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正想打断陈静菀的动作,毕竟他有着丰富经验。
    没想到,顾君泽用眼神让他回避。
    他转过身,便不再说什么,只好任由陈静菀继续。
    陈静菀先是用棉签将血渍擦掉,无奈怎么擦也无法擦去固然凝结的褐色血块。
    最终只好作罢,她垂眸,一手扶着顾君泽的手臂,一手小心翼翼地往伤口处滴上碘酒消毒。
    她的动作因为神情紧张不免笨拙,好几次都是因为心乱而慌了神。
    到最后,顾君泽的西装裤上也没有躲过“不幸”,硬生生被碘酒染上形成一片暗色。
    陈静菀眼角挂着一滴泪珠,俨然怎么做都抹不去内疚。
    “顾总,那边事情我嘱咐好了,这一次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逃避罪名。”李胜的目光停留在警察手中的利器证据上,声音低沉。
    顾君泽淡淡看了他一眼表示回应。
    陈静菀笨拙包上纱布,一圈又一圈,最终包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纱布不再透着血液颜色,才放下心来。
    顾君泽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静菀,扭了扭手臂,发现因为包裹得过于厚重,他的行动不免带着可笑的愚笨感。
    “顾先生,还请麻烦你们到局里一趟,需要你们配合做一份笔录。”
    陈静菀跟在顾君泽身后,李胜在前问话,几人很快就到了局里。
    以秦少为首的土豪混混用瘆人的眼神盯着陈静菀,随后被顾君泽一个冷眼扫过,他们吓得不敢不安分,缩成一团,互相安慰。
    直到到了警察局,陈静菀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方才仍耀武扬威的几个小弟此刻变得病恹恹的,一个个被顾君泽打得脸都认不出来了。
    秦少仍是一脸不屑,打着石膏,用轻蔑的语气说道,“警察同志,请问什么时候做完笔录?我让我爹过来接人。”
    “抱歉,你做完笔录后,也不用再让家属过来了,除非你们还想打电话。”
    秦少一脸诧异,“什么打电话?每次都是我让我爹来接人,你废话少说,穿得倒是挺正经,背地里拿好处的样子真是可笑。”
    “好处?抱歉在我们这行不通!你们逃不了罪名,甚至还用凶器恶意伤人,你以为你这一次还能用金钱赎人?笑话。”
    胖子警察冷笑一声,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一样,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几人的“临死挣扎”。
    一边的瘦高个警察偷偷解释道:“要怪就怪你们惹上了顾家……”
    五个人顿时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秦少怯怯望着不远处正在做笔录的男人。
    他神情自然,气质非凡,怪不得看着第一眼很是眼熟,原来是顾家神秘的大少爷。
    顷刻间,几人心如死灰。
    “秦哥,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
    “秦哥,你爸那么有钱,肯定能想到办法的对不对?我可不想呆在监狱里,我听说监狱里经常打架斗殴,我怕我活不下去啊!”
    “秦哥……”
    秦少恶狠狠瞪了几人一眼,他心急如焚,拍了一下桌子发泄,“不行,你让我打一个电话给我爸!”
    警察啧啧嘴,又不禁摇了摇头。
    秦少带着几个小弟求助的眼神,他抓着电话,内心祈祷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秦,爸也是无力回天啊!你怎么惹上了顾先生,咱们家同顾家不是一个起跑线上,如今局势动荡,我怕是以后生意都做不成了,局子那边有上级守着,我也不好用钱让你出来,你听爸的话,先在局里好好待着,日后我定是找人弄你出来!”
    秦父一夜衰老了十岁,面容疲倦。
    他似乎料到了儿子的电话,开门见山,说完,绝情地挂下电话,丝毫不想去听他的话。
    仿佛预料到他接下去的求情一般。
    “不!爸!爸!”
    电话已经被挂断。
    秦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要坐牢。
    几个小弟看着他的反应,顿时像蔫了的气球,一个个默默流泪。
    “小姑娘,不用害怕,在这里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有女警察在一边安抚。
    陈静菀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平复下心情,坚持着和顾君泽继续做笔录。
    对方显得很给面子,和顾君泽说话时,语气不轻不重,一边还有人递上热茶。
    虽然是同样齐聚在小小的警察局里。
    他们所在的房间却是最好的一间,宽敞明亮,倒是和顾君泽的气场有几分符合。
    死里逃生的陈静菀心境沉稳许多,她十分有逻辑地复述脑海中的画面,“我听到门外有争执声,服务员先出去看情况,我正觉得不妙想跑的时候,他们几人就冲进来了,语言威胁我不说还想对我动手动脚,再后来……顾先生出面救了我。”
    警察目光在顾君泽的手臂上顿了顿,很快又低头写着什么。
    一边有相关人员飞速敲击着键盘记录,唯恐落下一个重要字眼。
    “对方使用凶器故意伤人,我相信警察会做出公正选择。”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坐在顾君泽对面的警察点点头。
    本就有上级通知要谨慎处理这个案子,没想到这些土豪富二代还使用凶器,足够将罪名压死,刑法还能再继续往上加量。
    陈静菀偷偷瞥了瞥一边同样在做笔录的闹事者,却见他们一个个哀嚎着什么,殊不知是在为自己未来命途的哭诉。
    她正想打听,就被顾君泽一番话打消了念头。
    “缃如,我让几个保姆陪同你坐车回去。”
    陈静菀拧了拧眉头,“顾先生,你呢?”
    李胜站在一边恭敬地等待顾君泽,他神情担忧,视线一直落在顾君泽受伤的手臂上。
    纵使纱布包裹得再严实,依旧有血渍蔓延开来。
    足以可见伤口的深度和始作俑者下手的狠绝。
    “我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
    见顾君泽没有意思要解释自己的去向,陈静菀咬咬唇,她终是点点头。
    几个保姆早已在门口等候,她们护送着陈静菀,甚至等她上车之后,一人才回到驾驶座位上。
    顾君泽目光沉沉,望着陈静菀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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