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推着摇篮哄小宝宝们睡觉,看到顾君泽出现在门口,她蹑手蹑脚地经过摇篮。识趣地选择留给顾君泽私人空间。
    望着摇篮中熟睡的宝宝,顾君泽手指轻轻带过两人的连体衣,又摸了摸他们鼓起的小肚子。
    顾星延显然不满,淡粉色小拳头在空中拧了拧,又是沉沉睡去。
    顾星瑶睫毛纤长,嘴角带着口水,睡得正香。
    宝宝房内,摇篮曲清脆动人,旋转的小木偶奇形怪状,却是带着童趣可爱,墙壁上是果冻色花纹,房间里到处充满着儿童欢乐。
    顾君泽帮女儿擦干净嘴角,帮两人盖好被子,深邃眉目染上点点柔情,他久久望着宝宝。
    内心暗暗下了决心,在回国找到林缃如之前,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陈华康回到家,蒋萍把他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正赶上晚餐,佣人准备精致的摆盘工作,蒸炉火冒得沸腾激烈,玻璃杯吐出炙热气息,水珠沿着杯壁往下流失,桌面上很快出现一处水渍。
    林缃如换上一身棉麻长裙,未施粉黛,小脸看着干净,眉目的倦意一览无余。
    向晚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管家上菜。
    一桌美味佳肴,气氛却是沉闷抑郁的。
    佣人娴熟倒出几碗汤,呈现淡黄色的鸡汤闻着不腻清甜,液面上浮现几颗红枣,枸杞俨然沉到碗底,显然盛了满满一碗汤。
    林缃如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戳着米饭,又是夹起几颗,淡淡地嚼着,许久才开始吃下一口。
    “缃如,你脸色看着不好看,妈很担心你,多喝点汤补血。”
    餐桌呈圆状,向晚右手边坐着林缃如,她微微一笑说着。
    陈父也没有胃口,他眉宇严肃,看了看林缃如,又说道,“再过三天,陈家为你外婆举办一场悼念会。”
    说罢,林缃如愕然地看着陈父,她正用汤匙搅着热腾腾的鸡汤,无意手一抖,汤面溢出,洒了桌面小范围一处。
    向晚吓了一跳,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件事不能拖延,缃如,你多少吃一点,不吃胃难受着,外婆该担心了,她老人家平日里就喜欢叨念你……”
    说到一半,向晚识趣地闭上嘴,不再继续往下说。
    氛围阴沉沉,没有谁率先打破沉寂,唯有窸窣的吃饭声。
    林缃如眼眶微红,双目失神,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碗。
    想到外婆曾经的多次叮嘱,她连续多扒了一口饭,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只好小口喝着汤。
    饭后,大厅亦是死寂沉沉。
    陈华康继续翻看着白天未看完的经济日报,向晚在小口地喝着茶解腻,佣人时不时往茶壶添置开水,林缃如在飘窗看后院的风景。
    大抵是她动静小,陈华康和向晚以为林缃如上楼了,于是开始商讨过几天家里的事。
    “虽是让缃如难过了,但能赶回家和外婆见上一面也是好的,也能让老人家安心离开,过几天悼念会不必太隆重。毕竟不是什么……”
    向晚说到接近尾声处,又是沉默。
    陈父与她对视,顿时了然,只是收起报纸,蹙眉思绪。
    “最近你的死对头指定想趁空篓子给你打击,你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凡事都要三思,毕竟现在咱们女儿也回家了,你就是不顾及到我,也要多想想女儿。”
    “项目那边我定期派人看着,你放心吧,你和缃如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多,不如这几天让她放松放松。”
    陈父的意思不再明确,不过是想让向晚不要看太紧,给林缃如一个自由空间。
    向晚抿唇不语,缓缓放下茶杯,打量着陈华康的神情。
    陈父皱眉,淡淡道,“缃如这几天脸色看着是不好。”
    他的眼神无不流露着担忧神情。
    眼下悼念会的日期逼近,陈华康不希望到时关键时刻掉链子。
    更何况是向晚要将林缃如公布于众的时机,刻不容缓,他自然多留了个心眼。
    林缃如无意听到两人的对话。
    她弓着腰,感受到胸脯的胀痛,不禁皱眉,呼着气,满满下了飘窗上楼。
    悻是软绵绵的拖鞋动静不大,林缃如回到房间,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此时,她正躺在床上,抓着光滑的丝绸被子,将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上。
    因为仍处于哺乳期,胸前的胀痛令她不禁落泪,她试图穿紧绷的小背心缓解疼痛,却是白费力气折腾,
    单薄的睡衣被胀出的乳液染成暗色,林缃如只好忍痛换上新的睡裙,在床上静静躺着,时而从柜子里抓出钱夹,倏然反应过来。
    为了守护住这个秘密,她早已将照片放在了另一处,也就是身上,林缃如只好翻找着小外套的口袋,终于摸到了宝宝的照片。
    手指轻轻在照片上摩挲,林缃如眼角挂着泪珠,看着好不可怜。
    照片上宝宝的天真笑容更是一记抚慰,林缃如心头上一阵暖呼呼,眉目又挂上哀愁。
    他们已经被迫分开一阵子,许久见不到宝宝,林缃如夜里睡得更是不安稳,只能借助热牛奶缓解情绪,好几次醒来,枕头已经湿了一半。
    想到这,林缃如心窝像是被刀狠狠扎了一样的疼,眼泪更是止不住,只能用手狠狠擦着脸。
    再推开床头边的柜子,林缃如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眼神迷离,望着一边的书桌,手工刀片锋利,倒映着吊灯的灼目。
    林缃如缓缓走上前,摸着清凉的刀片,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收回手,意识到自己荒谬的想法,她眼神慌乱了,睫毛不安颤动着。
    “叩叩叩……”
    向晚端着切好的水果,推门就见林缃如站在床边。
    “缃如,管家说这是当季的水果,特别甜,我就想着端上来让你尝尝。”
    林缃如回过神来,她连忙将手工刀塞在厚重的笔记本下,又走到沙发,接过水果盘,轻轻搁置于小桌子上。
    落地灯温馨灯光打在她身上,将面部轮廓照得更加柔和。
    向晚伸手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脸,眼神像是在仔细端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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