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瑶抬头,己是满脸的泪,悲泣:“我做不到,真的,我做不到无视那个女人,我一想到她在你家住着,她儿子在你家住着,我的心就跟刀割一样。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来找我了!”
    白鹏飞慌了,看到梨花带雨的风瑶,耳畔中响起她一声声宛如杜鹃啼血的声音,心里有一种要彻底失去她的恐慌。
    他一时口不择言,怒吼道:“你不要听游姗的蛊惑,她胡说八道的!风瑶,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爱的是你,是你啊!”
    游姗没有一丝的愤怒,望着白鹏飞,美眸中闪动着困惑不解的神色,像是梦呓般的,说道:“真不懂你这种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一方面可以信誓旦旦的宣称你爱她,可另一方面,你却可以给伤害她的人以宽容,甚至纵容。”
    她的声音,像是一声声的灵魂拷问,让白鹏飞内心里震荡。
    他不敢直视内心,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够了!游姗,你不要再挑拨是非了!”
    “所以啊,真相了,我说中了事实,你却认为我挑拨是非。那么,就表示,其实,你认为,米玲跟你家人对风瑶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没有错的。我说他们错了,所以,我错了。”
    游姗像是在说绕口令,但没人想笑。
    风瑶身上涌现的悲意更甚,身形摇摇欲坠。就连兰子也勇敢的护着风瑶,对白鹏飞怒目而视。
    从风瑶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还有绝然,白鹏飞如遭重击,脸色灰败,仍有些不甘心的咆哮:“不要听游姗的,风瑶,她是个魔女,她的话都是胡说八道!”
    其实,游姗现在己经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情绪里,不像是谴责白鹏飞,而更像是一种在思索时的喃喃自语。
    “都说,世间有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有很多灰色地带。所以,在你们男人的人性中,也有很多色地带。哪怕,因为害死了你们心爱的人,或者说,自以为心爱的人,而你们,也只会在事后叹息,那都是她的命吧。”
    说到这里,游姗的脸上看不到什么愤怒的表情,而是一种很认真的平淡……只是陈述一种事实的平淡。
    “如果知道米玲己经能登堂入室住进白家了,我不会让风瑶卷进这滩浑水里来,她本来就己经死心,就继续死心,直到对你不抱一丁点希望就好了。这样对她才是更好的,给了她希望,给了她再跟你走近的理由,却让你再次捅她一刀,认清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对她而言,太残酷了。”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就算白鹏飞不想听,却根本没用,那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去,像毒蛇一样噬咬着,让他痛苦不堪。
    “不要再说了!”
    白鹏飞猛的大吼一声,吓得风瑶打了一个哆嗦,兰子赶紧搂住她,鼓足勇气冲他喊道:“你出去!你吓到瑶姐跟宝宝了!”
    “对不起,瑶瑶,我不是吼你,我是让游魔女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她的话,不要听,她的话不能听!你相信我,我爱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听到白鹏飞惶急的声音,风瑶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守着米玲母子住进他家的事实,这个男人还敢说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是怎么样的一种奇怪心态,在这种时候,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说爱她?
    难道,她是这么傻,是这么好骗,像个白痴一样吗?
    她咬紧的唇,拼命的咬着,才没让自己崩溃掉。
    也许,她就是一个白痴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有看透,还在自欺欺人,恐怕一直到被坑死,自己都不会真正的明白。
    她好傻啊!
    哪怕没有听到风瑶说一个字,但是白鹏飞也懂了她的想法,恨死了游姗:“游魔女,你就是这么过河拆桥的吗?你忘恩负义,我就不该帮你!”
    游姗就呵呵了。
    “你后悔了吧?其实,我也很后悔的。讲真的,白鹏飞,我不该想办法搓合你们。京城的世家那么多,想吞下玉矿这个饵的,墨家,殷家,都可以的,一样是跟姜默宇沾亲带故,我干嘛要选你们呢?”
    说到后来,游姗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是反驳白鹏飞说她过河拆桥与忘恩负义,也是一种自问。
    随后,她慨然叹道:“其实是我傻了,我总以为,人间自有真情在。我眼也瞎了,以为我看得出你跟风瑶,是郎有情妾有意。我想要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不知道,我多管闲事只会害死风瑶,因为我就没搞懂男人都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你们完全可以在捅了女人一刀子的情况下,还可以面不改色的说爱她。”
    “你……”想说游姗在污蔑他,可是白鹏飞吐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是真没有想过米玲母子住进白家,对风瑶有什么伤害,他不是一直在这边陪着她么?但,此刻游姗的质问,却让他觉得女人的想法,或许不一样。
    “这种爱好让人毛骨悚然,真的,看到今天的风瑶,我就觉得,看到了我的明天。”游姗说着,目光越过了白鹏飞,看向未知的某个遥远的地方。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令人感到十分的压抑。
    白鹏飞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最终仍是无言。
    风瑶的泪水扑簌而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兰子也是一脸的哀惋,尽管她还小,却不禁想到殷家人对她的敌意。
    游姗的神情恍惚,一阵变幻之后,接着说:“我还不如风瑶呢,我背后没有一个风家撑着,我有坐牢的黑历史,我的名声臭大街了,我还不是姜默宇名媒正娶的妻子,就是儿戏般去民政局领了个证,姜家人全部都敌视我……”
    说到这里,她看向风瑶,自嘲道:“呵呵,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如野草般的强韧啊!看吧,风瑶,我自己都没有活明白,给不了你更多的建议,你的路,该怎么走,还是要自己想好。错了,也许就没有机会弥补了。”
    风瑶抹了一把泪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