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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室、长公主和瑞王府的置之不理让流言越传越烈,也不知背后之人是怎么想的,可能是他觉得正好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于是便越发的肆无忌惮。
    当外面开始出现瑞王爷佣兵自重,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流言时,又到了半月一期的《大彧月报》的发表日。
    开篇第一版,就直述了北镇侯府苏家人在登州,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把登州搅得一片混乱,登州百姓苦不堪言,而曾经的英勇之师也因为北镇侯的无能和昏聩跋扈而致使军纪混乱,士气低落,将士们心里充满了怨言。
    在文章的后半部分,还清清楚楚地罗列出了苏家人在登州的恶行,北镇侯苏契又是如何在一场又一场的在与海寇作战中,躲在后面、推人上前、拿人挡刀,罔顾手下将士们的性命,在平时无战时,更是飞扬跋扈,对将士们动辄打骂,迫害与他意见不合的将军!
    这一份报纸一出,全城哗然,再也没有人去关注景玥是不是有不臣之心了。
    哎呦喂,太子殿下可是瑞王的亲外甥,他若是真有那不好的举动,皇后娘娘就首先不能放过他吧?
    散了散了,这八卦没啥好说的,还是北镇侯苏家的事迹更吸引人。
    观他们这两个多月来在京城的行事,就可知在登州只有更跋扈霸道的!
    一份报纸,长公主甚至都不屑于用八卦小报,而是直接刊登在了《大彧月报》上,一下子让本来就在京城不怎么受欢迎的苏家人成了人人喊打的硕鼠。
    听说苏老夫人在家里掀翻了一张桌子,大骂长公主无耻,谗言诋毁、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这报馆从始至终都是我家浅儿的,何时成了公家的东西?”长公主听闻之后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她这是想要我把所有证据都张贴出去,这样才能显得本宫并未诋毁他们?”
    从未听说过这样奇怪的要求!
    刘大奶奶秦书媛在旁笑道:“殿下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左右不过是个破落户,在登州做恶惯了,就以为京城也能由得他们肆意妄为,这种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长公主招招手让她在旁边坐下,看着她的肚子说:“你这肚子有六个月了吧?前两日你婆婆还专程找上门来,叫我多照顾你一二,你怎么不在家里安心养胎?”
    秦书媛赧然一笑,下意识伸手扶着肚子说:“又不是多繁忙的工作,知晓我有孕之后,其他人也替我分担了不少,不让我觉得乏累,在家里反而无所事事,怪冷清的。”
    长公主点头说道:“刘家的家风好,尊长都是知书达理的和善人,我若是还有个女儿,定要给她挑个刘家郎。”
    秦书媛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哪有您说的这样好?我婆母和婶娘们为了家中那么多儿郎的婚事,愁得头发都白了。”
    “那是她们自己过于挑剔了,又有你这珠玉在前,寻常姑娘可入不了她们的眼。”
    秦书媛羞赧,然后把手中的文章递给了她,说道:“这是新甄选出来的几篇文章,用于下一期《文秀报》,您核实一番,可有哪里不合适的。”
    “这些文章都是从哪里来的?”
    “书生、文士,还有朝中的一些大人。如今,许多人写出了一篇好文章,都会送一份到报馆里来,想要借此扬名,也有一些大人和先生是单纯想要指点后辈。”
    文风鼎盛,报馆让天下读书人又多了一条扬名的途径,但长公主却想到了云萝说的要开个武学堂。
    云萝在家里,突然收到了一篮子青梅。
    三月时节,正是青梅成熟的时候,这一篮来自兰若寺的青梅已经迟到了整整三年。
    看着送青梅过来的无痕,云萝问道:“你家王爷呢?”
    无痕可疑的沉默了一下,随后说:“王爷正在与了尘大师谈论佛法,担心这篮子青梅放久了不新鲜,就让属下先快马回城给您送过来。”
    了尘大师?
    云萝想起了当年那个在兰若寺后山上遇到的黑脸和尚,一身的暴脾气,举起棍子就砸人,怎么想都不觉得他是会跟景玥谈佛论道的正经和尚。
    “偷青梅被抓住了?”
    无痕突然用力的咳嗽了几声,一副“我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但是你好像猜对了”的表情,云萝于是也就懂了。
    原来是真的被抓住了,不过看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她收下青梅,一直到晚上才见到爬墙而入的景玥。
    “佛法论完了?”
    面对她的询问,景玥沉默了一下,随之莞尔,笑眯眯的说道:“论完了,只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都要成为了尘大师的拒绝往来户。”
    云萝看着他脸侧的乌青和再怎么仔细整理也理不整洁的衣裳,也就知道了他们是如何论佛法的。
    那位大师似乎有些暴躁。
    转身进了药房,景玥紧随而入,还好心情的问她:“青梅吃了吗?你若喜欢,我明日再去给你摘一些来。有人说,兰若寺后山的梅林常年受佛法熏陶,就连结的梅子都有了佛性,比别处的好。”
    云萝:“……不用了,那么酸,还要让人拿去腌渍才好吃。”
    说着转身,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递给了他。
    景玥却不接,只把脸凑到了她面前,厚着脸皮说道:“你帮我上药,我再跟你说个有趣的事儿。”
    云萝差点没忍住把瓶子扔到他脸上去。
    其实是景玥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才免于被砸,连着瓶子一起被小心的推了回去,还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以为你定会有兴趣听一听的,这才从城外回来之后连家都未回,就先来找你说事儿。”
    云萝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打开瓶子开始往他脸上抹药,“说吧。”
    其实并不是特别想知道,不过是看他好像很想说的样子,也可能仅仅是想让她给他擦药的借口。
    景玥享受着她并不温柔的照顾,脸上的乌青被她揉得生疼,又疼又酸,仿佛要把肉都给肉碎了。
    抹完脸,云萝看着他的胸口位置,表情特别正经的问道:“身上也要我帮你吗?”
    景玥顿时耳根一热,轻咳道:“不用,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不用客气。”云萝握紧了手里的药瓶,不让他拿走,清凌凌的目光看着他,怎么看都是一副正经纯良样儿,“身上或许有自己不好上药的地方,帮都帮了,索性帮你到底。”
    景玥伸手抓着腰带,眯着眼说道:“你确定?那我脱了?”
    “脱!”
    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害羞之色,甚至在景玥迟迟没有动手的时候还主动的伸手过来扯他腰带,要帮他脱,吓得瑞王殿下急喘了一声,慌忙抓住她的手。
    云萝的目光从他的腰带缓缓上移到他脸上,心平气和,脸不红也气不喘,那淡定的眼神下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挑衅。
    景玥……景玥十分没出息的更加护紧了自己的腰带,呼吸微促,而后忽然俯身,在她的手上轻轻咬了一口,并趁机抢走了她手中的药瓶。
    云萝:“……”
    见他抢了就想逃,云萝迅速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把他给拉了回来,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跑什么?”
    景玥轻轻的叹了一声,反手握住她抓在他腰带上的手,低头看着她,“阿萝,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云萝似乎笑了一声,太轻太淡,也消失得太快,让人恍惚以为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瑞王殿下忽然觉得有点腿软。
    他也不想这么没出息,但身体的反应过于诚实,不由他控制。
    然后他听见云萝说:“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没说就想走?”
    景玥稍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今日在兰若寺看到北镇侯府的苏夫人上香礼佛,想要求子。”
    云萝一愣,“求子?这是觉得长子已废,想要重新生个小的?”
    景玥握着她抓在他腰带上的、软绵绵的小手手,觉得他们此时的姿势有点不大适合讨论任何话题,毕竟心上人就在眼前,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搂进怀里,为何要去谈论他人呢?
    他心不在焉的说道:“苏珂容颜已毁,失去了袭爵的资格,北镇侯只他一个嫡子,庶子袭爵则要降等,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再生一个嫡子出来。”
    “毁了容就不能继承爵位?当年我祖母身为女子,都袭了我太祖父的侯爵,且并未降等。”
    “那是老侯爷用大代价换来的。”
    “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苏家付得起代价,苏珂就算毁容也能袭爵?苏夫人也不必经历高龄产子的风险。”
    景玥“嗯”了一声,应完后忽然神色一动,抬头看向她。
    云萝在这个时候忽然松开了他的腰带,柔荑从他手心里如鱼儿一般的滑走,并特别冷酷无情的说道:“天色已晚,你可以回家了。”
    景玥:“……”刚才是谁拉着他的腰带不让走的?突然就翻脸赶人是什么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