美了。
    这一晚,她感觉特困,一挨床就睡着了。
    他忙完事务过来时,见她已睡着了,笑了一下,心软软的,偷偷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刚睡下没多久,听到她呻吟了一下,吓了一跳,忙坐起来,看着她。
    本心为她正做着噩梦呢,却见她眉一皱,再呻吟一下,睁开了眼睛。
    “阿奴,你不舒服吗?”
    “我肚子疼。”她说:“我想喝水。”
    他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扶她坐起来。
    她坐起来,再呻吟了一下,伸手去按肚子。
    “很疼吗?先喝点热水,我去叫刘大夫。”他说着,就把水杯送到她的嘴边。
    她没喝,眉一皱,手从被子底下抽出来,拿到眼前一看。
    君慈大大吓了一跳。
    他看到她手上的血。
    “哪里流血了?”他着急地说,竟把水杯一放,伸手要掀她的被子。
    她忙把被子压着不给他掀。
    “我去叫刘大夫。”他转身就要出去。
    她一把扯住他,说:“我不要刘大夫。”
    他一脸着急,握住她的手,劝:“阿奴,不准使小性子,你生病了,肚子疼,还流血了,又不肯给我看,你必须看大夫。”
    她肚子疼得厉害,眉心拧着:“我不要大夫,你帮我把郝大娘叫过来。”
    “哦。”他应了一声,就出去:“我马上把她叫来。”
    ......
    深更半夜的,被他吵醒的大娘还被他吓了一跳。
    他大冷天的,他就穿着睡袍就过来了,外套也不被一件。
    “出什么......”大娘话都没问完呢,就被他扯住就走。
    “大娘快来。”他说:“阿奴生病了。”
    大娘晕头转向,还没弄明白阿奴生病,他为什么不找刘大夫,为什么不是过阿奴所在的小毡房,而是把她拉过他的帅帐呢。
    他就把帐房门一开,把大娘往里一让:“您先进去看着她。”他说:“我去找刘大夫。”
    说完,风风火火又走了。
    正与周公论棋的刘大夫也被他从暖被窝里叫起来了。
    他在床边扯过一件厚袍,围到大夫身上,就要把刘大夫拉走:“刘大夫,快来,阿奴生病了。”
    大夫还晕头转向着呢。
    “别急,你总得让我带药箱啊,你先告诉我她怎么了?”大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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