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累了,想再睡会儿。”被许卓越拎宠物一样拎着的顾重九只觉得不好受,此时此刻,她才知道,有床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颜无拘自然也不会再打搅顾重九,颜无拘站起身,扶着顾重九躺下去,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以后,颜无拘才退出屋子。
    走出屋外后,颜无拘叮嘱红紫和月白好生在外边守着,若是有任何的情况都一定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顾重九一下子就睡着了,可是她却莫名其妙的开始做梦了。而且梦里的场景,就与今日许卓越带她过去的那个地方是一样的。
    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地方呢?梦里,还有两个小人儿在那儿练功,哪怕是再苦再累,两人也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这两个孩子看上去都还不到十岁,可是却每天要接受这样的训练。顾重九看着都觉得心疼,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休息的时候,两个孩子互相追着打闹,清脆的笑声一点点的从院子里蔓延到屋外。转眼间,两个孩子长大了,仔细一看两人的脸,正是顾重九与许卓越的脸。
    顾重九猛的从床上坐起,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那么的真实。难道,这是她要想起以前的事情的征兆吗?想到这,顾重九突然心中一沉。
    不知道为什么,顾重九特别的不愿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那些都是不属于她的,就让离开的顾重九都带走那些属于她的东西。
    虽然顾重九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她并不想拥有别人的东西。因为拥有就代表着要付出,如果这个顾重九并不只是颜无拘姬妾这么简单,那么她想要的东西就完全不可能实现。
    既然如此,顾重九自然是不想找回原来的记忆。可是如今,她脑海中显现过的那些灵光又是怎么回事呢?
    除开那些记忆,顾重九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如果可以,她真的特别想将这些记忆往外推,可千万别回来。
    只是,若是这些记忆真的要回来,真是要让顾重九知道,顾重九是根本挡不住的。想到这里,顾重九的心里更加的慌张了。
    许卓越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既然不是撒谎,那么也就是说明,许卓越说的话是真的。她如果真的是皇家暗卫之一,那么就绝对不是简单的做颜无拘的姬妾。
    这等等一系列可以联系上的事情,让顾重九的心中慌得厉害,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与其让她在猜测中度过,不如找个人,让他把这一切的真相告知自己。
    如果说非要找个人的话,顾重九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颜无拘。除了颜无拘,顾重九想不到第二个人会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顾重九仍然没有这个勇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一切,只是比起陷入梦境和时不时闪过灵光相比,顾重九更愿意直接知道真相。
    顾重九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下了床。此时此刻,顾重九已经如同丢了魂一般,她起身走到屏风处准备自己穿衣裳。
    红紫和月白听了颜无拘的话,一直都候在门外,不敢离开半步。两人竖起耳朵听这屋子里的动静。
    尽管顾重九起床的动静很小,却还是被耳尖的两人给听见了,红紫凑上前,轻声的问:“主子,您可是起了?”
    里边也没人回答,红紫看了月白一眼,月白点了点头,示意她再问一次,“主子,您是起了吗?需要奴婢为您更衣吗?”
    这后边这一次,红紫的声音大了些,也让顾重九回过了神,顾重九回答说:“进来吧。”
    红紫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月白则赶去通知颜无拘,她可一直都急着颜无拘叮嘱过的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红紫推开门走进去,发现顾重九正站在屏风那儿,她立马上前去,看这样子,顾重九应当是醒了有一阵了,她们听见动静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
    红紫也没多问,她其实已经觉察出顾重九的不对劲了,但是她一个做婢女的,也不好过问,好在月白去禀告了王爷,想来王爷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红紫规规矩矩的帮顾重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颜无拘就已经听了消息赶了过来。顾重九并没有睡很久,其实顾重九很困,但是那个梦让她不敢再继续睡。
    顾重九大概也猜到了,若是她继续睡,只怕会不断的重复做那个梦,与其如此惊恐,倒不如清醒着,把事情问清楚了,她这一颗心也能放下。
    “你们先下去吧。”颜无拘一眼就看出了顾重九的不对劲,等红紫和月白出门以后,颜无拘便问顾重九,“重九,你这是怎么了?”
    顾重九被颜无拘这么一碰,回过神来,看到是颜无拘,她立马抓住颜无拘的手,问他:“王爷,妾身有一事想要问您。”
    “什么事,你说。”颜无拘猜不出是什么事,顾重九这一点征兆也没有,不过是睡了一觉,怎的醒来了就这么魂不守舍了?
    “妾身的真实身份,真的是许卓越说的那样吗?”
    顾重九这个问题一抛出去,颜无拘的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这么长的时间里,顾重九一直未曾想起过任何事情,可是今日她不过是和许卓越见了一面,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俩的从小到大的关系,所以让顾重九想起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和许卓越小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很真实。”顾重九非常的希望颜无拘能告诉她“不是”。
    可是顾重九也不敢相信许卓越会对她说谎,所以,此时此刻,顾重九的心中非常的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还有呢?还梦到别的了吗?”颜无拘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顾重九,因为顾重九本身就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两人除了交流一些关于工作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对方。
    因此,颜无拘不知道顾重九和许卓越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希望顾重九能记起一些她的身份和她任务的事情。
    只是,却看到顾重九摇了摇头,紧接着,顾重九说:“王爷,妾身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一些什么,想找回那些失去了的东西,王爷,您能告诉妾身吗?”
    顾重九也只是试探,她并不确定,颜无拘是否会愿意告诉她。颜无拘思考了一阵,他原本不想用这种生硬的办法来唤起顾重九的记忆。
    忘记了的过去,若是如此强硬的塞给顾重九,顾重九想不起来,她一定会觉得很苦恼,可如今顾重九想要知道,他自然也不会隐瞒,“好。”
    颜无拘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对守在门外的红紫和月白说:“你们站到院子外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能进院子。”
    颜无拘是担心隔墙有耳,这件事情关乎到他们的未来,因此,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红紫和月白立马站到了院子外。
    紧接着,颜无拘回到了屋内,他说:“你的身份,的确如许卓越所说,是皇家暗卫之一。你是被皇上派到本王身边的,为的就是查出本王中毒的原因。”
    “至于你的过去,本王并不是很清楚,你若是能找到许卓越,可以向他打听一下。”颜无拘没有隐瞒顾重九,毕竟他本来就不知道。
    顾重九听了,慢慢的接受了颜无拘说的话,果然如她所想,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那么,从今往后,她是不是就该换一种活法了?
    “王爷,您中毒了?”顾重九完全看不出颜无拘有中毒的样子。
    颜无拘点了点头,“不过中毒不深,目前洪太医正在帮本王解毒,毒素已经快清除干净了。”
    顾重九了然的点点头,她说:“既是如此,那往后,重九必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如此,你暂且先把身子养好。”
    “等有空了,你去找许卓越问问,他知道得比我更清楚。”难得顾重九问起了过往的事情,颜无拘索性就让顾重九去问许卓越。
    许卓越与顾重九两人都是暗卫,许卓越又是暗卫统领,是顾重九的顶头上司,自然会了解顾重九多一些。
    颜无拘不知道的是,顾重九与许卓越是青梅竹马,两人经历了许许卓越多,也难怪许卓越一出马,就能够唤起顾重九的记忆。
    顾重九听完点了点头。也许,这就是颜无拘不碰她的原因,虽然她只是暗卫,但是她到底是皇上赐的人,而之前的颜无拘,兴许也只是把她当成了一名暗卫。
    颜无拘同顾重九说完以后,便离开了顾重九的屋子。不知道为何,颜无拘总觉得他将事情的原委说给顾重九听以后,顾重九又变了个人似的。
    颜无拘不知道的是,顾重九已经想起了一切,只是,却唯独缺了一块,那就是她是怎样受的伤,是谁害的,她始终想不起来。
    过去的一切犹如电影放映一般,在顾重九的脑海里回荡。既然已经想起了一切,她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见皇上?
    直接通过颜无拘去见皇上,必定不好,若是叫这院子里其他的女人知晓了,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如今的顾重九,已然是没有心思同这些女人争风吃醋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顾重九想去昨日那个院子里,可是无奈她这一路上都没有用心去记路,根本去不了。
    顾重九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她决定,还是找颜无拘帮忙好了,让颜无拘想办法帮她联系许卓越吧。
    颜无拘的效率很高,很快,许卓越又来找顾重九了。许卓越又将顾重九带去了那个院子,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许卓越骑了马过来。
    第一次骑马的顾重九,心里兴奋得不行,只可惜许卓越只骑了一匹马过来,顾重九想要自己骑马的心愿也只能泡汤了。
    许卓越骑马的速度很快,一路上顾重九甚至都看不太清这周围的景色。许卓越用他的黑袍包住了顾重九,只让顾重九露两个眼睛出来。
    等到了院子里,许卓越下了马,尔后将顾重九从马上抱了下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顾重九心中感觉有些奇妙。
    下了马,顾重九便说:“我已经问过王爷了,我已经想起了一小部分,但是关于我们的过去,我还想不起来,我想让你告诉我,兴许我就能想起来了。”
    “找我就为这事儿?”许卓越很是不以为然,见顾重九点点头,他接着说:“过去那些事情,既然你忘了,就算了,没必要再想起来了。只要你知道自己的任务,把事情办好就成。”
    他们俩从小就被当做暗卫在培养,那些掺着苦痛的过去,无须再想起。现在两人的日子都很好,既然如此,何必要让自己难过呢?
    顾重九听了,意见大得很:“你没有权利帮我做这个决定,现在我想要知道我的过去。”“你也没有权利让我说,这是我的自由,我不想说。”因为自己的身份,许卓越明明得知顾重九生病了,危在旦夕,却只能装出一副一点儿也不关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