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也被面前这个男人的长相,惊得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那男子,如墨的长发在脑后绾个髻,随意披散在肩后。
    刀削的坚毅脸庞,紧抿的一线薄唇,高挺笔直的鼻梁,还有那双深邃如潭的黑眸……
    就如夜幕下的繁星般炯亮,却又透着不可靠近的神秘……
    这……
    “这……这是我刚才买回来的那个奴隶吗?”
    蓝曼舞双眼都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挪不开了。
    怎么都不相信,面前这只,和自己方才买来的那只,不是一个品种。
    想着,蓝曼舞翘脚向里面看一番,再无他人。
    果然,是他。
    “呵呵,洗好了哈,那吃饭吧。”
    蓝曼舞有些不好意思地哈哈笑着,将饭菜在桌上摆了摆。
    奴隶男扫了眼桌上的饭菜,虽然好似挑剔,但也坐了下来。
    应该早就饥饿难耐了吧!
    即便如此,他依然姿态优雅,不言不语,就像个高贵的王子,在品尝美味。
    “看你的样子,家境应该不错,怎么做了奴隶?”蓝曼舞开始搭讪。
    他长得细皮嫩肉,举止优雅得体,应该出自大户之家。
    蓝曼舞对他的身世,不禁好奇起来。
    “……”奴隶男优雅用餐。
    “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我问你话,你就要第一时间回答!”蓝曼舞赶紧搬出主人的架势。
    “……”
    只可惜,对奴隶男来说,根本不受用,依然优雅用餐。
    蓝曼舞自讨了没趣,咂巴咂巴嘴。
    “好好好,食不言,寝不语!”蓝曼舞扬扬筷子,算是认输。
    可没吃几口,她又来了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不语。
    “我在问你话诶!”
    “……”对方依然保持沉默。
    “你这是什么态度!”蓝曼舞摔了筷子。
    “……”
    “你不会是聋子吧?”蓝曼舞拔高音量。
    “……”
    奴隶男继续优雅用餐,也非常有气质地继续沉默下去。
    “好好好……”
    蓝曼舞气得连连点头。
    “你卖身契上写你叫阿亚。”蓝曼舞从怀里掏出卖身契,“我以后就叫你阿哑好了!是哑巴的哑!”
    奴隶男万年不变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抽搐。
    蓝曼舞挑眉一笑,小有成就感。
    “我们来个合法条款吧!”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哦!”
    “……”
    蓝曼舞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条款。
    “首先第一条,我说话,你不能不回答!”
    接着,蓝曼舞又觉得口头说,不是很好,便赶紧找来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
    上官清越不禁被蓝曼舞逗笑,真是个可爱又活泼的女孩子。
    自己都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真的多亏了这个女孩子。
    “阿哑签字!”
    蓝曼舞将一张纸,拍在那男子面前。
    他扫了眼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你不认字?我念给你!”蓝曼舞拿着纸张,清咳两声。
    “刚才说了,第一条,我说话,你不能不回答,既然不回答,就是默认!”
    接着,蓝曼舞继续往下念,“你必须负责打理好我的全部生活,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花了高价买你,你要发挥你十两黄金的作用!”
    “咳咳咳,接着就是,有人抓我,你要第一个冲出去,挡在我面前,你要保证我随时随地都是自由之身。”
    接着,蓝曼舞又说。
    “若我有一天被抓走了,你要负责把我救出来!其余呢,我也想不到什么了,主要就这些。我们的契约期限……”
    蓝曼舞翻着眼皮想了想,“就终身吧。反正你是我买来的,卖身契都在我身上,一辈子都是我的奴隶了。”
    “你要是不签字,按手印可可以。”
    说着,蓝曼舞就去抓男人的手。
    “你这是敲诈。”
    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声音虽显沙哑,却如丝竹般清透。
    “原来阿哑不是哑巴!首先我说明,我没有敲诈你,我的合同还是很照顾你的,我又没有奴役你!你应该感激我,是我将你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的!”
    蓝曼舞很是理直气壮。
    “阿哑”懒得再多言,悠闲地喝起茶来。
    “签字啊!”蓝曼舞递上笔催促。
    见他置若罔闻,抓起他的手指按在印泥上。他挣扎却未能挣开,只能任由蓝曼舞在契约上按下他的手印。
    “没想到你个八尺男儿,力气还没我的大!”
    蓝曼舞看着契约满意地撇撇嘴,当即遭来阿哑的怒目相视。
    蓝曼舞反倒挑挑眉梢,不予理会。
    再次端详阿哑一番,蓝曼舞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
    倘若他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留着在身边做个伴,饱饱眼福也不错。
    实在不行,就卖去青楼,让他做男妓给自己赚腰包。
    不错,不错,好主意。
    这么想着,蓝曼舞就忍不住笑起来。
    上官清越看了蓝曼舞一眼,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蓝曼舞一脚。
    蓝曼舞赶紧忍住唇角的口水。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了,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圈养男宠的事。”
    话一出口,蓝曼舞发现失言,赶紧闭嘴。
    对面阿哑的唇角,隐约抽搐了一下。
    “阿哑!去把本少爷的包袱拿过来!”
    蓝曼舞像模像样地坐在凳子上,仗义使唤。
    阿哑不动,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蓝曼舞又使唤一声,他依旧纹丝不动,蓝曼舞有点恼了。
    “刚刚和你签下契约,你就不听话!果然是个不听话的奴隶,果然是奴隶里面最便宜的一个!原来这么不好使唤。”
    上官清越便起身去拿包袱,却被蓝曼舞一把拽住。
    “大姐,我们得好好调教他!免得日后,不好管束。”
    “快去,给我拿包袱!”
    蓝曼舞继续命令,没想到,那阿哑居然还不动弹。
    “真是翻了天了!”蓝曼舞气得撸胳膊。
    接着,蓝曼舞挫败地说。
    “算了,看在你初来乍到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我自己拿,自己拿。”
    蓝曼舞拿了包袱,就准备开始数钱。
    看一看自己还剩下多少银两。
    她可是将从那群太妃那里偷来的细软首饰,都给当了银票。
    “貌似钱不是很多了,也不知道够不够我挥霍到被抓回去的时候。”
    蓝曼舞殊不知,门外早有一双眼睛,正密切监视着他们。
    上官清越眉心一紧,忽然起身,去打开门,却只看到两个来住店的男人,在走廊走动。
    心下有些疑惑,又仔细看了两眼,没看出来什么异样,便也就作罢了。
    “大姐,你看什么?”
    “没什么。”
    阿哑被安排了隔壁的房间。
    蓝曼舞担心阿哑趁夜逃走,还特意将门给锁了,这才放心回来睡觉。
    次日一早,蓝曼舞很早就去了阿哑房间。
    她要早早叫那个奴隶起来,陪着自己狂街去。
    刚要伸手去推阿哑起床,阿哑一个激灵,便猛地挣开那双深黑的眼眸,警惕的目光,犹如寒剑一般射向蓝曼舞。
    当阿哑认出是蓝曼舞,他缓缓收了戒备。
    “干嘛?吓唬我?”蓝曼舞拍拍胸口,方才阿哑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你怎么不敲门!”他俊脸紧绷。
    “都是大男人,怕什么!”蓝曼舞暗里吐吐舌头。
    她忘记了而已。
    见阿哑又欲躺下睡觉,蓝曼舞一拍床板,嚷嚷起来。
    “赶紧起床!我们要赶路了!”
    阿哑横她一眼,虽不情愿,但还是起来洗漱。
    “打水。”
    阿哑扫眼空空的水盆,薄唇吐出两个字,也不知是对谁说。
    沉默许久,蓝曼舞才道。
    “你在跟我说话么?”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阿哑的口气极不耐烦。
    “天呐,天呐,我没有听错吧!我花钱买来的奴隶,竟然指使我!”蓝曼舞简直无法接受。
    “喂!你要搞清楚状况,是我买你做奴隶!不是买你来当大爷!要洗脸,自己打水!”蓝曼舞一拍桌子,壮一壮声势。
    “啊!真是!”蓝曼舞头疼地一拍脑袋,“拽的二五八万的!”
    阿哑的确不好管,还一身贵少脾气。
    蓝曼舞为了不鸡飞蛋打,用买他回来时的手铐,分别铐住他们的一只手。
    “这样你就跑不了了!”蓝曼舞眯起一对大眼睛,笑得极为灿烂。
    阿哑铁拳捏紧,怒目相待,蓝曼舞挑眉无视。
    上官清越摇摇头,真要成一对欢喜冤家了。
    “我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应该不会骑马,我们就一起骑这匹马吧!”蓝曼舞拍了拍,健壮的马儿。
    她有她的打算,若分骑两匹马,她要往东,他偏往西,他脾气又那么坏,如今两人锁在一起,岂不耽误游玩!
    为了方便管束,还是骑一匹马比较好。
    上官清越怀有身孕,不适合骑马,便不打算跟着他们去。
    蓝曼舞却不肯放了上官清越。
    “大姐,你必须一起,这个奴隶不听话,我怕他欺负我。”
    上官清越无奈摇头。
    看来这个蓝曼舞从小,确实是在众人的簇拥下长大的,对旁人的依赖性很强。
    上官清越上了一匹比较肥壮的马儿,又垫了垫子,这样会不那么颠簸。
    蓝曼舞先上马,最后阿哑也很不情愿地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