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了,说人情还是我欠梅子的多,怀着个孕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跟着我过来,我在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呢!”
    “梅子是觉得,你这个人可交,所以才愿意过来,不用放在心上。”
    郭海明伸手和沈东远使劲握了握手:“哥哥,心里都明白着呢,我知道你也忙,走吧,回去吧,改日找你喝酒。”
    沈东远点点头和他告别,带着手续回了大姐家里,他也知道,他妈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呢,不用说她肯定是想问梅子的事情。
    果不其然,他也回去,他妈就拉着他问,梅子吃饭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孩子好不好?上次来的时候见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现在怎么样了?一连串的话,问得沈东远都无法招架了。
    “那你不用担心,梅子年轻,她身体好着呢,您不用担心。”
    梅子婆婆叹道:“能不担心吗?她怀的可是我的宝贝大孙子,不养好身体,孩子怎么能好呢!”
    “这话您千万别到梅子的面说,她还担心是闺女呢。”
    “是闺女更好,赶紧再生一个。”
    “现在儿子和闺女不都一样么?”沈东远说道,“你甭想那么多,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等梅子生了,你好,去给她伺候月子。”
    他没敢说,现在国家实行计划生育,倡导只生一个好,他还真怕这个生出来之后,没有办法再生第二个,不过这个就先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担心吃不好睡不好的。
    “儿子和闺女哪能一样呢,儿子能养老闺女能养老吗?”
    沈东远无奈:“您可千万别这么想,都是一样的。”
    梅子婆婆冷哼一声:“我看你现在被你媳妇管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什么都听她的是吧。”
    “哪能呢!”沈东远说道,“妈,这次我来,我想带您或者是梅子娘去江城照顾梅子去。”
    梅子婆婆吓了一跳:“你刚才不是说他身体好着呢吗?”
    “梅子,虽然怀孕了,但还是在忙着工作,有时候一天还在外面吃两顿饭,我想让你们过去,帮着做做饭,不然营养不好,也影响她的身体。”
    “我们那时候怀孕的时候不照样干活吗,她工作就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又不是城里长大的娇气的女孩,哪能这么多事事呢!”
    沈东远有点瞪眼,她不是经常问你的身体好不好吗,说让她去照顾,怎么不愿意呢!
    “妈,梅子没有说让你们过去,是我的主意。”
    “罢了,罢了,你别说了,我去,伺候她去。”
    沈东远一天这么不情愿的口气说道:“那算了,我去接梅子娘吧!”
    梅子婆婆眼睛一瞪:“不行。让人家知道了笑话,还有儿媳妇怀孕,娘家娘就过去伺候的。”
    沈东远有点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让我怎么办?我也就是这几天有时间,过两天我更忙,根本顾不上梅子,你还想不想盼她好?”
    “你是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梅子婆婆生气的说道,“我怎么不想盼她好了,她还怀着我的宝贝大孙子呢!”
    “那您既然盼她好,就不要那么多废话。”
    梅子婆婆一掌拍在桌子上,“跟谁说话呢,说你娶了媳妇忘了娘还说错了吗?你话里话外,哪一句不是维护你媳妇的?”
    沈东远心想也对,但是口气却不软说道:“梅子现在都怀孕3个月了,一点都不见胖,营养跟不上,孩子能长得好吗,我让你们过去有错吗?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去接梅子娘,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谁还能笑话谁?”
    “我又没说不去,等她月份大了,身子重了,行动不方便的时候我再过去,现在才3个多月,肚子一点儿都不显呢,我过去干啥?”
    沈东远说道:“我是怕她现在营养跟不上,到时候身体不好,你先过去给她做做饭,又不是伺候她。再说梅子现在性格很独立,你也用不着伺候她什么呀。”
    他越说梅子好,梅子婆婆越生气,她说道:“我们那时候是吃糠咽菜,一样把你们姊妹三个拉扯大了。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反倒是营养跟不上了吗?”
    沈东远冷着脸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都不要去了。我不在家吃饭了,明天队里还有事情,今天下午我就要赶回去。”说着拿起车钥匙来走了。
    起了梅子婆婆,在后面大骂不孝子,喊道:“你要是敢叫梅子娘过去,你就别当我儿子。”
    沈东远越想越生气,自己不想去,也不让别人去,这是什么娘啊。梅子为这个家里付出了那么多,先不说大姑姐的事情,就说自己家,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其他的时候,钱和东西都是少不了的。他妈夏天的时候去江城,每次带他们,出去玩,买东西,做衣服,样样都没有落下,她现在怀孕了,他妈都不肯过来照顾她,真是让他寒心啊!想来梅子要比他想的多,不让他接让老人们过来。
    他经过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放到车上,一溜烟儿地开回老家去了。先回了自己家里,正好赶上他爸中午吃饭呢,很简单,两个馒头,中间放了一碗咸菜,旁边放了一碗,浓浓的茶水。
    沈东远见了眉头直皱说道:“怎么不炒点菜吃呀!你虽然一个人在家,但是吃饭也不能糊弄呀!”
    他爸看见他回来了,脸上倒是带了几份欣喜说道:“吃什么不一样啊,现在都能吃大白馒头,原来都是窝窝头,就咸菜更难吃。吃饱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
    沈东远听了心酸,忽然能理解,他妈为什么对他说‘梅子营养跟不上,需要她过去做做饭‘,这句话那么抵触了,他们都是在旧社会走过来,平时有的吃能吃饱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的生活条件相对于从前来说,真是提高的太多了。他越想心里越惭愧,觉得,真不应该那么和他妈说话。
    他说道:“那你也不能这么糊弄,原来吃不饱是没办法,现在不是条件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