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荣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忘了看黄历,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他坐在家里什么也没干,怎么老天就砸这么大的一场无妄之灾下来?
    依云楼的酒里验出有毒,凭什么要查封他的铺子?
    若说查封也就算了,反正酒这个东西也不怕放坏。可凭什么把他的酒都搬走了?
    “你不服?”为首的老头眼珠子一瞪,蒲扇大的手就把他的衣领,连同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脚尖踮地的陶世荣不敢不服,只能期期艾艾的说,“就算,就算老将军您要查验我的酒,也没必要把,把我整个仓库都搬空吧?那些,那些都是没开泥封,怎么可能有问题?”
    陈仁胜皱眉把他一推,这小子身上太香,熏得他都快打喷嚏了,“不把你这里的酒搬走,谁知道你会不会做什么手脚?就是没开泥封的才要查仔细了。你这幸好还是遇到老夫,要是遇到旁人,嘿嘿,说不定二话不说,先打你三十军棍再说。”
    理直气壮的说完,陈仁胜还很自问很宽厚的拍了拍陶世荣的肩头,“年轻人,一点酒水而已,既然这批出了问题,你回头再酿些好的就是。可莫要想不开,为了这么点子小事,就背上恶名。”
    可这,这是小事么?
    陶世荣给拍得只觉象是锤子砸在肩膀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却还得强忍着,哭丧着脸问,“那这些酒,查完了,是不是还能还给我?”
    就算是查验。每坛倒一碗也足够了吧?就算开了泥封,他重封一次也就是了。实在不行,当成散酒卖,好歹也能回些本钱啊?。
    可陈仁胜瞅着他,要笑不笑,“放心,老夫是好人。要是验完还有剩下的。一定给你送回来。”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可陶世荣也不敢说,你看起来就不象好人。
    想半天。他只能壮着胆子问一句,“这位将军,不知这件案子是哪里在审?我这家店,可也是。是有军里的股子的。看在兄弟情份上,还请。请手下留情吧。”
    陈仁胜顿时一副嗔怪的表情,“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既然是自家兄弟的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你可得告诉我,你这家店是军里谁拿的股子?我可也不能白干这个活。”
    陶世荣看他这模样。心里先安了三分。想来他也无非是想要些好处,不如就把他推给徐恭去打发。凭什么只扯着自己?真要有个什么,自己哭还来不及。干脆把事情捅出去。说不定徐恭他们怕受牵连,反而会帮他出力。
    于是便说了实话。“是徐恭徐校尉。他还说,这里头也不全是他拿的,还有侯大将军的一份。”
    陈仁胜点点头,“那你可有文契?”
    这个当然有。陶世荣点头,“只侯大将军没有具名,都是徐校尉签的。”
    “拿来给我瞅瞅。”
    陶世荣果真把立约文契拿了出来,“白纸黑字,可不是我造假的。您要不信,还有平日的流水账作证。您看这里这里,所有标了军字的,全是军里兄弟拿了没给钱的,就前些天,侯大将军还派人拿了一批。嗳嗳,你这是要干嘛?”
    陈仁胜笑嘻嘻的把文契和流水账往怀里一卷,“没事,就拿去看看。这毒啊,也不能说明就是你下的,所以你放心,不抓你去坐牢。只是你得好生在家呆着,别四处乱跑了。来人呀,把他这里给我看起来!”
    陈仁胜说完话,就要带着东西和酒走了。
    陶世荣急了,“将军,老将军,您这是干什么?怎么还要把我关起来?我,我要上府衙,还有侯大将军那里说理去!”
    陈仁胜嘿嘿一笑,“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这件事他俩都不敢管,是专门求了我家营长来管的。你要不服,也只能跟我家营长讲道理。不过他眼下没空,你就老实在这儿呆着吧。”
    眼看着这老土匪扬长而去,陶世荣气得怔怔无语。
    这老骗子,他上当了!
    回头看看空空如也的铺子,这下可好,本来生意就不好,如今是彻底不用做了。
    老骗子骗完了他,心情大好,随手把帐簿还有文契交给手底下亲兵,命人押送回军营去,这边准备去逛逛再回。
    亲兵问,“将军这是要去哪儿?不要我们跟着么?”
    “滚一边去,老子还没老到离不了你们的地步,快滚!记得把酒水给老子先藏两大坛子,其他的再交给何渊。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尤其要避着营长,对吧?”亲兵嘿嘿笑着,挨了陈仁胜一脚,也不为意的去了。
    陈仁胜自背着手,哼着小曲上了马背,蹓蹓跶跶就往城中来了。
    一路上,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个小孩玩的风车,恰好路过一家油坊,想想又停下打了一壶清清亮亮,香飘四溢的芝麻油,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府衙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
    这地方虽然是老陈头一回来,可他一眼就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了。
    因为那家门前的拴马桩上,系着一匹马。那可太眼熟了,不正是老牛的么?
    屋子里,叶秋系着块蓝布头巾,半掩着受伤的脸,正侧着那半张好脸,颇为牙疼的盯着桌上的小玉盒。
    这小盒子很熟悉,最早男人就给过她一盒。那是地瓜被陶少夫人的儿子,陶锦鹏推着摔了一跤,手上蹭破点皮时,男人给她的。
    小地瓜抹了一回,手就好了。剩下的叶秋也没还回去,交朱方氏收着了。这次出门没带出来,不过眼下她屋里,已经有五盒,还是六盒了?
    老牛俭浑然不知,还嘿嘿笑着,一副我很细心。我立了大功,我求表扬的模样,“……听说丫头你伤了脸,我老牛一听可急了,你们女娃娃的脸可大意不得,我这盒药可是祖传的好东西,用来治外伤最好不过的。丫头你拿去用。保管两三天就好!”
    叶秋听着牙更疼了。再瞧瞧他那花白的头发,偏生有些话还不太好说。正迟疑着,却见又一个军中老汉进来了。
    陈仁胜在门口听着牛俭那番吹嘘。都替他脸红,你吹个军中圣药就好了,还说什么祖传秘方?人家稍一打听,就会知道你老牛家祖上不过是个剃头匠。难道说,这是专把人割伤。所以才研究出的好药?
    还是他聪明,知道提点别的东西过来,这不就能用上了?
    “行了行了,老牛你别吹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拐这么多弯干嘛?累不累的!叶丫头是外人吗?咱跟她说话还用客气吗?”
    我跟您很熟吗?再拐几个弯也是你们辛苦,我不累的。咱还是客气点,行吗?
    叶秋瞅着这又一位不请自来的陌生老头。眨了眨眼,呲着牙扯出个笑脸。“您,怎么称呼啊?”
    嘿嘿嘿嘿,陈仁胜也无一例外的拿出军中老汉子们的招牌大笑,长长的笑了一串,才道,“这都怪阿雍,也不把你带到我们营里去多走走。我是你陈叔,你往后就管我叫陈叔行了。”
    叶秋嘴角抽了抽,有这么自我介绍的吗?再说,我跟你们阿雍也不是很熟的,怎么一个二个全都上赶着要当叔叔伯伯,哥哥兄弟了?
    不等她答话,老陈先把礼物摆桌上,“东西不多,你先拿着家里用。地瓜呢?叫他过来叫爷爷!”
    听听这气壮山河的口气,敢情她儿子就是那么该当孙子的?
    叶秋斜着眼瞟瞟那礼物,重点是那壶油,嘴又悄悄撇了撇,“地瓜不在,跟人出去买东西了。”
    事实上,除了那屋还躺着的病号,现在家里就她一个。
    也幸好,就她一个。否则这帮老兵痞子不害臊,她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老陈打个哈哈自坐下了,“那就下回再见吧,听说那孩子可有点瘦了。要不你把他搁军营里,我们带着。保管不出三个月,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
    “是是是,我也正想说这事呢。”老牛急忙播话,“都是叫你一打岔,就给忘了。”
    陈仁胜不客气的瞥他一眼,“你拉倒吧?你能说出这话?争什么功啊?”
    “怎么争了?我明明想到的!”
    眼看两个老的还争了起来,叶秋更加无语了。
    她儿子本来就是活蹦乱跳的,为毛还要给他们三个月,再还她一个活蹦乱跳的?
    再说,把儿子给这帮人,真的靠谱吗?
    就在叶秋努力运着气,准备打断这二位越拔越高的争吵时,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先出来了。
    咳咳。
    只是清咳两声,但很神奇的,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牛俭和陈仁胜瞬间停下来,望着来人笑得跟两朵花似的。
    “哟,阿雍来啦?快进来坐,倒茶!”
    叶秋眼角抽了抽,要茶没有,开水一碗,爱喝不喝。
    男人沉默着走进来,坐下。
    陈仁胜看看牛俭,互相使了个眼色,“那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啊。正好,我刚查到那一批酒,回去还得验验。”
    “我帮你验!”
    李雍再看二人一眼,陈仁胜忙说起牛俭,“你傻了吗?那酒是能乱验的?万一没毒,也不能随随便便开酒禁的,这个得阿雍做主才是。”
    老牛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忘了,真是忘了。不过,叶丫头啊。”他又嘿嘿搓着手,笑了一串,“你要是不忙的话,也教下老蔡炸肉丸嘛。听说,你那道菜做得很不错啊。”
    老陈却又嗔道,“你看你这人真是的,咱有几头猪,能够全营炸肉丸的?要我说,能做几个包子就好。象上回那样的酱肉包子,就挺好的嘛。行了,不耽误你们了,走走走!”
    眼看两老汉勾肩搭背,来也如风,去也如风的走了,叶秋运着气,瞪着眼前的男人。
    这就是你手下的兵?你不觉得应该给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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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跟大家说一下,真的是便宜无好货。桂子贪便宜,在天猫上买了个35块钱的雷柏无线鼠,用了3个半月,就不行了。老是连开窗口,或者选了文字就跳来跳去的,跟神经病一样,换了电池也一样。
    我之前用的罗技,好象是69还是79,可是用了2年多啊!
    所以现在码字很痛苦,因为习惯了用鼠标修修改改的,你们可以想象那份杯具。。。我已经订了新罗技,大概要过两天到。
    昨天折腾了好久,只码出一章,今天可能就这一更了,我去把旧的找出来顶上,明天争取三更吧。orl(未完待续)r6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