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拿过墙上的火把,点燃举着,就过来把他扶进这扇“门”内,进去后,她转了转门内边的一处烛台,这门又自动合上了。
    君慈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晕倒,但依然撑着,像做梦一样,让她扶着走。
    听到她说:“这是阶梯,小心点,一不小心,我们都会摔下去的。”
    想起她曾摔伤过头,要是再摔一次,摔傻了那就惨了。
    只得死命打起精神,随着她一步一步向下。
    阿奴沿途用火把将壁上的烛台点亮。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实在撑不住了。伸手扶着墙,就坐在阶梯上,竟还有力气埋怨:“姚阿奴,你带我走的是黄泉路吗?这么长,还一直往下。”
    他都这样了,还这般辛苦,阿奴确实不安:“那休息一下再走吧,很快到了。”
    他靠着阶壁,额头虚汗阵阵。
    阿奴一阵心痛。扯出手绢,给他抹汗。
    如斯温柔,他一时痴了,竟傻乎乎地说:“我这伤,也值了。”
    阿奴给了他一个没好气的眼神,把手绢往怀里一塞:“还有力气说话,那就还能再走,起来,再走几步就到了。”
    他费力的站起来,再继续走。
    终于不用下阶梯了。她带着他拐了一下,进到一处内室。像一处居室。
    阿奴将她扶到室内的木床上。他一挨床,就精神一松,睡了过去。
    阿奴拍了拍他:“李君慈别睡!”又跑去把几处烛台点亮。
    再跑回来,拍拍他的脸:“李君慈,别睡!”
    这样重的伤,还这样折腾,现在躺在床上,还能睁开眼睛,可见这人的心智确实非一般人可比。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说:“我太累了阿奴,让我睡会吧。”
    “不准睡!你一定要醒着,等我回来。”
    他一听她要离开,似乎精神了一点:“你要去哪?”
    “我去给你采药。”
    “采药?”她去哪采药?
    “就在外面,这里是鬼寺后悬崖底下。”
    鬼寺后是处悬崖,由于鬼寺闹鬼,加上此处崖壁杂草杂树丛生,看不到崖底,所以就一直有传言,这处是地狱之眼,鬼寺里的鬼,就从这里冒出来的。
    所以这处悬崖,比鬼寺还让人害怕。
    君慈心一松:原来是在崖底了:“那你小心点。我等你。”
    阿奴嗯一声,温柔地拍拍他的脸,让他提神:“不能睡,我很快回来。”
    他轻嗯了一声。
    阿奴又忙跑往门屋的北墙处,伸手一转烛台,墙一移,她就闪身出去了。
    这是一条石质过道,她拐了两拐,过道旁,壁上,挂一药锄,锄下,放一药蒌,阿奴取下药锄,背起药蒌就走,再一拐,就见到光亮。
    走出洞口,忙到处找草药。
    终找到一些大救驾,八仙草,等草药,挖了一些治刀剑之伤和止回的药根之类的,就急匆匆忙回头,回来时,还伸手摘了一朵野红花。
    回到室内,连汗都来不及擦就急慌慌地将药捣碎。
    然后端着药碗,走到他身边。见他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她就感觉心惊肉跳。
    伸手拍他的脸,声音有点颤颤:“李君慈,醒来啊”
    他虽没睁开眼睛,但嗯了一声,回应她。
    她心一松,拿着药碗就要给他敷药。
    却一时愣在那,要给他敷药,就必须脱他衣服。
    她吸了口气,把药碗放在旁边小桌了,就伸手过他领口,刚要脱。
    突的手一紧,被人按住。
    李君慈竟睁开睛睛,右手正按住她的手,问:“你要干嘛?”
    “脱你衣服,哦呸,给你敷药。但,要先把衣服解开。”
    他竟突然像小孩一样闹别扭说:“不准脱我衣服,人家可是黄花大闺男。”
    一听这话,阿奴差点气晕,这家伙,傻了吗:“不脱衣服怎么给你敷药啊。”
    “反正不准脱,除非你对我负责。”阿奴气得晕了一晕。
    这家伙,拿自己的生命在耍无赖!
    气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哼,就是把我看光了,又不肯负责,我才不准你再看!你这没责任心的家伙。”
    见他丝毫不肯放手,阿奴真急了:“李君慈,别胡闹了,再乱来,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你以为你这死样,还能跟我斗吗?”
    “啊!女流氓!本王誓死不从!”
    真是神经细条一点都会被他气死了!
    阿奴真是又急又气又心痛。一滴泪竟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她没哭,但不知怎的,一滴泪竟滚了下来。
    如落在君慈的心上,将他的心一烫。他痛得喘口气,放开手。
    叹了口气:“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用负责了。”
    毫不犹豫,阿奴伸手就去解他衣服。
    他将晕未晕,睡迷迷的,却还在嘀嘀咕咕:“姚阿奴,我什么清白都被你毁了。”
    阿奴不管他,让他贫嘴。至少,比睡过去,一声不响的让她心安。
    伤口因为血凝了的原因,衣服贴在肉上。
    阿奴看得心惊,狠了狠心,使力把那衣服一点点拉开。
    他,没说话,让她折腾,阿奴越拉扯那衣服,心越惊,衣服贴着那伤口,把一些肉都翻开了。这得多疼啊。
    他竟一声不吭,不过额角的汗,看得出,他忍得确实不易。
    终于把伤口的衣服全拉开。他粗喘了口气:“虽说让你为所欲为,但也应该温柔一点啊。”
    阿奴不管他,她遇到新的难题,那飞镖还在肉里,总不能就这样敷药吧。
    但镖刺得太深了,只露出一个角,怎么弄出来。
    应该不能直接拨。她想起老先生,给一个人治病时,曾用刀放在火上烧,然后去刮掉他手臂上的死肉。再敷药。
    应该类似做法吧。
    她拿出小刀,刚要放在火上烧,却又觉不对,那是刮肉,但这是拨暗器,总不能去挖出来吧。
    又不是挖地瓜。
    要这样折腾法,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让他死得痛快一点算了。
    突然没了动静,君慈奇怪,睁开眼,见她拿着把刀对着自己愣神,问“你想谋杀亲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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