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宇英俊的脸庞上,笑容僵住,很无力的说:“小朵儿,不要坑爹啊!你知道的,你妈妈现在本来就心情不好了,你开玩笑,她也会当真的。”
    小朵儿皮皮的笑道:“可我不是开玩笑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爸爸,你不能因为对我妈妈有气,就拿鸡肉出气,剁碎了啃得好麻烦的。”
    佟雷还真是姜神的死忠粉,立马打抱不平:“小朵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太偏心眼了,帮着你妈妈欺负你爸,这不对。”
    姜默宇汗了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原来也可以用在这里啊,听上去怪怪的,不过佟雷这小子倒是让他越来越喜欢了。
    游姗本来很气的,也让佟雷这小子给逗乐了,当然自家闺女的维护更暖心。她歪过身去,蹭了蹭小粉团子的脸,笑着:“小朵儿真乖。”
    小朵儿咯咯笑着,也拿小脸蹭着游姗的脸,软糯的说:“妈妈也乖。”
    姜默宇看着嫉妒了,悻悻的说:“小朵儿,鸡肉剁碎了,也是鸡肉,味道是一样的,你就不需要奖励一下爸爸?”
    “哦哦,好的,奖一个。”小朵儿很爽快的答应了,麻溜儿跑到了她爸的身边,踮起脚尖,拿油呼呼的小嘴,在他脸上“叭唧”亲了一口。
    然后,这只小包子躲回到她妈怀里,笑得前仰后合。
    姜默宇一点也不嫌弃,也不拿纸巾擦脸,还挺愉快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小酒,感觉滋味特别的好:“这是什么酒啊,味道真好。”
    酒是小朵儿给倒的,她一脸呆萌的说:“我不知道耶,那个坛子上面没有商标,就是一个红纸上贴的‘酒’字,不知道是什么酒。”
    说着,她的小爪子朝旁边的酒柜上一指,让姜默宇看酒柜上的酒坛子。
    游姗也瞟了一眼,微微怔了一下,狐疑的问:“什么时候家里有这种坛装酒了……等下,小朵儿,这不会是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埋的酒吧?”
    这话问得小朵儿有些不安了,心虚的说:“是的耶,我昨天跟佟雷他们一起挖出来的,我们喂佟雷家的狮子狗喝了,那狗没事,我才给爸爸喝的。”
    姜默宇咂着这话味儿,有些喝不下去了。
    游姗的眼神则有些飘忽了,在小朵儿越来越担心,生怕那酒会把她爸毒死的时候,她语气幽幽的说:“那坛酒是外公埋的,我以前挖出来过,又被他埋到土里了。”
    语落,她的眼角似有泪光闪动。
    她握着酒杯的手晃了一下,杯中的酒也随之晃漾,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酒香,把她的思绪也拖回到当年……
    桂花树下,爸爸摸着她的头说,埋下的这坛酒,是在她出生的当天,由爸爸亲手酿了埋下的。他说,这酒叫女儿红,要等她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他要跟女婿一起喝的。
    爸爸终归还是没有等到跟女婿一起喝这坛酒啊!
    游姗涩然苦笑了一下,让小朵儿给她也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带着桂花的香味,果然是爸爸说的桂花酒。
    酒意一点点染上了她的脸颊,艳若桃李,媚惑撩人,只是眉梢眼角中流淌的悲伤,又破坏了那一股子媚,有强烈的违和感 ,却又形成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姜默宇望过来,黑沉的眸子里有一抹炽热的光芒划过,只是守着俩小在,他不敢表露出来,同时,游姗流露出的悲伤,也像刀子一样扎心。
    他垂下眼眸,看着杯中的酒,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这是岳父埋的女儿红吧?酒的味道,真好。”
    本来很想多夸几句的,可是他觉得那些华丽的词藻在这里候说出来,都有些浮夸,不实在,表达不出他内心的敬意。
    游姗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姜默宇会猜出来。
    她的手指攥紧了酒杯,又松开,强作淡漠的说:“在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下,爸爸还埋了一坛酒,是在小朵儿出生那天埋的,也是爸爸亲手酿的酒,他说,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以后他要在石榴树下多埋几坛酒。”
    小朵儿眼圈儿红了,吸着鼻子说:“外公好坏啊,我才刚出生,他就想让妈妈生很多的小孩……呜呜……可是我还是好想外公了……”
    游姗听了开头想笑,听到后来,也跟着眼圈儿红了。
    佟雷这小子半天没吭声了,这时候,他挠了挠头皮,一脸懵懂的问:“小朵儿,你说的是喵星话吗?为什么我都听不懂了啊?”
    小朵儿本来挺伤心的,也被逗得破涕为笑道:“哎呀,佟雷,你不要故意搞怪啦,我跟我妈妈正伤心呢!”
    佟雷一头雾水的问:“可是我听半天,没听出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你们女人,真的都是好莫名其妙啊!我奶奶跟妈妈也都这样,难怪我小叔说,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物种。”
    小朵儿怨念十足的说:“你跟你小叔才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物种。我爸爸就能懂我跟我妈妈的伤悲。是吧,爸爸?”
    这是站队的时候,姜默宇就算是不懂,也肯定要说懂了。
    他很坚定的说:“爸爸当然懂了。还有,爸爸也很感激外公,在小朵儿出生那天,外公酿了一坛酒,埋在了石榴树下,也是给爸爸弥补了一些遗憾啊!”
    小朵儿听得很满意,扬起小爪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然后还不忘给佟雷戮一刀子:“你爸跟你外公,肯定都没人在你出生的时候,给你做点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所以,你才什么都不懂。”
    佟雷有点受伤了,觉得有必要回家去问一下了。
    等这小家伙离开之后,游姗伸指戮了一下小朵儿的眉心,嗔道:“佟雷跟他小叔一样好忽悠,你别把他忽悠傻了。以后他转学到省军区小学,你得看着他一些,别让人欺负他了,知道吗?”
    小朵儿好奇的问:“妈妈,你跟他小叔也是很好的朋友吗?跟小林子叔叔一样?”
    姜默宇的表情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不过很快又消失了,一脸淡然的朝游姗看去,等着听她的回答。
    游姗没注意到姜默宇的脸色变化,她的眼神,己经变得飘忽起来,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悠悠的说:“哦,他可没有小林子叔叔那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