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在确认叶秋平安的消息后,乔振就带着兄弟们离开了。时局不稳,谁都没空做那些多余人情世故。只要人没事,往后有的是相聚的机会。
    剩下叶秋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往回赶,终于赶在腊月二十二,过小年的头一天里,回了仙人村。
    才到村口,恰好遇着七婶了。
    她家两个闺女确实孝顺,就算都嫁了人,可自打老爹去世后,原本都是要接她过去养老的。只七婶怕给女儿添麻烦,又舍不得仙人村的老乡亲们,一直不肯走。
    今儿是她大女婿过来,要接她家去过年的。
    今年仙人村有了生意,七婶也分了不少好处,早给女儿女婿外孙们备好了一堆的年礼,如今是腰杆子挺得笔笔直的,坐上了女婿家的牛车。
    这会子瞧见叶秋,她赶紧叫女婿停车,下来打招呼。
    昨儿朱长富回来,怕吓着村里人,不许说起叶秋落水之事。是以七婶她们只听说叶秋是又要寻摸着做点生意,所以晚回来一步。
    “……要说我们村的日子也不是过不得,眼下这样兵荒马乱的,村长你就别太操心赚钱的事了。有啥事不能等到天下太平再做?如今你可是我们全村的指望,万一要是出点子事,让大伙儿可怎么办?你就不看别人,也得看着地瓜才是。”
    叶秋虽知她是一片好心,可如今再看一眼自已儿子,却颇有些复杂。
    跟七婶寒喧几句,又客气的对她女婿说,“要是外头光景不好,倒不如回村子里来住。我们这大山沟子虽是穷些,到底比外头安稳。”
    “可不是这话?”七婶心里也有这个意思,只不好跟女婿提。怕女婿觉得她爱管事,把人弄回来跟倒插门似的。
    顺她这意思多说了几句,叶秋便想送她上车,早些下山了。
    可七婶却把她单独拉到一旁,窃窃私语,“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
    等送走七婶,让连升裙子他们各自回家,叶秋牵着儿子回到自家门口时,果然就看出不同了。
    小院给收拾得格外干净整齐,原本有些破旧之处,都重新订牢加固了。地面重新平整过,窗户纸全都是新糊的,已经贴起了新剪的窗花。门帘也是新的,瞧着就比从前的要厚实暖和。整个小院,都透着一股干净清爽的喜庆劲儿。
    小地瓜呆了呆,这,这还是他家吗?
    哼哼。
    小苹果已经长成一只颇为威武的半大猪了,豁着两根新长出来的獠牙,闻到气味,兴冲冲的后院跑出来,往地瓜跟前扑。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提着根小树枝,跟在身后跑,“别跑,你别乱跑!让开,那小孩儿,当心把你撞着!”
    可小苹果还是很知道好歹的,凑到小地瓜跟前,不是对付外人那样去横冲直撞,而是亲昵的拿大脑袋在小地瓜脚边磨蹭。
    小男孩看得愣了,这猪脾气可不怎么好,他喂了它好些天,也不见它对自己这么好,怎么对个外来的小孩儿这么亲热?
    “是叶村长回来了吧?快进屋!”原本,叶秋母子住的那眼炕洞的门帘打开,一个四十上下,看着就稳重能干的仆妇出来,在那里温和的笑着招呼。
    再看那男孩一眼,嗔道,“小少爷你也快洗洗手过来见人,瞧这成天淘气的,象什么样子?”
    小男孩一听,连忙把手中的小树枝扔了,乖乖跟着那个仆妇进屋了。只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了小苹果和地瓜一眼。
    此时,朱方氏听到动静,也从后院转过来了。
    瞧见叶秋,脸上颇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道,“你叔,他去忙着算那粮食的事了。呐个,你没回来,也没问过你,我就把你那屋给用了……”
    “婶子说什么话呢!”叶秋笑着,快步上前,挽了她的手就往屋里走,“您疼我就跟亲闺女似的,我的东西你怎么不能用?”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难得姐姐回来,莫非婶子你还心疼那几样东西?”
    见她神色如常的说笑,半点不似作伪,朱方氏这才算是放下了一半心肠,拍着她的手,宽慰的道,“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你姐姐,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否则,只怕她这辈子……”
    叶秋进屋,快嘴截断了她的话,“不管怎么样,遇着难处时能想到回来,就还是一家人。到底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知好歹的?”
    这话说得朱方氏心里又妥贴又酸楚,连眼眶都湿润了。
    叶秋看着心中大是感慨,她自己的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谁能想得到,老两口的大女儿,那个叶秋惦记已久的青儿姐姐,会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
    只孩子们是永远不知忧愁的。
    叶秋才洗了个手脸,喝了口水,就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的笑声了。
    有地瓜的,也有刚刚那个小男孩的。看朱方氏听着那笑声就转了头,叶秋笑笑,“走吧,我是小辈,很该过去拜见一番的。”
    朱方氏什么也没说,只抬手替她把微湿散乱的鬓发掠到耳后,笑着点了点头。
    隔壁屋里,已经大变样了。
    当初陶家送来的那些新家具,李雍在时,用了两件,其余的都堆放在一起,这会子倒是基本都用上了。只一间炕洞,却精巧的隔出了里外三层。
    最外面的一块,是个小小的客厅,摆着桌椅花瓶,收拾得干干净净。最稀奇的花瓶里居然插着栩栩如生的一束花,仔细看,才瞧出是拿彩绢扎的。
    早听说青儿姐姐手巧,果然是真的。
    客厅和后面的大炕间,放着一架屏风。
    眼下是白天,屏风收到一边,男孩正拉着小地瓜,摆了半炕的玩具给他玩。那炕靠里的一半,挂着帘子,又隔出了个小间,摆着两副铺盖。
    靠里面那儿,躺着一个跟朱方氏差不多年纪的老妇人,似是昏睡。而她身边,有个三十上下的年轻妇人,正在照顾她。
    仔细看她的相貌,还是挺象朱家二老的。尤其象朱长富,但比他多了几分柔和,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正直本分的女子。
    可这样的人,却也往往十分倔强。
    叶秋笑着,亲亲热热的上前跟她见礼,“姐姐回来啦,太太好些了没?地瓜,有叫大姨吗?”
    “有!”小地瓜昂首答道,“大姨还给了我糖吃。”想想还补了句,“我有说谢谢。”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气氛也好多了。
    朱青青回了一礼,原本有些局促的神色也放松下来,“打扰你们了。太太好多了,只还有些糊涂,怠慢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怠慢不怠慢的?”叶秋笑笑,转脸看着正在炕上疯闹的地瓜和小男孩,“他们在这儿吵吵闹闹的,只怕不好吧?”
    “这倒不怕。就是听着小少爷吵吵闹闹,太太听着,才能多些精气神呢。”之前那个跟叶秋打招呼的管事妈妈,倒了茶来,殷勤的请叶秋和朱方氏坐下,“这回真是麻烦亲家和叶村长了。”
    见她来了,原本有些紧张的朱青青似是松了口气,也努力的笑着,做了个介绍,“这是吕大娘,家里诸事全亏她帮我。还有几个家丁丫鬟,这边住不下,安排到外头了,回头再见吧。贤儿,你也过来见过……小姨。他大名叫季贤,今年八岁了。”
    小男孩,也就是鲁季贤过来给叶秋见了礼,叶秋把早准备好的一对打着长命百岁,子孙延绵的银麒麟,和一副小弓箭给了他。
    银麒麟本是颜家老太太送给地瓜的,可地瓜脖子上已经带着白毛舅舅给的玉了,叶秋就收了起来。这会子送人,却是正合适。
    朱青青见那银麒麟虽不贵重,但打得极为精致,想来不是普通物件,连忙推拒。可吕大娘探头看一眼,却是笑着劝朱青青收下。
    “二太太您就收下吧,这个意头极好,回头太太瞧见,必也是喜欢的。”
    朱青青耳根微微一红,叶秋忽地心中一动,低头往朱青青腰腹那儿一扫,可惜啥也没看出来。
    吕大娘瞧出她那意思,下巴一扬,“还早呢,我们太太有讲究,不让说。”
    哎哟,这一下子,连朱方氏也听明白了,女儿这是有身孕了。她慌得连忙站了起来,“这是怎么说的?你这孩子!要早知道,我让你爹下山多买些东西回来呀!”
    叶秋笑了,“如今知道也不晚,您老还不赶紧去杀只鸡?”
    “嗳嗳,我这就去,这就去!”朱方氏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朱青青看着母亲苍老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让儿子来谢过叶秋。
    鲁季贤对那对麒麟倒也罢了,只拿着那副小弓箭爱不释手。
    小地瓜瞧着眼馋,软软的靠叶秋身上,略带委屈的说,“那是我的。”
    小东西记性可好,这是军营里的叔叔送他的。可他娘说他太小了,不能给他玩,怎么这会子就给别人了?
    叶秋点了儿子的小脑门一记,“瞧这小气劲儿,就是给哥哥又怎样?横竖你又拉不动,让哥哥带你去玩,不好么?瞧哥哥,见你一来,就堆了这一炕的东西,他有没有小气?”
    听着她这话,鲁季贤还越发大方的道,“地瓜你要舍不得,就还你好了。”
    这话说得小地瓜越发不好意思了,躲叶秋后头,拿手捂眼睛。
    朱青青瞧着小不点很尴尬,笑笑着让儿子带着地瓜出去玩了。
    这边吕大娘也识趣的退出去忙活,朱青青看叶秋一眼,又给她慎重行了一礼,“这些年,亏得你照顾爹娘了。”
    听她这么说,叶秋略加思忖,果断回了句,“我照顾得再好,毕竟是外人,哪里比得上亲生的?尤其这大过年的,叔婶盼一回团圆,也不知盼多少年了。”
    朱青青一听这话,眼圈瞬间红了。扭过头去,再不吭声。
    叶秋心中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朱青青为了给老朱家凑够赎兵役的银子,居然把自己嫁到原平县,一个跟朱长富年纪相仿的退伍老兵家里做妾。
    然后,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这一断,就是十几年。
    要不是这回的兵祸蔓延到了原平县,要不是她家太太路上意外生了病,依着朱青青这样倔强的性子,怕是怎么也不会回到娘家来暂住的。
    当叶秋在村口听到七婶说起原委时,就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
    怪不得之前老两口听到原平县,表情就怪怪的。后来征兵那会子,朱方氏跑出去一趟,回来就揭穿了陶家和郑亭长串通,拿地方征兵,冒充国家征兵的诡计。
    朱青青嫁的鲁家,原就是当地大户。也是极少数由民户立下战功,最后退役回家当亭长的老军人。
    应该来说,此人是有些本事的。
    而且鲁家大太太不能生育,这些年,鲁家也就纳了青青这一房妾室,还命人管她叫二太太,也没拦着不许她抚育儿子。算是挺好的人家,挺好的大妇了。
    但是想想红颜嫁白发,一树梨花压海棠,叶秋心里还是挺为朱青青难受。再想想朱家二老,会是怎样的心情?
    或许这个女儿,是比不知音信的儿子,藏在他们心中更深的痛。
    所以朱方氏能说出儿子的事,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提起这个闺女。
    叶秋无力去谴责谁,怪罪谁,因为当你不是当事人,就不能代替别人的感受,去否决他们的决定。
    但是,她仍想尽力帮帮二老,也帮帮朱青青。
    因为她看得出,不光是二老想跟女儿和解,朱青青也不是不想爹娘和解的。
    否则,她不会在朱方氏找上门时,还肯帮助她,也不会在遇到事时,到底还是回了娘家。
    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但将来呢?
    叶秋觉得,人生还是应该往好的方面努力。
    朱青青沉默了好一时,才低低的道,“若是哪天弟弟也能回来了,才是真正的一家团圆。”
    唔,叶秋明白了。
    估计这姐弟俩感情很深,朱青青愿意跟爹娘化解她自己的矛盾。但是她心里,对当年朱长富让弟弟顶替二叔家的名额,去当兵还是有怨念的。所以一天接不到弟弟平安的消息,她还是心里存着疙瘩。
    不过,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契机了。
    至于寻找那位虎子哥哥,朱德全的任务,男人不是一早接去了吗?怎么至今没个消息?
    可一想起男人,叶秋想起另外一件烦心事了。
    也不知怎地,她就是很不愿意去想那个人,还是回头再说吧。
    傍晚时分,朱长富领着村里人回来了。
    陶家那些陈粮虽然拖了回来,但到底不肯卖给仙人村了。
    因为战争的传言越传越玄乎,陶世杰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回八角镇的路上就偷偷差人给家里递了个信。
    陶宗名在得知此事后,把陶世杰大骂一顿,赶去路上拦下,把所有粮食又拖回了家去。
    至于那个双倍赔偿,他是不肯认账的。只肯退那三成的订金,这其中还得把叶秋拿走的那些粮食,按说好的价钱扣出来。
    朱长富当然不同意,眼下的八角镇,也不是他老陶一家能讲道理的地方了。今儿就带人下山找到郑亭长,要打这一场官司。
    三方见面,在亭舍扯了一天的皮。最后以陶家把那三成订金赔了两倍过来,给仙人村拿走的粮食就算添头而告终。
    对这样的结果,朱长富很不满意。自觉没能耐,对不起叶秋的托付。
    可叶秋却觉得,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您想想,咱们做什么买卖,随随便便就能翻一倍的利息?那陶家的粮食又不是很好,喂猪我都怕把我的猪给糟蹋了。咱拿着钱,有多少东西买不到?”
    朱长富犹自忿忿,“话可不能这么说,回来的路上,那陶家要没有咱们的人帮着,能走得这么顺当?这起子白眼狼,真是翻脸不认人,以后再不跟他们做生意了!”
    叶秋大方一笑,“您看看,您打一回交道都这么说了,以他家那德性,还能好得了?”然后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您就快消消气吧,只当是给我那没出世小外甥积福了。”
    朱长富一哽,随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叶秋抿嘴笑着,在他耳边报告了这个喜讯。然后,也把朱青青的意思说了。
    朱长富听得先是惊喜,后又长叹一声,“她们姐弟自小感情就好,小时候,几乎是青儿把她弟弟带大的。她们姐弟……全是我对不住他们。”
    “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叶秋嗔了这老头一眼,“眼下好不容易人回来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好生想想怎么多疼些女儿外孙才是正理。”
    朱长富再看她一眼,目光中有感动,也有欣慰,“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把你带回来了。”
    那当然!叶秋昂着小下巴,得意洋洋,“否则哪来的村长接你的班?”
    朱长富笑了,拍拍屁股就去忙活了。
    农家老汉没啥大的本事,但给外孙做个弹弓,编几个蚱蜢这样的小玩意还是会的。嗯嗯,还得给没出世的小外孙,打一张摇篮才行。
    只是朱长富才走开两步,忽又想起一事,回头来找叶秋。
    “你再去问问,怎么大妞儿没带来?你青儿姐姐在贤儿跟前,还生了个闺女的。这一家子都出来了,大妞儿一个闺女搁哪儿了?我记得那孩子今年该有十三了。这么大的闺女,可不好不在娘跟前的。”
    叶秋笑了,这老头,只怕老早就关注闺女的一举一动,只是不说而已。
    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叶秋目前已经自动把自己代入妹妹的角色了,所以让她去做这些跑腿的事也不怕丢脸,找吕大娘一打听,没想到却听得人生起几分敬意。
    “我们家大小姐可是个好样的,人又孝顺又能干,这回是她主动要留下看家照顾老爷的。原本老爷太太都不肯答应,还是她亲自打点着行李,硬是把一家子打发出门来。”
    这姑娘真是不错,小小年纪都能有这份担当了,几乎可担得起将门虎女了。
    可朱家老两口一听,却是顿时担起了心,“她就再有本事,也是个闺女,这样的乱世,万一有点子什么,岂不吃亏?”
    叶秋笑着劝道,“我听那吕大娘说,我那大外甥女可是个有本事的,早扮作男装了。她又会骑马,又会舞刀,何况还有她爹呢。真要有个什么,她爹还不得让她赶紧跑啊?”
    这话说得也是,可朱方氏又想起个关键问题了,“可她就算要跑,也不知往咱这儿跑啊?这路上,多危险?”
    朱长富道,“要不还是我去走一趟吧,捎个信,也给鲁家报个平安。昨儿我就想下山带信来着,只一直没遇到人。这会子秋儿你回来了,我也走得开了。”
    可叶秋摇头,“您就算了吧,老胳膊老腿儿的,还是在家歇着吧。不如我明日下山,找个人去送信。”
    这一说来,她还真的有好多事情要办。要叫陈掌柜徐三思来算账,那些药材还要找懂行的人处理。
    还有小伍带来的那个,奇奇怪怪的叫做许志坚的帅哥。自称是大夫手下的学徒,来给叶秋看病的。不过却不肯上仙人村,先在八角镇落脚了,让叶秋回家安顿好了再找他。
    说来这许帅哥到底是怎么遇上的,又是怎么正好救了她?
    叶秋肚子里还好多疑问,要去找人问清。
    可朱方氏一听她要出门,却是不赞成的道,“明儿就过小年了,改天吧。”
    叶秋真是忘了。
    不过想想,要是明儿不去,往后这些事还是要办的。
    “我白天去,晚上赶回来团年。年底家家事都多,早些把账算了,大家都好过年。”
    朱长富倒挺赞成的,“那酸菜里的钱,还有周边乡亲们份。这样兵荒马乱的,你回头跟陈掌柜他们商量商量,能不能先给大家分了?万一有个啥,人家也能安心。”
    叶秋也有这个意思。
    那朱方氏一听,就开始交待让叶秋去山上多买些鸡啊肉的回来,好给女儿进补。
    朱长富嗔她一眼,“你也想着些秋儿和地瓜,这在外头跑一圈,人都瘦了。”
    朱方氏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叶秋倒是大方得很,“姐姐眼下是一人吃两人补,我可不会吃这个醋。”
    老两口都安心的笑了。
    可等到第二天,没等叶秋出门,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上山来了。还张口就说,
    “我是来提亲的。”
    ※
    某马:好忧桑,看人家多干脆,见面就提亲,主人你实在是太磨唧了!
    某猪:要不你带着他飞回来?
    某马:你个臭猪,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当心我回来踢你!
    某猪:哼哼,我才不怕你,如今哥也是有粉丝的。小贤子,小瓜子,给我上!
    某马:谁借我几张粉红,拍熄这头笨猪。
    某猪:明明是亲妈写了一下午,肚子好饿,看她这么勤快的份上,替她求下小粉红。哥哥你求粉红的姿势不正确哦~~
    某马:……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