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痒吗?
    “我累了,不想开车,我陪你睡沙发。”他脱衣躺下。
    加比:那怎么行,他要看通宵电影然后聊妹子的。
    苏昀没有说话,眸中有一丝异样。
    “晚安。”她冲他们说了一句,然后上楼,管他回不回,她似乎也管不了。
    秦子琛扯过薄毯盖着,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关了灯,然后调了调室内温度。屋里朦朦胧,加比拿着手机,冲对面的人喊道:“那个,秦哥,反正也是你妻……不对,前妻。要不你上去睡?”
    没人说话。
    两分钟后,加比有点搁不住,“这里半夜会冷,又没有被子,你上去睡……”
    “你心里肯定是痒的不得了,不要憋着,快去。”
    “我不会跟我姐姐说的……哎,我说,你憋装了!唔!”一个枕头飞过来,正中脑门。
    “闭嘴!”男人沉厉的声音成功的阻碍了室内的噪音。
    毕竟是豪门出来的子弟,一些教养还是有的,比如说别人在睡觉时,不要打扰。他连手机都没有玩,在心里默数着对面的人快快睡着,然后他可以带耳机看球赛。
    等着等着,自己竟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没有做,就是想不起来是啥。
    偏远地区总能感受到浓浓的乡土气氛,狗吠声和偶尔传来摩托车的呼啸,以及虫鸣。这声音的干扰,怎么睡得着。开着暗色的灯,细数着天花板墙纸的纹路。
    像梦一样,不相信就这么遇到了他,就在楼下……
    不想了,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闭眼,睡觉。
    夜半。
    乌漆麻黑,唯有风吹着外面的树叶沙沙而响,房间里隐隐能听到女人沉稳的呼吸声。
    不多时,门被推开,轻轻的,带进一股男人淡淡的香水味。须夷,手机的手电筒灯亮了,男人蹲下灯光正照在女人露出来的脚上,还穿着一双白色带蓝点的袜子。
    脱掉,他看着那脚愣了好半响。
    灯光太暗看不清脸色,但只觉气息沉了几分。疤并不是很严重,但皮肤已经受损,牵扯着,与腿上的肉不能比。把手机关掉,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
    男人靠着床坐了下来,夜色里那双漆黑的眼晴格外的深沉。
    女孩子怕疼又爱美,脚伤成这样,肯定必然是痛不欲生……那时候是安心母亲的照顾,用的药或主治医生都是极好的,疤痕想必也会好很多。
    那一晚他竟没有发现……真是该死。
    除了脚,不知还有哪儿。
    掀开被子,轻轻的摁了下床头灯,昏暗。腿依旧白嫩,没有明显的伤,因为看不清所以他必然要用手去感受。从小腿到大腿……还好,没有什么明显的疤。
    他松了一口气,可慢慢的呼吸开始急促。
    裸出来的腿,纠缠着,细长而笔直,皮肤紧弹,再往上是她肉色的内裤……
    秦子琛捏了捏手掌,喉头上下滚动。连忙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
    因为不那么顺心,所以醒得特别早。醒来时,袜子不见了,她看着这脚背,疤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丑陋得很,还是赶紧穿上袜子。
    下楼两人还在熟睡,加比睡相不怎么好,都快要掉到地上而不知。秦子琛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哪怕是睡着。薄毯盖至胸口的位置,因为高,脚都盖不住,也没有穿袜子,不知泠不冷。
    苏昀从加比脚边上,扯了件他的袄子盖住了秦子琛的脚。
    走过他的身边,不经意间又止住了脚,眉目如画,画都画不出来的俊美,那是一种精气神,而不单纯是长相上的好看。一个男人的睫毛也这么的长,这么躺着就像雍容的波斯猫,慵懒贵气。
    这个人是很注重细节,以前她就知道,领口或者鬓角永远都收拾得妥当。
    时光飞逝,两年过去了……再相遇,不知是孽还是缘?
    在院外走了两圈,早练。因为那场大火,已经很久没有跑步过,适当的走走还是可以的。晨间比较冷,走走也暖和。
    忽听屋里一声嚎叫,她连忙折回屋,就见加比爬在地上,下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五官皱成一团。
    “姐姐,呜……”加比看到了她,哭丧着脸,奈何腿动不了,半份力气都使不出。
    苏昀正准备去扶,已经被男人阻止,“你不要动,过来。”
    啊?
    他侧头朝她扫了一眼,淡漠:“发什么呆,坐我身边来。”他虽是坐着的,但依旧感觉他是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苏昀咕噜了一下,过去,坐下。他把薄毯拿过来把她包住,臂穿过她的肩膀,他身上的香味萦绕而来,她一窒。
    “清早冷,坐着。”
    他又退开。
    “哦。”薄毯里还有他的温度,很暖和。
    “还知道冷啊,难道我爬在地板上不冷么,不要在亲热了。”加比厥着嘴,唇色很亮,那是青春时期的颜色。
    秦子琛过去提着他后背的衣服,把他翻过来,丢在沙发上。
    “哎哟!你虐待我!”
    “昨晚上偷偷去了厨房两次,是怎么走的?”
    “……那个我……跳着去的……人家饿嘛。”
    秦子琛把毯子拿着给他盖上,俊脸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男子汉大丈夫,血气阳刚,不要因为一点伤就呜呜嗷叫!”
    加比浅蓝色的眼珠子转了两下,调皮一笑,“所以秦哥,我姐姐把你甩了,你也没有受半点影响喽?”
    苏昀一怔。
    秦子琛目光一变,幽深暗沉,几秒后,他一勾唇,咧笑:“当然!”
    苏 昀抿了抿唇,朝后躺了躺,揪着薄毯,轻声的:“我哪有甩他……”
    秦子琛回头,双手插兜,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启唇,声音淡凉至极:“苏小姐的做法岂止是甩,我见过很多种离婚的方式,但是把离婚协议书直接以快递的形式寄到我的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似乎有点侮辱的成份。”
    这是中国话,加比没怎么懂,一知半解的看着他们俩。
    苏昀坐起来,因为他的眼神,她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蠕动着唇,“我没有侮辱你,我哪里敢。”轻轻的,低着头。
    秦子琛俯瞰着她,发直泄没落在臂膀之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声音小小的,那种熟悉的骚痒感又袭上心头,就像她的小手在撩着他的胸膛。
    他忽地一闭眼,心里暗涌,世间女人千万,他怎么独独喜欢这一种。做错了事,他都怪不起来,犯贱又不讨好!是不是宁小玫说得对,他该换个口味试试。
    耳里又飘来一句微哑的声音,带着点忐忑,“那离婚协议,你不是没签么?”
    他睁眼,火气袭来,“当然签了,难道我秦子琛还会扒着你不放?”抬腿出去,不一会儿便想起车子的引擎声。
    苏昀咬了咬唇,脸极其难看。
    加比虽然听不太懂,但看他们两人的脸色知道没什么好事,在看那女人,似乎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抓着被子手背上的筋都暴了起来,不知在隐忍什么。
    “姐姐,怎么了?他说你了?别难过,等我好了我收拾他。”
    “啊?你饿啦,我去给你弄吃的。” 女人起身,神情恍惚着,朝厨房里走。
    “……”加比给整愣了,“哎,姐姐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一会儿会有人送……”
    砰,厨房的门关上,人进去了。
    加比:“……”
    ……
    看着干净的厨房,她自嘲一笑,她在干什么呢。不过是浅淡的聊了几句,她就这么手足无措的,矫情什么。
    烧了开水,听着电壶里烧水的声音,沉静的小脸上又不安了起来,心里已经兵荒马乱。
    水刚烧开,外面有引擎声,她砰地一下打开门,开门的瞬间又止住了步子。
    加比正在玩手机,手机砰地一下掉在地上。
    “姐姐,你饿了?”
    “呃,没有。”
    “我家厨子给我送菜来了,你这么激动?”
    “啊?你不是饿了么?我、我去看看。”说着便已经跑了出去,加比连忙拿毯子盖住了腿,反正不能让这些人看出他受了伤。工人有两个,蟹和虾各一箱,以及各种其它菜。
    这哪里是给一个人的饭菜,简直就是送饭店。
    加比没起身,但恭敬的说了声谢谢。
    一名年长的大叔鞠躬,“大少爷,菜都已经送到。需要我们留下来,替您做午餐吗?”
    加比昵他一眼:“上次你给我做了,当天下午我爸就打电话收拾我……算了,本少也不计较。你回吧,有人会做的。”
    大叔看了眼正在整理菜的女人,上下扫了一眼,“少爷,先生不让您谈恋爱,而且她还比你大个一两岁……”
    “眼神真次,她比我大止一两岁?你在我们家工作那么久,没事儿也多了解一下我们的家庭成员。那是大小姐的好朋友,两年前被我妈成为义女,就是二小姐。哦,洛叔,你让我们家的二小姐帮你们抬那菜框,夫人知道了会剥了你的皮!”
    大叔细想确实有此事,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二小姐。连忙跑过去对着苏昀各种赔礼道歉。
    苏昀:“……”
    ……
    今天天气不错,天空通透明亮,万里无云,高楼大厦,齐排林立,雄伟宏壮。
    wilk酒店,5楼,靠窗的位子。
    这种高度楼下经过的任何事,都能尽收眼底。男人甩着打火机,斜斜一坐,一身浅色针织印衬着阳光,绍华倾覆,狂傲不羁。面前一杯咖啡,已经冷了,重换了一杯,又冷,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喝上一口。
    浓眉紧皱,欣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神色,周身缠绕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不多时,来了一个打扰火辣的女郎,太阳帽,墨镜,浓妆,短裙,露出两条洁白的长腿。她一坐,不由分说的拿起男人面前的咖啡,大喝了一口。
    “我去,冷的!”
    秦子琛唤来服务员,“想喝什么?”
    宁以玫扫着他好看的眉眼,“……你这节奏不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请我吃饭不说,还主动问我喝什么。以前都是把菜单往我面前一甩,让我选的。”
    男人冲服务员点了几个菜,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过头来,坏坏的一侧头:“我有那么不怜香惜玉?”
    “你今天才发现吗?我坐在你面前,和李利在你面前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吐苦水。
    秦子琛深眸敛敛,“当然不一样。他没有这么啰嗦。”
    “你!”宁小玫咬着红唇,脸上明显一怒,“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那张脸,要不是你背后的财富,你这种人肯定交不到女朋友!谁能忍受你!”
    “我有这张脸,我有用不完的钱,也没有交到女朋友。”男人一耸肩,十指交叉,说得轻松淡然。
    宁小玫微愣后,开口:“那你今天主动约我,不会想说你突然间长了眼,终于看到我的好,要和我谈恋爱?”
    “嗯哼,突然想换个口味。”
    “……大哥,乱轮是要坐牢的。”
    茶来了,秦子琛亲自把茶送到她的面前,然后又拿起自己的,浅抿了一口,水滑过喉咙,喉结的鼓动性感喷鼻。
    “我们有血缘关系?你只是我姐姐的朋友罢了。”
    “我虽然在澳洲长大,但小时候我们也见过几次,你洗澡的时候,你那啥我都看到过……”
    秦子琛放下茶杯,面不改色:“所以你知道了我的好,现在才这么纠缠我,而我也觉得你漂亮妩媚,不妨试试?”
    这人有点不要脸。
    宁小玫咬着唇犹豫着,“那个,你是认真的?”
    “我像是说假话的人么?”
    “好!”宁小玫蹭地一下就移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搂着他的胳膊,一条腿伸过来就架在他的腿上,仔细的观察着这人的表情,发现没有一点抵触的表情,眼晴却落在她的大腿上好几秒。
    “亲爱的,我的腿美吧,想当初子玉也是求我好久让去做模特,我懒得去。做了艺人后,为这张腿买了两千万的保险……美不美?”
    男人只是吐了两个字:“不冷?”
    “冷……所以要你给我暖暖嘛。”女人绝美的脸颊在他的袖子上蹭着,撒娇。
    秦子琛低头,目光噙上了似笑非笑:“你演戏有没有对男演员用这招?”
    “有啊,干嘛?”
    “他没有吐么?”
    两秒后。
    “你个杀千万的秦子琛你说什么!好多男的求老娘给他撒个娇,我还不……”
    “好了,嗯,对不起,是我的错。”秦子琛伸手把她摁下来,摁到对面的沙发上,抚慰,“注意你的身份,你的身价可是一等一的。”
    “你说我恶心得让人想吐!你前妻没有对你撒过娇吗?你不会想吐?”
    秦子琛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被她蹭过的手臂,皮肤上有点痒,这种不适感不止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
    “有,但她很可爱。”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吐出来。
    宁小玫皱着鼻子,一脸的嫌弃,“可爱到想上吗?”
    男人抿着茶,一手在桌上叩了两下,略有一丝清冷,“女人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时,很爱提起另一个女人?”
    “不是我想提,而是你要是想和我谈,我很愿意去配合你的一切习性。你要是想接受我,莫说我冲你撒娇,就是我沾着一身的粪便扑向你,你也不会觉得有半丝恶心!”顿了一下,她又道:“你……你不会是和你前妻相遇,然后有什么过节,想找个女朋友气气她?”
    秦子琛喝着茶,目光犀利:“你看我像是会做这种掉底子的事情?不过想换换口味倒是真的。”从钱包里抽出几张英磅放在桌子上,“看来我要换口味,你也不是我的菜,再见。”起身,臂膀上奇痒无比。
    宁小玫从后面扑了上来,又挽住了他的胳膊:“亲爱的,不要这样嘛……你看你要是重新找一个。得认识,得相处,这多浪费时间。好歹我们认识也有十来年的时间,少了好多步骤是吧?”
    秦子琛卷起针织袖子,把胳膊上浅浅的红疹子给她看,笑得如浴春风:“不好意思,宁小姐,我对你过敏。”
    “……”
    ……
    李利赶到时,秦总正在让医生给他擦药,宁小姐戴着口罩非常颓废的站在一边。秦总本来就是过敏体质,这是又吃什么了,而且他不是跟苏小姐在一起么,苏小姐人呢,怎么又和宁小姐搅在一起。
    “不碍事,擦两次这个药膏就好了。吃了什么,下次记得不要吃就好。”
    秦子琛嗯了声。
    宁小玫很不爽,“他是对我过敏啦,他狗屁都没吃。”
    李利:“……”
    医生也是很好奇。
    “我抱了一下他,他就起红疹!!”她也很生气的。
    医生把秦子琛的衣服放下来,笑容可掬,“先生,这样是娶不到老婆的哦。这个主要就是你心理上的作用,不要那么排斥。试着去接受你女朋友的碰触,这属于一种心理障碍。如是你这个女朋友不能救你,那就换一个。”他又朝宁小玫看了眼,嘻笑:“你这女朋友妆也够浓的。”
    宁小玫:“喂!你这庸医!”
    李利这才明白。
    秦子琛接过药道谢,出门,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来,修长挺拨的身影出采至极。上车到后座,宁小玫跟上来,依旧很不高兴,“怪不得从小你就不近女色,原来是心里有病!”
    “可是苏小姐就没事……呃,对不起,当我没说。”李利接嘴,意识到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