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她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想你。”
    “嗯?”纪清然挑眉。
    沈桑后知后觉,开口道:“在想……你以前的事。”
    他脸色变了变。
    她干笑说:“我就在想,那时候你明明有一身才艺,可以靠自己赚钱,为什么偏偏投靠了我呢?”
    还能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纪清然清高、骄傲、不愿意低头。
    离开家之后,有很多人看出他的落魄,想对他施与援手,但他没接受。一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家里抗争到底;二来,他看得出那些人目的不单纯。
    他们不是单纯想帮他。
    只有沈桑,她问他的时候,双眼干净得可以看出她的内心,那里洁白柔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所以他答应了。
    也是她这双眼睛,给与他坚定的力量。
    他不想回家,不想继承那个所谓崛起的纪家;他喜欢音乐,喜欢创作,不喜欢商业上的尔虞我诈……
    所以他跟沈桑走了。
    如果没有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年,就没有现在自由的纪清然。
    分开这么多年,除了怨恨过她当初的无情之外,纪清然其实是感激她的,她成就了最好的纪清然。
    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捏着一样,呼吸难受,又苦又涩,他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轻声说:“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如果每件事都能用为什么来解释,岂不是烦得很?”
    沈桑想了一下他的话,笑了。
    “我赞同。”
    就好像她为什么要让他进门一样,如果非要给她自己找一个借口,她大概要撞破脑袋地想了……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想开门,想让他进来,她就开了。
    理由?
    重要吗?
    反正,他现在已经进来了。
    反正,当年她同样收留了。
    想一百个为什么,找一百个借口,都改变不了结局。
    “我发现你现在讲起道理来,都一套一套的。”
    纪清然默了一瞬,才说:“大概是,长大了?”
    沈桑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才开口:“是长大了。”
    好像……他又高了一些?
    从前他没这么高的!
    细看之后,脸上的稚嫩褪去,更加成熟,更有味道了。
    纪清然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在说:“你看什么?”
    “你猜?”沈桑挑眉。
    纪清然,“……”
    他要怎么猜?
    女人的心思,如果猜得准的话,他就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他问:“我今晚,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下?”
    “哎,你不是说,只是进来坐一下吗?”沈桑问。
    “真的不让我留下?”他指指另一边,说:“我刚刚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打量过客房,那里是空的,没有人住。”
    沈桑,“……”
    她怎么不知道,他连这个都提前看了?
    “你如果不反对,我就把行李箱放进去了?”他说。
    她沉默了。
    而纪清然也安安静静等着,等着她的答案。
    “放吧,我不反对。”突然,一个轻柔的女声传出来,沈桑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天哪,刚刚她正跟叶以薇语音通话呢,以为是外卖,她就没挂断。
    结果他出现了,她连电话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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