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韩小暖这一夜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
耳边隐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头微微一侧，看清眼前男人的睡颜，韩小暖仅存的那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昨晚那个自称shadow的男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闭目垂眸，呼吸绵长，睡得很熟。
韩小暖没敢动，安静地打量着他。
他的长相不算出众，却不难看。漆黑的眉毛，单眼皮，鼻梁挺直，五官周正。
昨晚看着，儒雅的气质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睡梦中的他，少了几分戾气，看起来就是一个清清爽爽的男人。
可，韩小暖却不敢这样想他。
自从shadow出现，他的所有举止一直都在侵犯她的私人安全空间。
可他一切的亲密动作，包括他偶尔搂在她腰上的动作，都显得很僵硬，很不自然。
他应该很不喜欢和别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尤其是异性。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过，所以很生疏，所以模仿的痕迹，才会那么明显。
韩小暖还知道，他应该随身都有带着防身的装备。
现在枕头下面应该就有，黑色的，沉甸甸的……
韩小暖的手慢慢挪向枕头下面，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手指触摸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她吓得猛地缩回了手。
“醒了？”
shadow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韩小暖的精神正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仰起脸，正好撞上男人那双如古潭一般平静又冰冷的眼眸，她惊慌之下，胡乱地点点头。
“刚，刚醒……”
低低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用怕，那是我防身用的。”
说着，shadow抬手贴在她的额头。
体温正常。
他很满意，看来doctorwang的药，效果还是一直维持着很高的水准。
韩小暖没想到自己方才的小动作被他捕捉到，心突突跳了起来。
这个人睡觉时都这般警觉，这般戒备。这一点认知，让她的心里隐隐有些焦躁和不安。
shadow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轻松和愉悦，“caitlin，你很乖，也很好……”
神色一僵，韩小暖不敢接话。
她，可不敢认为这是夸奖的话。
“昨天是我第一次照顾病人，不知道做的好不好？”shadow见她垂眸不语，不由得蹙着眉，“女孩子是不是长得越好看，睡姿越差。昨晚你把被子一会儿裹紧，一会儿踢掉……”
呃……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小暖还是觉得尴尬地要命。
她倏地坐起身，然后下床，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要去洗手间……”
“呵……”
身后响起那个男人的闷笑声，韩小暖脸上一红，没有停留，立即起身走开。
shadow心情很好地看着穿着素白色睡裙的她，在自己的视线里仓皇地逃离。
待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他敛去笑意，拿出手机，吩咐下去，“给许家默打电话，金额涨到十五亿……”
放下电话，shadow慢慢起身下床，走到窗边。
漆黑的眼眸陡然变得锐利，薄唇边挂上狠厉的笑。
许家默，真想亲眼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
十五亿，够你忙活几天的了。
不过，不用着急。
你的女人很好，我，很感兴趣……
女佣送来的衣服，还是那种繁复精致的曳地长裙。
韩小暖提出要求，要求穿简便一点的衣服。shadow倒是没说什么，抬手冲女佣示意了一下。
不一会，女佣送来一件粉色的及膝连衣裙，韩小暖伸手摸了摸，衣料很舒服，触手一片柔软。
粉色的连衣裙，微卷的长发，珍珠发箍，乳白色的细跟凉鞋，淡而甜美的妆容……
韩小暖感觉自己就是件装饰精美的礼物，或者说是被主人按照自己喜爱装扮的宠物。
她很不喜欢镜子中的自己。
shadow却是很满意，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和欣赏，执起她的手，温柔地落下一吻，“很漂亮，我的caitlin……”
早餐的时候，韩小暖没有看见韩若颀，她紧张地问道，“若颀呢？他怎么没有过来吃饭？”
“哦，今天一整天都是我和你单处的时光，我的caitlin……”shadow那漆黑锐利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愉悦，“没有若颀，也没有女佣和保镖，只有你和我，如何？”
手腕微颤，韩小暖放下手里的面包。
“我要见若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无比坚定，“我要见他……”
shadow怜惜地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带着泪意的眼眸，“caitlin，不要哭啊。你乖乖听话，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明天？
不，她要时时刻刻都要看到自己的儿子。
不然，她这般顺从，又有何意义！
不敢挣开他的手，韩小暖惊惶地请求着，“求你……你让我先见见若颀，好不好？”
“caitlin，你要听话。”shadow的眼眸慢慢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凉起来，就连语气都染上几丝冰冷，“我不喜欢若颀。不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应该更安全。”
他说了，他不喜欢若颀！
怕自己惹怒他，会对若颀如何，韩小暖忙咽回泪水，乖顺地点点头，“好，我听话。”
一整天的时间，韩小暖都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再提起要见若颀。
好在他也没有为难她，一直都是彬彬有礼，语气冰冷却不失礼貌。
好像韩小暖不是他绑架过来的肉票，而是他请来的宾客。
熬过来一天又一夜，到了次日，韩小暖大着胆子要求见若颀。
shadow这次很爽快，直接安排了母子俩共进午餐。
一见面，韩小暖就紧紧搂着儿子。她不敢乱说话，也不敢落泪，怕shadow多想，也怕儿子担心。
许若颀看懂妈妈的担忧，说了他只是被关在房间里面，起居饮食都有人照顾着。
韩小暖也偷偷检查了儿子的身体，没有伤痕，没有被虐待的迹象，她的心里稍稍松了松。
吃完饭，许若颀仍旧被女佣带了下去。
韩小暖尽管心里很不舍，还是没有说话。
shadow满意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脖子还疼吗？”
那天上午，那些人抓她的时候，因为她护着若颀反应过激，那些人直接一记手刀击在她的后颈处，打晕了她。
她的皮肤很敏感，当即就红肿了起来，现在还有一个很显眼的红色伤痕。
疼，还是不疼，韩小暖都没有多大的感觉。
她每一天一睁开眼睛，担心的就是若颀。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始终都放不下心，尤其是在这个shadow表明态度，很不喜欢若颀的情况下。
她几乎是夜不能寐。
腹部游离的酸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无比的明显和难捱。
韩小暖不敢提起自己怀有身孕这件事，她现在还弄不清这个男人对若颀怀有那么大敌意，是因为若颀和许家默小时候很是相似的缘故，还是因为若颀是许家默的孩子……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也很危险。
她怀有身孕一事，上次他们在公园相遇时，她就告诉了他。
这个男人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从未提起过。
不管他是故意忽略，还是真的忘记，韩小暖都明白自己不能主动引起他的注意力。
所以，即使很不舒服，她也暗自忍着。
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孩子坚强一点，能撑到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这些想法只是心头一瞬间的事情，看着对面男人正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答，韩小暖摇了摇头，“……不疼，已经没事了……”
“那个对你动手的粗鲁家伙，我已经杀了他。”shadow脸上露出温润的笑意，似乎只是在谈一件很平常的事情，“caitlin，我对你很感兴趣，不止是因为你是他的女人，更因为你让我感觉很放松。这种感觉，对我一直是种奢求……”
对于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已经把对她动手的那个人杀了，韩小暖着实吓了一跳。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很快就抓住他话语中的重点，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那些猜测。
他应该是认识许家默，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这个认识的过程，应该不是很愉快。所以，他很不喜欢和许家默小时候长得很相像的若颀。
不单单是不喜欢，似乎还有妒忌，忌惮荷隐隐的恨意……
他对她的大部分举动都很生涩，其实他都是刻意在模仿。
他是在模仿许家默和她之间的相处模式……
可他又做不到百分百相似，所以才会喜怒无常。
他有极度的掌控欲，对她和韩若颀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听话”。出手伤她的那个人，应该也是没有遵循他的吩咐，所以他直接就杀死了他……
“我……我们……”韩小暖咽了口唾沫，尽量掩饰掉紧张，“今天要做什么？”
shadow对她口中的“我们”似乎很喜欢，脸上浮出笑意，清淡的五官变得柔和了许多，“caitlin，你吃的太少了，我给你盛碗汤。喝完后，我带你去花园里转转，好不好？”
……出去？
韩小暖心头一动。
可以出去看看，是否会有一丝希望？
她掩饰住情绪，点点头，“好。“
来到花园之后，韩小暖刚冒出的那一点激动的小苗头，瞬间被现实浇灭。
这处花园大得厉害，穿着白色围裙装的女佣，穿着黑色西装壮硕的保镖随处可见。
不管是从路线方面，还是人员安排方面，都是逃出无门，一点机会都没有。
左右打量了一番，韩小暖心底一沉，跟在shadow身边的脚步，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shadow放缓脚步，伸手揽着她的腰，侧眸看她，“怎么了？又在出神……”
即使知道千难万难，即使知道凭着自己一己之力，逃出去，几乎无望。
可心里还是存着那么一点小心思，至少心里还有希望……
如今现实情况就摆在自己的眼前，直接斩断了所有的可能性，熄灭了孱弱的希望之火。
一时之间，只觉得如坠深渊，仓皇绝望……
见她的脸色发白，shadow拉着韩小暖在一旁树下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撒落下来，活泼地跳跃着，晃得人眼睛疼。
shadow紧挨着她坐下，忽然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我怎么才能逃出去……”
韩小暖迎上他的视线，很坦然地说了出来，眼睛大胆地盯着他看，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的情绪变化。
shadow听见韩小暖这样说，微微一怔，随即笑意从他的唇边慢慢绽开，“caitlin，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他很感兴趣地问道，“那你想到了吗？”
韩小暖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shadow的眼眸浮着笑意，不是嘲讽的笑，而是很愉快的笑，“不用着急，现在许家默比你还要着急。”
韩小暖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许家默的名字，心头一跳，双手微微颤抖着。
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大着胆子追问，“你和他……很熟？”
shadow没有立即回答，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
跳跃的光线出现在他脸上，那双古谭一般冰冷的眼眸，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缝，打破了它的平静无波。
“我了解他的一切……”shadow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回忆，“……在这个世上，我应该是最了解他的……”
韩小暖对这个话题很敏感，她细细观察着他，又轻声问道，“你和他认识很多年了，是不是？”
“caitlin，不要套我的话。”晃神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shadow挑了挑眉，看向她，眼神锐利到几乎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提及他。即使是caitlin你，也不可以……”
韩小暖没说话。
shadow见她垂眸不语，语气稍缓，“不过，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打扰不到我们。昨天是十五亿，明天就会是三十亿……”
“三十亿！”
韩小暖诧异地打断他的话。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一家三口只是他随手摆弄的棋子。
别说短短几天，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即使许家默拿出来，这个男人愿意放他们母子回去吗？
想及此，韩小暖瞬间觉得心潮翻涌，心绪再难压抑住。
她冷着一张脸，“比起钱，你更想看到的，是他的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倾家荡产之后，最后仍旧是人财两空，是不是？”
shadow眼睛一亮，似乎没有察觉韩小暖情绪的变化，他很满意地看着她，“caitlin，你真的很聪明。”
他忽地坐直身子，心情愉悦地说道，“可是这些，那个人是不知道的，他还在拼着命想办法筹钱，想把你赎出去。害怕我撕一票，现在的他，可是听话得很呢……”
韩小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求财，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大筹码，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她不堪受辱，大不了一死。
可是若颀……怎么办……
她的儿子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
“放了若颀，可以吗？”韩小暖的眼里涌上泪水，她拉着他的衣袖，卑微地哀求道，“让他走，让他离开，好不好。求求你……“
“caitlin，不要哭。”shadow伸手抚上韩小暖的脸颊，爱怜地放低声音哄着她，“你这样我很心疼……”
他的脸靠得很近，韩小暖能看见他脸上细细的汗毛。他眼眸中的寡淡无情，她也看得清楚。
他会说亲密无间的话，会说痴情怜惜的话，可他的眼睛骗不了人，哪里始终只是一片死寂的潭面，不起任何的波澜。
男人的手慢慢滑至她的肩头，然后牢牢地握住。
身形被掣肘，韩小暖下意识想躲开。
大手稳稳用上力气，止住了她躲避的动作，shadow声音轻柔地哄道，“caitlin，听话……”
听话！
这两个字瞬间击中韩小暖的软肋。
是的，她要听话，她还有若颀。
她要好好保护他，保护好她和家默的孩子……
shadow慢慢靠近，双臂收紧，将她收入自己的怀中。
男人身上陌生的气息，让韩小暖心生抗拒。
可她还是忍住了，僵着身子伏在他的怀里。
“caitlin，你是我的caitlin……”
头顶传来男人低柔的声音，随即发顶一沉，像是他的唇印在她的发丝上。
韩小暖心头一颤，没敢动。
感觉温热的呼吸喷洒到自己的额头上，韩小暖瞬间坐直身子，猛地一把推开他。
阳光明媚，shadow慢慢睁开眼睛，漆黑无波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韩小暖紧张极了。
不知道自己刚刚这样做，是不是惹怒他？
他会不会对若颀做什么？
韩小暖紧张得看着她，白净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染上淡淡的晕红。
shadow忽然笑了。
唇畔的笑意慢慢扩大，继而蔓延到眉梢眼角里，是那种很开心的笑，孩子般单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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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韩小暖却不敢这样想他。
自从shadow出现，他的所有举止一直都在侵犯她的私人安全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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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很不喜欢和别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尤其是异性。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过，所以很生疏，所以模仿的痕迹，才会那么明显。
韩小暖还知道，他应该随身都有带着防身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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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暖的手慢慢挪向枕头下面，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手指触摸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她吓得猛地缩回了手。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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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脸，正好撞上男人那双如古潭一般平静又冰冷的眼眸，她惊慌之下，胡乱地点点头。
“刚，刚醒……”
低低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用怕，那是我防身用的。”
说着，shadow抬手贴在她的额头。
体温正常。
他很满意，看来doctorwang的药，效果还是一直维持着很高的水准。
韩小暖没想到自己方才的小动作被他捕捉到，心突突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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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敢认为这是夸奖的话。
“昨天是我第一次照顾病人，不知道做的好不好？”shadow见她垂眸不语，不由得蹙着眉，“女孩子是不是长得越好看，睡姿越差。昨晚你把被子一会儿裹紧，一会儿踢掉……”
呃……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小暖还是觉得尴尬地要命。
她倏地坐起身，然后下床，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要去洗手间……”
“呵……”
身后响起那个男人的闷笑声，韩小暖脸上一红，没有停留，立即起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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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亿，够你忙活几天的了。
不过，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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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送来的衣服，还是那种繁复精致的曳地长裙。
韩小暖提出要求，要求穿简便一点的衣服。shadow倒是没说什么，抬手冲女佣示意了一下。
不一会，女佣送来一件粉色的及膝连衣裙，韩小暖伸手摸了摸，衣料很舒服，触手一片柔软。
粉色的连衣裙，微卷的长发，珍珠发箍，乳白色的细跟凉鞋，淡而甜美的妆容……
韩小暖感觉自己就是件装饰精美的礼物，或者说是被主人按照自己喜爱装扮的宠物。
她很不喜欢镜子中的自己。
shadow却是很满意，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和欣赏，执起她的手，温柔地落下一吻，“很漂亮，我的caitlin……”
早餐的时候，韩小暖没有看见韩若颀，她紧张地问道，“若颀呢？他怎么没有过来吃饭？”
“哦，今天一整天都是我和你单处的时光，我的caitlin……”shadow那漆黑锐利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愉悦，“没有若颀，也没有女佣和保镖，只有你和我，如何？”
手腕微颤，韩小暖放下手里的面包。
“我要见若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无比坚定，“我要见他……”
shadow怜惜地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带着泪意的眼眸，“caitlin，不要哭啊。你乖乖听话，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明天？
不，她要时时刻刻都要看到自己的儿子。
不然，她这般顺从，又有何意义！
不敢挣开他的手，韩小暖惊惶地请求着，“求你……你让我先见见若颀，好不好？”
“caitlin，你要听话。”shadow的眼眸慢慢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凉起来，就连语气都染上几丝冰冷，“我不喜欢若颀。不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应该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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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自己惹怒他，会对若颀如何，韩小暖忙咽回泪水，乖顺地点点头，“好，我听话。”
一整天的时间，韩小暖都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再提起要见若颀。
好在他也没有为难她，一直都是彬彬有礼，语气冰冷却不失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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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暖也偷偷检查了儿子的身体，没有伤痕，没有被虐待的迹象，她的心里稍稍松了松。
吃完饭，许若颀仍旧被女佣带了下去。
韩小暖尽管心里很不舍，还是没有说话。
shadow满意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脖子还疼吗？”
那天上午，那些人抓她的时候，因为她护着若颀反应过激，那些人直接一记手刀击在她的后颈处，打晕了她。
她的皮肤很敏感，当即就红肿了起来，现在还有一个很显眼的红色伤痕。
疼，还是不疼，韩小暖都没有多大的感觉。
她每一天一睁开眼睛，担心的就是若颀。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始终都放不下心，尤其是在这个shadow表明态度，很不喜欢若颀的情况下。
她几乎是夜不能寐。
腹部游离的酸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无比的明显和难捱。
韩小暖不敢提起自己怀有身孕这件事，她现在还弄不清这个男人对若颀怀有那么大敌意，是因为若颀和许家默小时候很是相似的缘故，还是因为若颀是许家默的孩子……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也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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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从未提起过。
不管他是故意忽略，还是真的忘记，韩小暖都明白自己不能主动引起他的注意力。
所以，即使很不舒服，她也暗自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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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想法只是心头一瞬间的事情，看着对面男人正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答，韩小暖摇了摇头，“……不疼，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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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很快就抓住他话语中的重点，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那些猜测。
他应该是认识许家默，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这个认识的过程，应该不是很愉快。所以，他很不喜欢和许家默小时候长得很相像的若颀。
不单单是不喜欢，似乎还有妒忌，忌惮荷隐隐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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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做不到百分百相似，所以才会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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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们……”韩小暖咽了口唾沫，尽量掩饰掉紧张，“今天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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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韩小暖心头一动。
可以出去看看，是否会有一丝希望？
她掩饰住情绪，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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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花园大得厉害，穿着白色围裙装的女佣，穿着黑色西装壮硕的保镖随处可见。
不管是从路线方面，还是人员安排方面，都是逃出无门，一点机会都没有。
左右打量了一番，韩小暖心底一沉，跟在shadow身边的脚步，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shadow放缓脚步，伸手揽着她的腰，侧眸看她，“怎么了？又在出神……”
即使知道千难万难，即使知道凭着自己一己之力，逃出去，几乎无望。
可心里还是存着那么一点小心思，至少心里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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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只觉得如坠深渊，仓皇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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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我怎么才能逃出去……”
韩小暖迎上他的视线，很坦然地说了出来，眼睛大胆地盯着他看，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的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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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他很感兴趣地问道，“那你想到了吗？”
韩小暖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shadow的眼眸浮着笑意，不是嘲讽的笑，而是很愉快的笑，“不用着急，现在许家默比你还要着急。”
韩小暖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许家默的名字，心头一跳，双手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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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dow没有立即回答，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
跳跃的光线出现在他脸上，那双古谭一般冰冷的眼眸，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缝，打破了它的平静无波。
“我了解他的一切……”shadow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回忆，“……在这个世上，我应该是最了解他的……”
韩小暖对这个话题很敏感，她细细观察着他，又轻声问道，“你和他认识很多年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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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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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亿！”
韩小暖诧异地打断他的话。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一家三口只是他随手摆弄的棋子。
别说短短几天，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即使许家默拿出来，这个男人愿意放他们母子回去吗？
想及此，韩小暖瞬间觉得心潮翻涌，心绪再难压抑住。
她冷着一张脸，“比起钱，你更想看到的，是他的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倾家荡产之后，最后仍旧是人财两空，是不是？”
shadow眼睛一亮，似乎没有察觉韩小暖情绪的变化，他很满意地看着她，“caitlin，你真的很聪明。”
他忽地坐直身子，心情愉悦地说道，“可是这些，那个人是不知道的，他还在拼着命想办法筹钱，想把你赎出去。害怕我撕一票，现在的他，可是听话得很呢……”
韩小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求财，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大筹码，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她不堪受辱，大不了一死。
可是若颀……怎么办……
她的儿子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
“放了若颀，可以吗？”韩小暖的眼里涌上泪水，她拉着他的衣袖，卑微地哀求道，“让他走，让他离开，好不好。求求你……“
“caitlin，不要哭。”shadow伸手抚上韩小暖的脸颊，爱怜地放低声音哄着她，“你这样我很心疼……”
他的脸靠得很近，韩小暖能看见他脸上细细的汗毛。他眼眸中的寡淡无情，她也看得清楚。
他会说亲密无间的话，会说痴情怜惜的话，可他的眼睛骗不了人，哪里始终只是一片死寂的潭面，不起任何的波澜。
男人的手慢慢滑至她的肩头，然后牢牢地握住。
身形被掣肘，韩小暖下意识想躲开。
大手稳稳用上力气，止住了她躲避的动作，shadow声音轻柔地哄道，“caitlin，听话……”
听话！
这两个字瞬间击中韩小暖的软肋。
是的，她要听话，她还有若颀。
她要好好保护他，保护好她和家默的孩子……
shadow慢慢靠近，双臂收紧，将她收入自己的怀中。
男人身上陌生的气息，让韩小暖心生抗拒。
可她还是忍住了，僵着身子伏在他的怀里。
“caitlin，你是我的caitlin……”
头顶传来男人低柔的声音，随即发顶一沉，像是他的唇印在她的发丝上。
韩小暖心头一颤，没敢动。
感觉温热的呼吸喷洒到自己的额头上，韩小暖瞬间坐直身子，猛地一把推开他。
阳光明媚，shadow慢慢睁开眼睛，漆黑无波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韩小暖紧张极了。
不知道自己刚刚这样做，是不是惹怒他？
他会不会对若颀做什么？
韩小暖紧张得看着她，白净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染上淡淡的晕红。
shadow忽然笑了。
唇畔的笑意慢慢扩大，继而蔓延到眉梢眼角里，是那种很开心的笑，孩子般单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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