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心惊肉跳,偷眼望向净慈,见她神态平静不变,但目光很亮很亮,甚至透出一丝热切之光。
    似乎是压抑多年的心事,终于一吐为快。
    如意忐忑不安:到目前为止,夫人所说的话,几乎句句属实,难道是大公子死了,她受刺激过度了,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
    她似乎连太师府和汪尚书府的声誉都不顾了!她真的要将一切事实都说出来吗?夫人疯了吗?
    高大人:“那这两封信跟姚大公子的意外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净慈说:“我姐姐想让这两封信物归原主,所以把它们交给了我处理,但是,它真正的主人却不是我,而是姚有常,所以我让我侍女把他叫出来,想把这信还给他。”
    “这信里写的什么?想把信还给姚有常,让侍女直接去归还不就得了,何必再私自叫他出来?”高大人问。
    “我当时没有看信,因为我觉得事情已过去多年,无论信里面是什么内容,都已不再重要!”净慈说:“但是这两封信,让我明白了,当初姚有常并非一声不响就一走了之,他极有可能在走之前给我写信,而我毫无回信,令他心寒,才一走了之的。
    我误会了他多年,而他极有可能亦误会了我多年,所以我想约他出来,双方解释清楚,而且他似乎因此误会而怀疑他当年被逐出姚家,还有康儿的死,都跟我有关,所以我想约他出来一次过解释清楚。”
    她虽没有明说,但这意思很明显:当年这两件事,都跟她没有关系。
    话不说尽,点到即止,真真是恰到好处。
    高大人不关心这些,只关心这件案子:“那姚有常为何会掉下悬崖?”
    净慈:“我让我的侍女去叫他,而我先在大佛后等他,我们少年时,曾多次来过福临寺,当年少年无畏,我们曾多次并肩站在崖边,享受那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感觉,我一时感慨,不知不觉,便走向崖边。
    多年以后,再次站在那里,看到周围风光不变物依然,而人却已老,心境亦不复当年,心中一时难过。
    有常刚好过来,他曾说我站在那里会有危险劝我回到栏内,但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跟他站在那相谈。
    他听了信的事,才知道,我们之间竟互相误会了二十几年,他当时情绪有点激动,当即拆开信来让我看,之后,还说他依然爱我,问我如今愿不愿意跟他走!如果愿意,他愿放弃一切,跟我归隐山林。”
    这话转折太快,众人再次议论纷纷。
    香雪大怒:“你这贱人,死无对证,欺负亡人不会说话吗?”
    净慈目光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只扫了她一眼才道:“我汪净慈堂堂正一品夫人,你一个小小贱婢竟敢出言辱我?我看在你伤心过度,神智不清的份上,饶你无礼不尊之罪!但,下不为例!”
    香雪气怒得眼都红了。
    最后她说:“他告诉我,他当年第一封信告诉我太师之位由有安承袭,他会离开太师府,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并约我在鹊桥相见,后来,他在鹊桥等了我整整一夜。
    伤心难过了两天之后,还不死心,又给我寄了一封信,再次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并情深意切,表示若我肯跟他走,他以后会倾其所有,全心全意爱护我,并再次约我在鹊桥等他,一起离开。
    但我没有收到信,一无所知,所以他再次在鹊桥等了我整整一夜,才伤心绝望离开帝都。”
    她说着,向袖中取出两封信来,交给高大人:“信在此,高大人一看便知。”
    高大人接过信,看了看后,交给旁边的左参知,左参知接过信一看,点头道:“信开头称呼便是:净慈吾爱,可见你们当年的感情确实匪浅。”
    香雪:“这信绝对是捏造的!”
    净慈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是不是捏造的,问一下你家夫人不就知道了吗?我相信,姚有常的笔迹没人会比你家夫人更清楚的了,他的笔迹你们全家人,还有很多人包括左臣府的胡思过胡公子,甚至还有皇帝陛下都是见过的,找这些人对一对,或拿当年的书信对一对,再清楚不过了。”
    高大人问:“那如果当年,你收到这两封信,会跟姚大公子走吗?”
    这也是民众想知道的事,全场再次鸦雀无声,人人竖起了耳朵。
    汪净慈答:“高大人,这与案情无关吧,与案情无关的事,我有权不回答。”
    “咳~~对!”高大人说:“但你还没说姚有常为何掉下崖呢?”
    “因为我不愿跟他走,我跟他说,事情已过去就让它过去,我们已各自成家,各有责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我的家人!我深爱我的丈夫,对他早已无爱无恨!希望从此,我们两家各走各路,各自安好!”
    如意心中佩服:这夫人似乎一直都在实话实说,但是,却把当初姚有常的话,变成了自己的话!
    净慈:“他一听完我的各方面,就情绪激动,走到崖边,把我吓了一跳,我去拉他,问他要干什么,他说,我既然不爱他,那就不要理他。”
    她说着忽然很难过的样子:“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爱甩小孩子脾气,他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不再爱他了,我当时很着急,劝他回来,但他不肯,说我既然不爱他了,那么他是生是死,不关我的事。他装作要跳的样子,我吓得忙向前拉他,当时他人在崖边,情绪又有点激动,一不小心就要向后仰去,我吓得冲向前拉他,但,根本无处借力,他差点把我也带下去,在紧要关头.....”
    她说不下去,泪流满面,难过得闭目代头掩面。
    高大人:“紧要关头怎么了?”
    “紧要关头,他一推,把我推了回来,我跌回地上,抬眼一看,他已经不见了,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好像疯了,扑过悬崖,要跟着他跳下去,我的侍女冲过来死死抱着我,大喊救命,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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