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她所在的方向,似乎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阿奴,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的生命早已与你的混为一体。
    你如一缕暖阳,照进了黑暗,引他走出光明来。
    遇见你的那刻,他,成为了一个人。
    从此,你开心,他便开心,你伤心,他便跟着你伤心。
    你,一定要幸福啊,
    因为,你幸福了,他才会幸福。
    .......
    第二天,上午训练完,唐掌苑说下午没有训练。
    让各人待在院中,别乱走。
    阿奴中午稍稍小睡了一小会,就起床来,梳洗打扮。
    她要把自己打扮得精精神神的见亲人。
    她不知道皇后会让家中谁过来,她觉得,应该是若男姨母。
    她打扮好,就坐在厢房里边看书边等。
    终于,申时刚到,就看到帘一掀,千言一脸兴奋地进来,道:“小姐,您看谁来了。”
    身后跟着进来一个人。
    阿奴把书一扔,就向来人扑了过去:“娘!”
    君柔搂着扑向自己怀里的女儿,手轻轻拍拍她的头:“傻孩子。”
    “娘,女儿好想你啊。”
    牵着她娘的手,出到厅里,坐下。
    千言忙出去接了宫女送过来的茶点,摆到桌几上来。
    君柔问她:“在宫里可否习惯?有没有犯错,有没有人为难你?”
    “娘,您忘了我有两个好哥哥了吗?阿奴时时刻刻把他们放在心里的哦。”
    君柔没好气的一笑:“又想叉开话题了。”
    “哪有?”阿奴说:“我是说,您女儿我,适应力强得很呐,心态好得很呐,无论到哪里都是既来之,则安之!我可没犯错,犯错的,都被罚今天不能接见亲人呢。至于有没有人为难我嘛?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您女儿那么聪明,别人想为难都为难不了呢。”
    君柔边看着她,边笑,嗔道:“小尾巴翘起来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君柔:“知道你平平安安娘就放心了。心中,要长存有谦卑二字知道吗?”
    “知道啦,娘,我以为会是姨母过来看我呢,是义母带您进宫的吗?”
    “不是,是你父亲跟我一起进来的。你父亲去见陛下去了。大将军如今不在帝都,你姨母没心来参加晏席呢,以不舒服为由,推了。”
    “我义父去哪儿了?”
    君柔眉一皱,脸有忧色:“南方大乱,你义父奉旨平乱去了。”
    “南方不是有平南大军坐镇吗?为什么会要义父亲自出马?”
    君柔表情难过,说:“阿奴,这可不是之前的小乱啊!这是大乱啊。”
    原来前平南大将军汪映泉,因私自带重兵回城,心有不诡,被罚流放三千里。在流放途中,不知怎的逃脱了,竟偷偷潜回平南大营,与亲信杀了新一任平南大将军,再杀了多名不肯归顺他的人,后,公然举起了反旗,与南方境内,另两大原割据自立为王的势力,公然对抗太元国。
    再加上南方境外又有“大是国”虎视耽耽。
    “情况真的很不妙啊。”君柔说:“还有,东北镜内自立为王的小国陈国竟也不安分,信王带兵亲征去了。西方的“大非国”几乎在同时,亦出兵进犯连境,而西北镜内的小国郑国,见有机可乘,亦出兵捣乱,平西大军应接不暇,黄大将军不得不带兵出征去了。”
    阿奴听得胆战心惊:想不到,才入宫十日不到,外面竟已风云大变了。
    怪不得李君慈说他可能会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阿奴觉得,若再出事,就可能会是北方出事。
    北牧虽和谈不久,但他们极有可能会趁乱,卷土重来。北牧当权者,不是什么守信的人物!
    当初的一纸降书,对他们可没什么约束力。
    各军阀势力才刚刚收归到朝庭手中,却又四方大乱。
    这是欺太元国,新帝初立,新政刚行,政权不稳啊。
    “好了。”君柔说:“咱不说这些了,天下大势,国家军事,我们女子也说不明白,不谈这些了。你爹让我给你带几本书来。”
    说着就把两本书拿出来给她。
    千言一见那书,扑哧一声笑了:“别的父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爱让女儿读书,咱老爷还真是奇怪,偏偏总爱送书给咱小姐,送这两本书就更奇怪了,一看就是兵法时局之书,夫人您是不是拿错书了,这不是应该送给云海少爷的书吗?”
    君柔微笑:“没拿错,你爹说,殿下是将军皇子,你懂得这些,将来才会更理解他,理解他,以为夫之间的沟通交流会畅顺些。要想跟一个人长长久久,靠的不是美色,而是理解,是两人心心相知,灵魂交汇。”
    阿奴脸一红。低头,用手轻轻抚着书面。
    千言笑道:“咱老爷,对小姐,可真是用心良苦。”
    “天下父母,对子女,大多都是用心良苦的。”君柔说着,问阿奴:“你最近跟他怎样了?”
    阿奴脸一红,头一低,溢不住满脸笑意,轻声:“蛮好的。”
    “要知点分寸,别急在一时,婚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君柔说。
    “恩。”
    ......
    南苑梅厢内,明珠亦正接见她娘。
    “娘,您瘦了好多啊,这一路上辛苦了吧?听说您为舅父扶棺回京了是吗?”
    “恩。”净慈神色掩不住的疲惫。
    “其实您何必这么辛苦呢,人死了,就万事皆休了,叫人找个地方,就地埋了不就行了?你把人带回来,外祖家又不认,你又亲自给他发丧。您何苦这么辛苦呢。”
    “何苦?他是我兄长,是你舅父,你问我何苦?”净慈说着眼睛一红。
    明珠忙安慰:“娘,女儿这不是心疼您吗?”
    “再苦我也要做。”
    “娘,女儿觉得你一向精明睿智的,怎么这次这般糊涂。虽说您已征得陛下同意才这样做,但他毕竟是个大罪人!咱应该尽量跟他撇清关系才是,但您不仅亲自为他扶棺回京,还为他发丧,对咱百害而无一利,影响咱太师府的清誉。”
    净慈望着她,一会,才脸无表情,冷冷地冒出一句话:“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她不知道,薄情寡义,不是生出来的,而是养出来的。
    人之初,性本无恶无善。是善是恶,是后天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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