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270:危急关头
    阮姨娘此时不过是孩童心智,片刻便入睡了,古若嬛只听着咯吱一声门响,紧接着黑影一闪,是封不平回来了。
    封不平的脸色有些苍白,古若嬛仔细打量,却并不见受伤之处,不由得不解的问道,“可是伤了内在?”封不平是少有的高手,这去去太守府里还有什么人能伤的了他?
    “无碍,不过倒是发现了这太守的确是有些猫腻.……”古若嬛越听,脸色越是阴沉,这太守好大的胆子,古若嬛深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总要让这作恶之人付出代价。
    “究竟是哪里受了伤,怎地脸色这般难看?”古若嬛最后终究不放封不平身上的伤。
    幸亏天色黑沉,才没有叫古若嬛发现封不平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他是不是应该高兴,比之她交代下来的人任务,她更关心的是他!
    像是一滩暖气轻悠悠的将他的心锁住,渐渐地那颗冷硬的寒冰般的心也情不自禁的化了,化的心甘情愿,纵使是为了她死又有何惧,心中的坚定,支撑着他,更加的卖力气。
    “并没有事,我走了.”
    古若嬛琥珀般晶莹的眸子,在这黑暗中仍然透亮,看的封不平更加的心慌,迫不及待的逃走了。
    古若嬛看着黑影消失的地方,愣了片刻,然后爬上了床,封不平做事他是放心的。
    欢欢睡得很好,一夜竟然都未曾翻身,更别说蹬被子了。
    太守如约在定好的时间,将所谓的凶手带来了,阮姨娘在瞧见那人的第一眼起就浑身颤抖的厉害,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般的低鸣。
    古若嬛安抚的拍了拍阮姨娘弓着的后背,阮姨娘惊魂未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古若嬛,仿佛只要她能保护她,便是一刻不撒的攥着古若嬛的衣角,像是怕古若嬛跑了一般。
    “可是他伤害了你?”
    在古若嬛轻柔的声音安抚下,阮姨娘终究是没有发作,却是神情警惕的偷偷瞧着那人,众人等着阮姨娘的回答,就连大声喘气的人都没了,寂静的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阮姨娘的身上。
    尤以太守最甚,那双小的可怜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瞧着阮姨娘,似乎是生怕她说错一个字,连累了他啊。
    众人等了许久,只听一人小声的嘀咕,“一个疯子怎么能期待着她能说话指认,怕是脑子都不够清醒的。”
    古若嬛锐利的眼神看过去,那人立刻闭紧了嘴巴,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娘亲,娘亲是他啊。”
    古若嬛一惊,似乎她自己也没想到阮姨娘会指认他,不过纵使这男人真的参与了虐待阮姨娘的行为中,不过也是个不足为据的小喽喽罢了。
    太守松了口气,偷偷的用袖子将额角的汗渍擦干,“娘娘恕罪,下官定将严惩不待,下官准备捐出一万两银子送往前线。”
    古若嬛挑了挑眉,晦涩不明的看着太守,看的太守心头发毛,却是不解,这疯女人的事应该是告一段落了,然而看古若嬛的神色,终究是对他有了意见,太守卑躬屈膝,十分谄媚道,“请娘娘另行责罚下官。”
    即便这些人都是太守府里的下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守已经做出了表率,皇后娘娘也不好博了太守的面子,惩罚一个对国家有功的官员。
    太守胸有成竹,笃定即便古若嬛心中再气也是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太守表面看上去恭敬有余,只是低垂着的脸上始终带着冷笑,若不是那样强硬的命令,就算是京城十八铁骑如何,还能踏破了他寒光镇去?
    倒是可惜了这美貌的.……
    太守忍不住偷偷的打量,好在眼睛小,若是被发现了也只会以为是胆小的,偷瞧着古若嬛的脸色。
    古若嬛勾起嘴角,“来人。”
    只见肖远扣着一个男人推搡着走了进来,那人正是终日跟在太守顺便的管家安琥。
    太守脸色僵硬,“娘娘这是何意?”太守的语气僵硬,甚至更像是质问。
    古若嬛也无需和他计较,毕竟这作死之人离死也不远了。
    “娘娘这么绑着下官的管家怕是不太好吧!”太守挺起了腰背,仗着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演什么忠臣良将了,目光锐利的看着古若嬛。
    这意思就是让古若嬛识趣的将管家放了,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若是一般人,见此阵仗,也就真的被吓住了,然而古若嬛又是谁呢?什么危急的场面未曾见过?太守这般作的倒是独一份。
    “太守大人若是不想自己说出真相,让旁人说出来可就是罪加一等了”
    太守冷哼,小胡子气得一翘一翘,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若不是那人,他真是恨不得掐死那个漂亮的脖子。
    “不知皇后娘娘从哪里听信的谣言,下官尽忠职守,这么多年未曾对朝廷有一丝的违抗,今日还有落得被娘娘逼到屈打成招的地步?”
    十八铁骑的剑已出鞘,光是站在门口就足已将这些奴仆吓得魂飞魄散。
    十八铁骑的刀是沾了人血的,煞气一释放出来,却是真的有些像太守所说的武力逼迫一般。
    古若嬛对肖远点头,肖远踹了安琥一脚,安琥猛地扑倒在地上,他小心的看了太守一眼,眼神躲闪,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古若嬛的面前,“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守眉头紧锁,脸色古怪,倒是眼神颇为阴狠的瞪着安琥,直瞪得安琥后背阵阵发凉。
    “奴才跟随太守至今已经十年,十年间,太守做下的每件恶事,奴才都一清二楚,定是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坦白。”
    古若嬛点头,“你且先说说阮姨娘的这回子事,究竟是怎样的?”
    “是,娘娘。”
    古若嬛看着太守身子僵硬脸色煞白,亏她这几日对这个贼眉鼠眼的太守有所改观,虽说人不可貌相,可这相由心生这句话却是属实,这太守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太守历来好色,十年间强抢民女无数,太守见阮姨娘年轻貌美便动了心思,阮姨娘是柳大夫的侄女,前来投奔叔叔,本与大夫的徒弟定下亲事,太守暗中动手脚,找了些人在医馆闹事,将柳大夫捉了起来,柳大夫的徒弟为了救柳大夫便自己扛了这医治死人的罪名。”
    太守趁机威胁,只若是阮姨娘愿意和他回府,这柳大夫自然可以安然无恙,这医馆也可以照旧经营下去。阮姨娘也是个脾气硬的,点头答应下来,在进门那一晚,便要自尽,被太守发现好一顿毒打,柳大夫也未曾从监狱里放出去。
    太守有个毛病,床笫之欢必须虐打女人才能尽兴,以至于太守的后院里的姨娘能存活下来的不多,像阮姨娘这样的,已经是大幸了。
    柳大夫?是她们到太守府第一晚见到的那个张弛有度的大夫?
    “柳大夫如何了?”
    “已经糟了太守的毒手。”
    古若嬛大惊,怀里的阮姨娘身子僵硬的不住颤抖着,古若嬛叹了口气,即便这人疯了听到亲人的噩耗也是会难过的。
    “那柳大夫的那徒弟如何了?”古若嬛记得见过那个脸色阴郁的男人,还被太守说成是哑巴的。
    “虽是没死,却被太守打残了双腿,不肯请大夫医治,怕是现在也.。”安琥看了一眼太守,“太守,你也别怪奴才若不是你害死了奴才婆娘家的小姨子,奴才家婆娘也不会难产一尸两命。”
    太守气得脸色发青,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铁骑军怕他伤人,早就将他拘了起来,两人合力的扣押下,是半天也挣脱不得。
    “娘娘奴才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太守为非作歹多年,仗着山高皇帝远,在寒光镇作威作福,百姓敢怒不敢言,就连太守这个官职也是他花了重金买下了的。”
    “买官?”古若嬛对买官之事还算是有几分了解,朝廷严厉打击,即便如此在一些偏远之地还是有披露,想来这太守府雄伟的亭台楼阁不知藏着多少百姓的血汗钱。
    “娘娘有所不知,韩城府尹经常做这种买官之事,时至今日时有发生。尤其是现在战乱,更是趁机大发横财,吨粮高价出售。”
    古若嬛脸色愈发的冷了,朝廷三令五申让官府开粮仓救济那些难民,还是有疏漏之处。
    古若嬛一拍桌子,“去派人将那韩城府尹给我捉来,即刻动身。”
    太守的身子僵硬,颓废的跪坐在了地上,这下子全完了,忍不住恶狠狠地瞪着安琥,这小子若不是他这些年的提携,怕是还在街头上当混混呢,不过是个女人就让他把他卖了,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娘娘,太守这十年来强抢民女,动用死刑,滥杀无辜,剥削百姓,单单拿出哪一件来都是杀头的死罪,还请娘娘严惩不贷。”
    阮姨娘在听闻柳大夫和他徒弟的现状之后,便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愣愣的看着太守,幽深的眼底隐约透着仇恨的目光,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将太守府的账房找来,清点财物,拿出一部分还给寒光镇的百姓,其余的全部充公。”
    太守一脸颓败,看着古若嬛的脸好不掩饰的淫邪笑起来,“古若嬛,你以为你真的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是仍旧蒙在鼓里的蠢货。”
    太守啐了一口古若嬛,眼神放肆的在古若嬛身上上下打量着,淫邪的目光袒露,让这压抑多天的太守释放本性出来,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肖远拔出宝剑,冷光乍现,晃得太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之时,那把锋利的剑已在肩上,太守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只不过似乎是别有依仗,竟是毫不畏惧的看着肖远,“杀了我,也改变不了北岳灭亡的命运。”
    太守仍然坚信主子会来救他,十年荣华富贵是主子给的,想来这危急的关头,主子也不会放弃,毕竟这十年不能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等等。”古若嬛审视着太守,从太守一开始的谄媚的阿谀奉承,便知晓这人绝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不是最喜欢动用私刑?“来人,给太守大人大刑伺候。”古若嬛就不信会撬不开太守的嘴。
    不过是打了两棍,太守的鬼哭狼嚎便已经在太守府的后院传的通透,“可有想得出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古若嬛肯定能让这么的趋炎附势的小人有恃无恐,一定有所依仗,而这依仗究竟是成国还是北甸国就说不清楚了,只是一想起这十年的潜伏,尤其还在这关口要塞之地,古若嬛一想起来便后背发凉,若是这太守在生猛一些,怕是不仅是她和铁骑,即便是欢欢也会跟着他折损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