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的心中冷笑:我还要感谢她帮了我呢!
    沽名吊誉的锅他已成功甩给了他的夫人了!
    回去最多让那捍妇闹几闹罢了,她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我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把香香母子接回家了!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给他们名份了!
    阿奴冷笑道:“沽名钓誉不是什么大事,表里不一也没罪,那侵吞汀州河道修建安置款,强迁沿道居民,强用民地,强征民工,公报私仇,滥杀反抗劳工,逼害正义官员......等等恶行,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吗?”
    “你胡说什么?”汪尚书叫道。
    他有心理准备她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但是,听她义正辞言地将一桩桩恶行一一列出时,他依然心惊肉跳!
    似乎,她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多。
    他背后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稳住!她虚张声势而已,她能拿到什么证据,即使她能拿到证据又如何,我怕什么?这些事又不是我做的!她能耐我何?”他心想。
    昊帝越听神色越凝重,冷冷地问汪尚书:“汪尚书,她说的事,是否属实?”
    “陛下,臣在帝都,国库拨给汀州河道的一切费用全部经由太府寺与工部当场清点交接清楚,由大司农与臣一起贴上封条,后由官兵直接运往汀州。那批银子臣自此见都没见过一眼,又怎会侵吞安置款呢,至于强迁沿道居民,强用民地等,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臣在帝都,怎么.....”
    “谁说是你亲自干的!朕问你,在你工部所领治下的汀州渠道府,在汀州大河道修建上,是否存在她所说的情况!”
    “这,回陛下,臣没有接到汀州方面传来任何有关她所说的事情的消息。”
    “那朕问你,你昨天才给朕上报的,说汀州河道工程一切顺利,因河道修建而涉及的所有居民都得到妥善安置,安置款已全啊下发到所涉的居民,民众山呼皇恩浩荡!这些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
    汪尚书抹了抹汗:“是汀州渠道府总管吴万田在给臣上报的工程报告上说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所得的消息,未经任何核实,你就直接传达给朕是吗?”
    “臣疏忽,请陛下降罪。”
    “吴万田当初是你力荐的是吗?也是你力主他来担任汀道河道大工程的总管,是吗?”
    “是的,陛下,吴万田师从无为子,在水利,交通方面深有研究,是此方面不可多得之人才。”
    大司农持笏出列,恭敬道:“陛下。”
    “说!”昊帝说。
    “臣想问姚姑娘,您所说之事,是道听途说得来,还是有凭有据?”
    “当然有凭有据。”阿奴面对一众人等,神色自如:“我兄长行商途经汀州,拜访一汀州故友,刚巧其故友正是河道修建需迁的人员之一,我兄长才发现了此事,由于此事太过黑暗,阻碍重重,所以几经周折,他才带了几个相关人员出了汀州,现在他们人已在帝都。”
    昊帝说了声:“传!”
    卫巡看了徐亚一眼,徐亚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他急急出宫,带着人马匆匆找姚来之去了。
    汪尚书暗暗震惊:姚来之竟带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了帝都,而他却一无所觉,汀州竟亦无一丝消息传来!不知是消息未及传到,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动作?
    他似乎隐隐知道,这姚家并非一般商人家可比。
    “姚姑娘把话扯远了吧,现在说的是你祸国殃民的事,凭你再怎么巧舌如簧,再如何转移话题,你都逃不过你祸国殃民之事,姚姑娘还是直接面对吧,转移话题只会浪费时间。”
    阿奴转头一看说话者,微笑了一下,说:“吏部侍郞,徐大人。”
    “正是本官。”徐大人说。
    太后暗暗惊讶:这个深闺少女,所闻,所见,所识,似乎太多了点。
    她竟能一口叫出在座的某位大臣,并知道其所任的职位。
    太后之所以耐着性子听阿奴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她发现这丫头知道的似乎有点多,既然利用她能对付某些不臣之臣,那她何乐而不为呢。
    利用完再弄死她,这也算“物尽其用”。
    “人人都说阿奴祸国殃民,红颜误国,一开始,阿奴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为什么会说我亡国,我做什么了?哪件事祸国,又哪件事殃民了呢?阿奴思去想来,想来思去,后来,终于让阿奴就想明白了,必定是你们这些大臣出了问题,所以你们才会认为阿奴克了太元国。”
    “你克太元国关我等何事?”徐大人说。
    “请问徐大人,若要毁掉一栋大厦的话,应该怎么做呢?”
    “要毁大厦自然是把大厦之顶掀了,把梁拆了,把墙推了,把根基挖了。”徐大人说。
    “这不就对了吗?你们说我会亡了太元国,那我怎样才算亡国?那必定是先毁了国之栋梁,挖了国之根基这才算毁嘛。那这国之栋梁与国之根基,岂不是在座的各位重臣吗?你们不是一直被人称国之栋梁、国之肱骨、国之根基的吗?要克太元,必先克你们这些栋梁!所以必定是你们这些国之根基出了问题,你们才会那么的肯定,国会亡。”
    “一派胡言!我们会出什么问题?我们是说,你这妖女将来会亡了太元!”
    “不,你们已经出了问题!比如咱太元国的栋梁之一,汪大人,不就出问题了吗?”
    “无凭无据,姚姑娘,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的好!”徐大人说。
    “凭据已在来的路上了。”阿奴说。
    她看了徐大人一眼,微笑:“徐大人既然也认为阿奴是亡国之妖女,那不知徐大人你这根国之栋梁还好好的吗?有没有腐败的迹象啊?”
    “大殿之上,休得妄言,本官行得正,站得正,何来腐败?”徐大人说。
    阿奴一笑,摇了摇头:“要亡太元,必先亡你们这些国之根基,只要你们这些国之根基,国之栋梁能傲然耸立,刚正不阿,坚毅如初,稳稳地撑住太元,那何人又如何能毁得了太元呢?”
    陛下微笑点头。
    纪尧觉得有点好笑:这丫头果然伶牙利齿,机智勇敢,怪不得贼贼的二殿下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他正想着,就听阿奴说:“所以,徐大人,你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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