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姣眉显然也是刚沐浴好,微卷的长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状似很随意地披在身后。
    她身上没有穿宽松臃肿的浴袍,一身酒红色的吊带睡袍,身姿曼妙妖娆,妩媚得和白日里一身利落职场女性装扮,判若两人。
    陈姣眉看着面前面容俊朗深邃的男人,眸中的爱意更加灼热,“真的不请我进去啊,这么晚了,我们就这样在门口说话也不像个样子。”
    许家默皱了皱眉,表情清冷无比,“不方便。”
    陈姣眉扑哧笑出声来,柔弱无骨的细白手指忽然就按向面前男人温热结实的胸前。
    许家默眸色一敛,侧身躲开她的手,陈姣眉正好闪身而过。
    人已经进来,许家默瞧着她的背影,把门慢慢关上。
    “我说许家默,我和你可名正言顺的是未婚夫妻,分开住有意思吗?”
    陈姣眉走进来也不客气,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直接拿起来就喝。
    那是许家默的水杯。
    “我们订婚前不是就说好了吗,只做挂名夫妻,互不干涉。”
    他眸中露出嫌恶,没有招呼她,拿起刚刚的毛巾自顾自地擦了擦头发,唇边的笑意带着几分嘲弄,“怎么?你后悔了?”
    “后悔了。”
    陈姣眉放下手里的水杯,眸色婉转地盯着他看,“别的女人觊觎你的时候,我都没有底气去捂住他们的眼睛。家默,不如,我们早点结婚吧。”
    许家默停住手,淡漠地说道,“你和我妈当初的计划,可不是这么快就要结婚的。”
    陈姣眉诧异地看向许家默。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也罢,木已成舟,他还能如何。
    男人刚沐浴过,乌黑的短发还带着湿意,贴在额头和鬓角,眉眼清晰干净。他身上穿着雪白的浴袍,衬得英俊的面容白皙如玉。浴袍下摆露出的小腿匀称结实,毛发浓密,还有那从拖鞋前端露出来的脚趾,纤细均匀。
    陈姣眉心头怦怦乱跳。
    这样的男人,她很难不动心。
    陈姣眉站起身来,身姿袅袅婷婷地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去拿许家默手里的毛巾。
    许家默手一顿,却没有松手,眼眸清冷地望着她,“走开。”
    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语调都是平平的,近乎冷酷。
    陈姣眉也不恼,习以为常般,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直接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果不其然,许家默就像被火烫着了一样,猛地缩回手,脸上浮现薄怒。
    陈姣眉露出一丝苦笑,“许家默,你知不知道,你这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真的很伤人心。”
    她手里拿过毛巾,向他的头顶擦去,许家默头微微一偏,躲开她的手。
    陈娇眉手底落空,微微一顿,继续擦了过去,“这次跟你过来,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很负责地完成了,就连你莫名消失两天,我都没有追问。礼尚往来,是不是?”
    男人没有再躲闪,陈娇眉给他轻轻柔柔地擦拭着。
    许家默根本没有再听陈姣眉的话,他的眼眸低垂,看着身高与他差着二十多公分的陈姣眉踮起脚给他擦着头发。
    韩小暖比她高,给他擦头发应该不会这么费劲。
    他的眼睛盯着陈姣眉的头顶,她的头发也没有韩小暖的头发黑亮,韩小暖的头发披在身后,黑亮柔顺,随着步伐轻轻柔柔地摆动着,更好看。
    她身上永远都是高级香水的味道,韩小暖身上却是淡淡的体香,温软馨香……
    怎么最近老是想起她?
    意识到这一点,许家默心头有些烦躁,正欲推开陈姣眉。
    陈姣眉的双手却是柔如无骨,缠上他的腰际,整个人也紧紧趴在他的胸前,“……家默,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所以只是和你做挂名夫妻,我也是愿意的。”
    许家默身子僵硬,他低头看着搂住自己的女人。
    她身上酒红色的吊带睡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两个细长的带子欲挂不挂地悬在肩上。
    陈姣眉姿容上乘,此时一扫平日里的冷若冰霜,精明强势,露出小女儿的情态,更显娇媚动人。
    陈姣眉见他并没有像平时那般一脸冷漠地推开自己,心底的欣喜蔓延开来,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耳畔,“……家默,我们……”
    许家默大手一伸把她手里拿着的毛巾拽了过来,披在陈姣眉肩部裸露的肌肤上,然后双手覆在毛巾上,握住她的肩部,用力把她推开。
    “陈姣眉,我希望你一直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许家默脸上怒意明显,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订婚前,我们说的清清楚楚,你也是同意的。”
    他眉头一挑,更是无情地说道,“出尔反尔,可是商场大忌。”
    “许家默!”陈姣眉有些恼羞成怒,“我不会为你守活寡的!即使这样,你也不介意?”
    “随你!”
    “不就是为了那个又笨又傻的女人吗?”陈姣眉被气昏头了,浑身直哆嗦,“不要忘了,你和许伯母之间的约定。”
    许家默的嘴角微勾,笑意冰冷,“多谢提醒,我一直都记得,希望陈经理你也有这样的好记性。”
    陈姣眉被他不阴不阳的话气得一摔门,走了出去。
    许家默把门关好之后,立即走到了洗漱间,拿了一条新毛巾沾湿之后立即拧干,然后大力搓着方才被陈姣眉抚摸过的地方。
    直到那一处被毛巾搓得火辣辣疼,他才停住手。双手撑在盥洗台上,许家默呼吸急促地看着镜中满脸都是厌恶和懊恼的自己。
    待了片刻,他冷静了下来,才走回卧室,
    经过客厅,看到陈姣眉刚刚喝水的杯子还在桌子上,直接伸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来到阳台上,许家默仰头看着静谧的夜空,指间的香烟静静地燃烧着。香烟在夜风的鼓动下,烟头的火光很靠近他的手指。
    火烧灼的轻微刺痛突然袭来,许家默手一抖,把手里的烟直接丢进烟灰缸里,转身走到屋里。
    他在床边静默良久,伸手拿过手机点开其中一个录音文件。
    “你就是韩小暖?我是许家默的母亲。”这道中年女人的声音满是哀伤,“家默他重伤昏迷,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希望你能随我去看看他。”
    “不,我不去!”七年前韩小暖的声音透着青春的气息,“大学快开学了,我要准备准备去报道。”
    “他就算醒不过来,你也不去?”
    “不去!”
    两个字说得再干脆不过了。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不去的话,那就和家默做个彻底的了断。”
    “呵呵呵……”清脆的少女声音干脆利落,“这样吧,你给我三十万,我彻彻底底地离开他,永远不再见他。”
    “可以,三十万我一毛钱都不会少。只是我有个条件,如果有一日,我儿子回来找你,我也希望你遵守今日的承诺,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好,我说得出做得到。”她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静默片刻,中年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你对我儿子的感情究竟有几分真?”
    “刚刚你也说了,他伤得很重,有可能会醒不过来。”浑不在意的语气,韩小暖又说道,“我还年轻,不想被拖累。”
    “可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好过一场,如果他这次熬不过去,你会不会后悔?”
    “好过一场就要一生一世吗?”韩小暖的声音真的没有一丝犹豫,“我喜欢他没错,可我也会喜欢上别人,他在我眼中和旁的男生没有什么不同。”
    “那你为什么选了我的儿子?”
    “因为他够傻气……”
    ……
    许家默伸手关掉了这段录音,闭眸许久,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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