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就站在上官清越身旁,显然也看到了太后追随君冥烨的目光。
    “自古美人爱英雄。何况,太后年轻貌美,又和冥王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岂能没有一点感情!”
    云珠低声说。
    上官清越抬眸扫了云珠一眼。
    好一句“自古美人爱英雄”,在云珠眼里,君冥烨那个变态,已经是英雄人物的存在?
    天下间,确实都说君冥烨是古来少有的英雄。
    但在上官清越眼里,君冥烨就是一个恶魔!
    云珠看着太后姣好的侧容,轻叹一声。
    “怎奈造化弄人,一对有情人,被皇权生生分开。他们成了名义上的母子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上官清越又扫了云珠一眼。
    云珠今日,似乎对太后和君冥烨之间感慨颇多。
    是在艳慕太后的美貌,还是感叹,如君冥烨那样的人物,心中最爱只有太后。
    想到嫁入冥王府当日,还是太后,在这凤翔宫,亲自为她戴上的凤冠。
    太后抓着她的手,幽幽轻叹了一声。
    “我想,他是不会原谅我了。”
    为深爱自己的人,选择了一位傻公主,任谁都不会原谅。
    上官清越低眸饮茶,心思千回百转。
    之前君冥烨十分抵触这场赐婚,一再虐待她,要让她死于非命,来结束这场和亲。
    而现在,君冥烨却又在太后面前,与她大秀恩爱。
    如此强烈反差,难道太后和君冥烨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上官清越正想的出神,总觉得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抬头看去,便看到两道充满妒火的目光。
    那是一位身穿玫粉色锦缎宫装的女子。
    年纪也就在十五六岁之间,精致的容颜上,还带着一点未曾散尽的稚气。一双杏眸,目光锐利,带着能伤人的利刺。
    这位一看便知,是个娇纵蛮横的官家千金。
    上官清越对那女子憨然一笑。
    不难看出,这个小姑娘,定是君冥烨的倾慕者之一了。
    云珠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子,闷哼一声。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不好好在闺房里学女红,情窦开的太早了!自持有几分姿色,也敢对公主无礼!”
    上官清越看了云珠一眼,抬起广袖,遮住自己的脸,用口型对云珠说。
    “你今天话太多了。”
    云珠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低下头,不再多说一句话。
    时辰到了。
    太后率先端庄起身,移驾举行晚宴的乾阳宫。
    贵妇小姐们随后起身跟上。
    上官清越是南云国和亲公主,依照方才落座的座位,自然要行在各位贵妇前头。
    尊卑有序,在宫里很有讲究。
    “娘!我们走!”
    那身穿玫粉色宫装的女子,挽住一贵妇的手臂,竟抢在了上官清越的前头。
    上官清越心下愠怒。
    那女子的行为,不仅仅在蔑视她,而是整个南云国。
    上官清越停下脚步,站在那里。
    她不动,在她身后的那群贵妇小姐们,便也只好停下脚步。
    虽然她在外是个让人厌弃的傻子,但有南云国和亲公主的身份在,连太后当众对她都很客气礼遇,谁敢踩到太后的头上去,学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一起排挤堂堂和亲公主。
    况且这个傻公主现在很得冥王爷宠爱,风头正盛,巴结还来不及。
    一大群的女人,一下子都堵在凤翔宫的大门口。
    只有太后孤零零地走在前面。
    上官清越硬是不动一下,身后的人,都跟她捏一把汗。
    小声嘀咕,这个傻子在搞什么?太后都走那么远了,还不快点跟上去。
    “我看并不傻吧,也知道被刻意羞辱了。”
    “啧啧啧,和宰相家的千金敌对,可没好果子吃。”
    “挽歌!不得无礼!”宰相夫人呵斥了林挽歌一声。
    那个穿着玫粉色宫装的女子,正是宰相家的千金。
    “娘!”林挽歌不服气嘟起嘴。
    宰相夫人还算懂规矩,急忙折回来,向上官清越行礼致歉。
    “望公主莫要怪罪!小女挽歌,自幼疏于管教,让公主见笑了!”
    上官清越浅笑一下,故作不懂的样子,直接举步,出了宫门。
    林挽歌不依不饶,竟然抢先一步,挡在上官清越面前。
    “喂!傻子!”
    上官清越挑眸,看向这个盛气凌人的丫头。
    清泠泠的目光,有那么一瞬,让林挽歌感觉到寒气扑面而来。
    转而觉得应该是夜风太寒吧。
    林挽歌继续道。
    “我说你们南云国是不是没人了?和亲公主居然送一个傻子来!身份尊贵的南云国嫡长公主,却是一个傻子,是不是南云国,除了傻子就是呆子?”
    林挽歌话音一落,一群贵妇轻轻传出一片抽气声,随后便是一片低笑。
        大家小声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楚,大概也是说,有一场好戏看了。
    上官清越安静伫立冷风中,不惊不变,神色也没有任何异样,就那样安静如水地看着林挽歌。
    明明她的目光,平静的犹如湖水无波。
    还是让林挽歌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势,迫人而来。
    林挽歌更加恼怒,“喂!傻子你说,你父皇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然怎会偏偏生出你这怪胎来?”
    林挽歌的话,越说越难听。
    上官清越的手,在袖子中,轻轻抓紧,绝美的容颜上,霜色更浓。
    云珠气得胸膛起伏,“公主面前,也胆敢如此造次无礼!一介小小宰相千金,也胆敢出言不逊,羞辱整个南云国!宰相府的家教,果然疏于管束!”
    宰相夫人的脸色,变了变,赶紧呵斥林挽歌。
    “挽歌,退下!”
    “喂!你怎么不说话?哦,对了,忘了你现在是个哑巴了!”
    林挽歌越说越解气,怎么会败场而归。
    “不但是个傻子,现在更是一个哑巴了!冥王爷也太不幸了,一世英名,都毁在你这个傻子身上了!”
    林挽歌一边说着,还一边一扬袖子。
    扑面而来的浓郁脂粉味,呛得上官清越险些咳嗽出声。
    “傻子!就你也配做冥王爷的王妃!我呸!”林挽歌不解气地唾弃一口。
    上官清越恼了,水波一样潋滟的眸子,骤然一寒。
    似有一股寒风,飞过林挽歌的面颊,但她还是一手叉腰,十分跋扈地瞪着上官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