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放弃挣扎
    “你是我老公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快来吃饭吧,吃完了饭,想去哪儿,本夫人送你。”伊映南以一个胜者的姿态,很娇傲。
    “呸。”高媛使劲甩上了门,这个家也是呆得够烦的!
    手机短信提示又响了,回家……好,回家就回家,她要把妈妈接来,在这里扎根发芽,不回那个小地方,她要……嫁给孟哥哥。
    ……
    第一天。
    苏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脚腕生疼,但没有昨天那么有肿胀感了,舒服了很多。
    日子过得真是快,眨个眼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夜,她特别希望这三天的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瘸着腿起床,去洗手间,一腿踩在脏衣框里,一手去挤牙膏洗脸,还真是很不方便。
    出去时,秦子琛和苏风正在和谐的各忙各的,苏风爬在茶几上画画,秦子琛在茶几上办公。两人同一侧方向,侧对着房门。父子间的神韵,皱起眉来的样子,很像。
    阳光西斜,客厅里凉爽而温馨。
    岁月静好又温柔。
    她走过去,怕打扰了他们的宁静,显得很小心翼翼的,结果他们还是回了神。
    “醒了?”
    “妈妈,你真能睡。”
    秦子琛弹了弹苏风的小脑袋,“说什么呢,去把妈妈的早餐拿来。”
    苏风哦了声,噔噔跑去厨房。
    包子和绿豆浆,还热乎乎的,“妈妈,我一大早跑出去买的,放微波炉里热了下,快吃。”
    苏昀很欣慰:“你吃了吗?”
    “我和爸爸早就吃过了。”说着又窝回去画画。
    苏昀吃着早餐,离家着安宁的早晨。
    脚伤了哪儿也去不了,也只能呆在家里。秦子琛既然不去公司,那必然是有很多事要忙,于是一整个上午就这样在忙碌中过去了。
    下午窝在家里看电视,悠然自得。
    日子都是刹那芳华,转瞬即逝,第一天平静而过。苏昀也悄悄的拍了很多照片,留作日后珍贵的回忆。戒指也重新戴回到了手上。
    第二天。
    苏昀醒得特别早,天才刚刚破晓,就再也睡不着。
    侧头,他正窝在碗头里睡得香甜,俊美的脸在酣梦之中。这张脸怎么都看不够,他的一笔一勒……都会融入到她的血脉里。
    她爱他,很爱,所以夏莺很会做思想工作,因为爱他,所以自然不希望她牵连到他。原来和他在一起,他就已经饱受争议……只是不知道若是走了,他会怎么样。
    想着想着,心里一阵戚痛,无以复加。
    唐玥和唐承悦那么对她,她都挺了过来,只是……
    终究还是容不下。
    闭着眼晴,又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床的另一侧,隐隐还有陷下去的样子,隐隐能看得到主人身材的修长。床头柜上有一张字条,‘我去开一个会,尽快回来。ps:你睡觉的样子,真可爱。’
    他张狂的草体,不局一格,潇洒霸气。
    苏昀看得入了神……折起来,放到柜子里。打开柜子,自然又会看到那个戒指盒,精致的黑色盒子。说来老爷子也真是奇怪,用了个黑色的盒子装。戒指往往都代表着喜庆与幸福,红色最能表达这种热情的心情。
    包装盒居然是黑色的,人,果然要到了分离的时刻,才有这么多的心思想着一些生活里碎小的预告。
    很无聊也好,庸人自扰也好,苏昀放进了心里。当她迷信吧。
    苏昀来敲门,睡眼稀松,一进来就钻到了床上,“还是妈妈的床舒服…。”
    苏昀侧头看着他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越长越像子琛,包括唇角笑起来的弧度,都像极了。
    “那就再睡一下。”她说,声音宠溺。
    苏风倍感意外:“咦,妈妈,你居然没叫我起床?”妈妈不喜欢晚起,自然也不允许他贪睡。
    “偶尔放纵一次……对了,儿子,给我讲讲小白吧,我们母女俩好好谈谈心。”苏昀靠在枕头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嘿嘿,妈妈你是不是想套我的话。”
    “说什么呢,我还挺想知道。你爸爸都知道,我没理由被你蒙在鼓里吧?”
    苏风坐起来,准备开讲:“她是我同桌,长得很漂亮,文文静静的,我特别喜欢她。妈妈,我要娶她的,她老被人欺负,我得保护她。”讲起这个小白来,苏风是神采飞扬。
    苏昀顿了下,道:“那要是……你下半年不在那个学样上学了呢?”
    “……为什么?那样是不是就见不到小白了?”
    苏昀咬着唇,点头。
    苏风也学着妈妈咬唇,一幅很为难的样子,“又要转学吗?我们不在这里住了吗?干妈说,老是换学校对我的成长发育不好的,妈妈……我们又要去哪儿呀?”
    苏昀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着, 长舒口气:“跟着妈妈一起,去很远的地方。”
    苏风愣了一下后反而淡定了下来,把玩着被子的一角:“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呀?不然干嘛要离开,我们的新房子都快可以住进去了,我都还没在里面游过泳,我还没带干妈的孩子玩呢,我不想走。”
    苏昀沉着心,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让爸爸给你道歉,反正他是……”
    “站住!”苏昀一把拽住了她,牵动了脚伤,疼得她顿时脸色变了变,却依旧紧拽着苏风的衣服:“我和爸爸没有吵架,只是和你开玩笑。看你和爸爸那么好,都快忘了我的存在,试探你一下,嗯?”
    苏风长舒一口气,娇嫩嫩的:“我就知道妈妈是逗我玩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爸爸,才安定下来,我不要和爸爸分开。”
    苏昀怔怔得没有说话,苏风和秦子琛之间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厚了……
    她的目光紧锁着苏风:“万一,你们要是分开了呢?”
    苏风:“……妈,你不是说逗我玩的?”
    苏昀咧嘴一笑:“你不长大么?你早晚会和爸爸分开。”
    “那是我长大以后的事,我还小得很。”苏风伸了个懒腰,“哎呀,妈妈,我打算睡一觉的,现在一点瞌睡都没有了,我要起床,继续玩拼图去了啊,我要在上学之前拼好,让小白来我家看的。”
    掀开被子,光着脚丫子跑了出去。
    苏昀的脸颊埋在被子里,好半响没动一下。苏风不愿意离开……可她呢?夏莺已经发话,她似乎在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
    因为对她的讨厌,夏莺连苏风都不喜欢。
    以大局着想的话,苏风留下来是最好的。秦子琛能给他提供是优越的特质生活,得天独厚,跟她在一起,又是风吹雨打,无论是买什么都得斟酌一翻,看值不值得。
    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生活会艰苦一些。那几年,不是一年走过来了么。
    她离不开苏风,要走,也是一起走。
    抬头,细眉皱起,明媚的眸子也黯淡无光,没有光采。拍拍脸,让皮肤有一些活力,她不能这样,不能让孩子和子琛看出来。起床,洗漱。
    这个脚伤,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哪儿去不了,客厅和卧室两点一线。
    早餐依旧是苏风在楼下买的,吃完,苏昀和安心进行视频聊天,孩子回来了。还是没有胖,瘦瘦小小的,但气色好了很多,安心还不太会抱孩子,很憋脚。
    高希凡也在家,抱起孩子来,比安心好太多,有模有样的,抱着女儿各种哄,不撒手。
    安心翻了个白眼,对着苏昀哭诉。
    她的儿子是捡来的,爸爸不爱,看都不看一眼。高希凡立马过来,打了下她的头:“胡说什么呢,我刚刚喂完他,轮也该轮到妹妹了。”
    “切,抱着女儿各种亲,我怎么没看到你亲儿子,偏心。”
    “你要这样说,还真是。我女儿长得就是各种娇小可爱,这小子嘛……一看就糙得很,得放养。”高希凡接过安心怀里的孩子,手指点着他的小鼻头,话虽这样说,但眼神地真是千百个温柔。
    安心要不是看在他这么宠溺的份上,肯定气得想抽他。
    拿手机到房间里,眼不见为净,反正高希凡的种种表象证明,女儿最得宠。
    “小昀,你看到了吧?出生在我们家的男孩子,可怜得很。”
    苏昀抿唇微笑:“男孩子嘛,皮点养也好,不用太娇贯。再说,高希凡也不会不喜欢,只是有点爱心心口难开。”
    “也是,昨晚半夜起来,他不见人影。我悄悄的看到他躲在婴儿房,抱着两个孩子,一直盯着他们看……”
    真好。
    安心现在这么幸福,爱她的老公,爱孩子的父亲。
    “小心肝……”苏昀喊了声,有淡淡的苦楚。
    “嗯?咋了?”
    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下去。有时候总觉得需要找个人来渲泻一下心里的情绪,但也只是昙花一现,你会发现,深埋在心底不去烦扰别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定要和高希凡好好的。”
    安心举着手,让苏昀看她手里的超大钻戒,“我现在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日子倒也还过是下去。高希凡虽说要在全医院向我未婚被我阻止了,但是这种仪式要不要也罢。小昀,人的心境真的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我真的觉得一家人平淡健康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好。等你般过来了,我会更幸福。心爱的人抬头就能看到,最好的朋友抬脚就能走到,想想都美翻了。”
    这种画面构图,苏昀想过的……
    眼角情不自禁的湿润:“真好。”
    毕竟是多年的好姐妹,苏昀的一个小表情,或者一个小动作,都是熟之又熟。安心皱了眉:“你好像不太对劲……给姐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苏昀沉了口气:“我脚受了伤,疼死了啦,我能有什么事!得,我不跟你说了,我就不瞻望你的幸福了,拜拜。”
    啪,挂了电话。
    安心不仅是朋友也是亲人,人在脆弱的时候面对亲人,只会更脆弱,心里头的那根防线会慢慢的塌蹦,所以不能多聊。
    真是没用,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这样是不行的。
    打开电视,搜索情景喜剧,在情绪怎么都调理不过来的时候,生活大爆炸是她最好的良药,每每都能被演员们犀利的语言逗得前俯后仰。
    打电话让外卖送来的饺子叶,苏昀让苏风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解冻,中午给他们父子俩做一顿香喷喷的饺子。
    苏风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吃过,因为苏昀嫌麻烦所以再没做过,苏风兴奋得很,他喜欢吃铰子,贼爱。
    忙碌是个非常好的事情,大脑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
    外卖送来了饺子叶,有白面叶,有菠菜叶,绿油油的。苏昀坐着餐椅上,开始跺饼子陷。自从去年秦子琛吃了香菇蒸蛋过敏以后,她再不敢**蛋羹和香菇之类的菜,简单一点,芹菜猎肉馅,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她心灵手巧的,很快。翡翠白菜饺子就已经做好了,把饺子捏成了白菜状,相当的漂亮。
    苏风拿着手机连连拍照,直赞叹,这么漂亮,哪里舍得吃。
    “去,不要摸,洗手去,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就下锅。”
    “爸爸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来的,哇,好期待。妈妈,要不要弄点蒜汁啊?”
    “你不说我倒忘了,去洗点葱来,妈妈一会儿弄。”
    “好咧。”苏风从冰箱里拿出葱,剥去一层皮,洗净,拿着菜刀装模作样的切起来。苏昀一边教他,怎么捏菜刀,怎么切葱花好看,怎么能不切到手。
    秦子琛回来了,看到了就是苏昀坐在餐椅上,厨房的门大开着,苏风正在憋脚的切着葱。
    他朝苏昀挑挑:“这么放心让他玩菜刀?”
    苏昀勾唇:“心疼?”
    他一愣,“不,我心疼我们家的菜刀,被他跺坏了。”
    这嘴……油腔滑调的。他卷起衬衫的袖子,冷峻的脸异常好看。走到厨房,苏昀以为他是要帮忙的,没想到是双手插入口袋里,很矜贵。
    “手离刀背远一些,确保自己手指的安全。”
    苏昀浅笑着,看着他们父子,心里在慢慢的翻滚着……
    “爸爸,你不是来帮我的吗?”
    “不,这点小事,我相信你能办到。对,就是这样,很不错。刀功比爸爸好,学会了做饭,长大了你就饿不死,也饿不死你的老婆孩子。”他斜靠在灶台,眉目舒展,整个人很放松。
    挺拨的身材,气质永远与厨房都是格格不入的,可却又一点不违和。
    “你还不是不会做饭,我和我妈也没有饿死啊……”切个葱好难啊,这个葱好不听话,老是跑。妈妈交代过要切细一点,所以只能握紧了!
    “那是因为爸爸幸运,遇到个会做饭的老婆,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哼,我才不舍得让我老婆做饭,我要请佣人。”
    秦子琛摸摸他的头,唇角飞扬:“臭小子,控诉我对你妈不好?”
    “才不是,我妈这个笨蛋多容易知足。呃……爸爸切好了,看看。”苏风拿过菜刀,一脸献宝似的。
    秦子琛移身过去,啧啧声:“比我切得难看。”
    “口是心非!哼!”
    父子俩斗好了嘴,才想起苏昀来。苏昀就是喜欢看他们父子间的小互动,无论聊天内容有多么的枯燥无味,她都觉得倍温馨,倍甜蜜,她微笑,温柔如水。
    那个沉腻的眼神让秦子琛看了,躯体一麻。
    就像是她柔嫩的小手包裹了他的全身,很酥很麻。他把袖子在卷高了一些,结实的手臂碰了碰苏昀的额头,低头:“坐着别动,指挥我,嗯?”
    健壮的手臂,突起来的筋脉满满的男性的味道,她伸手摸了摸被他碰触过的地方,戏言:“我哪里敢指挥秦大总裁?”
    “我给你这个特权,嗯,永恒的。”他低头,视线与她平齐,灿亮的瞳孔中能看到她自己的样子,眼角微笑,这么甜。
    笑容禁不住的放大,“那我就不客气了,先烧水,然后下饺子。”
    “遵命,老婆大人。”他挤了挤眼,魅力十足,起身,迈腿进入厨房,高大的身躯在厨房里忙碌着。雪白的衬衫,印着阳光近乎透明,隐隐能看到里面的肌肉,线条分明。
    鬓角精致,白衬衫包裹着一小半的修长脖颈,脊背笔直,盘儿非常正,宽腰窄臀,他的背影苏昀看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欣赏过。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所以才觉得,他如此完美,哪一处都是耀眼。
    他不经意的回头,看到她一直在看他,并且他也看了她那么久,她都没有发现。
    他朝苏风看了眼,勾唇:“儿子,去问你妈在想哪个帅哥,这么痴迷。”
    苏风正在剥蒜,头也没抬:“还不是在想你,我妈就是这么没出息。”
    “不许这么说你妈。”他靠着,目光落在那张恬静的脸上,淡道:“儿子你要记着,你长大了也要对老婆好,你娶个老婆可以不让我们喜欢,但是你自己一定要足够爱。”
    “我知道爸爸,我以你为榜样!”
    秦子琛收回目光,看着苏风,启唇:“不要以爸爸为榜样,爸爸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没有处理好。”眼底有一种高深莫测,是苏风窥透不到的意思。
    他点头,反正他觉得爸爸已经做得最好了,他就是要以爸爸为目标,娶小白,宠她,爱她!
    水烧开了,听到嗡嗡的声音,苏昀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