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姗也就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数的,占了便宜就跑,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只不过还没跑到电梯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住了,酒吧的经理也匆匆赶了过来。
    李老板带着保镖从后面追上来,走路的姿势怪异无比,跟受伤的野猪一般嚎叫着,叫嚣要把游姗撕成碎片。
    酒吧经理也是看到了监控录像才匆匆赶来,知道游姗干了什么,哪怕平时对她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这时候也不好明着维护她,冲她狠狠一瞪眼,骂道:“你还不给李老板赔礼道歉,发什么呆啊!”
    游姗死咬着下唇,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受伤小兽,不甘,愤怒,还有无比的绝望。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走出来几个人,有一道温文尔雅的男子嗓音同时响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火爆的场面顿时静了,大家都看了过去,而游姗更是如遭雷击,心中狂喊:老天爷非要她把这一辈子的脸,在今天都丢得干干净净,不让她留一丝颜面吗?
    说话的那人,是林韬,她的前男友!
    跟姜默宇的冷峻阳刚不同,林韬显得俊美温柔,也算是个好男人,可惜当年她家破产,而她未婚生子还锒铛入狱,就算他旧情难忘,林家不可能让他等着她,更不可能要一个没钱又坐过牢的儿媳妇。
    从狱中出来,她压根就没想过跟林韬再见面,相见不如不见,尤其是在这一种场合之下,真是让她有一种挖地洞钻进去的感觉。
    事实上,林韬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游姗,哪怕她浓妆艳抹得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他也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心头怦怦直跳。而她被一帮大男人围着的她,显得那样孤单无助,又让他愤怒不己。
    星月酒吧在整个江南省也是顶级的,林韬也是这里的常客,酒吧经理一见是他就点头哈腰的笑了:“林总好,您订的包厢在前面,请移步往这边走。”
    见酒吧经理去奉承林韬了,李老板不满的嚷道:“这女人打了老子,你们酒吧不管了吗?”
    林韬淡淡的说:“于经理,星月酒吧的档次现在降了么?”
    酒吧经理在星月酒吧见多了达官贵人,对这个外地来的煤老板,还真不是太放在眼里,在李老板跟游姗之间,自然是要维护客人的利益,现在明显是林韬要针对李老板了,他的风向自然转了,马上说:“不好意思,林总,是我没有处理好。李老板,请回到您的包厢去,或者跟我们去会客室,您的问题,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还请不要在这里吵闹,以免吵到其他的客人。”
    李老板一听那个气啊,可是酒吧经理给保安们使了个眼色,保安们上前半强迫的将他送回了包厢。
    至于游姗,保安们自动给忽略了,毕竟大家都不是瞎子,能看出林韬就是为游姗出头的。
    果然,等李老板一走,林韬就走到游姗面前,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略显激动的说:“你出来……咳,我是说,我本来想去接你的……”
    “打住!林总,过去的都过去了。”说多了都是泪,往事,就随风散了的好,两人分手的原因,是她自己有错在先,游姗并不怪林韬,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林韬一点也不恼,脚下也没有丝毫挪开的意思,依旧笑着说:“好吧,是我错了,不提以前,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
    他一如既往的宠溺的语气,狠狠的刺伤了游姗。哪怕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可是现在的她,又能跟他聊什么?
    聊她在监狱的经历,还是聊她现在的潦倒不堪?
    差一点点,游姗就忍不住恶语相向的,话到舌尖上,她咬破了舌头,把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咽了回去。
    正僵持间,姜默宇那间包厢的门开了,他一脸冷峻的走了出来。
    “什么事?”
    姜默宇冷冷的看过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旁人都不知道他在跟谁话说,游姗却秒懂了,他似乎是来帮她的?
    如果说,这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男人是她不想扯上关系的,就绝对是姜默宇!
    游姗无视了那个满身冷气的男人,并在他走过来以前,果断对林韬说:“这里的事情,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虽然我是没什么机会还了。”
    跟炒豆子一样说完,游姗匆匆的跑了,活像是被鬼追一般,冲到电梯边,正好电梯下行,在这一层开了门,她一个箭步冲进去。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她抬眼,看到了林韬,以及更远处的……姜默宇!
    她的狼狈,她的屈辱,都被这两个男人看在了眼里!
    她骨子里的骄傲被碾碎,就在他们眼前被踩在地上,再也拾不起来。
    泪水,就那么汹涌的冲出眼眶,冲花了她浓妆艳抹的脸庞。
    回到西城区城中村的租住房,己经是凌晨两点,游姗看着门缝里透出来的光,连忙把眼泪抹干净,再拿湿纸巾把脸上的妆容擦干净了,才拿钥匙开门。
    门开了,二十个平方带卫生间的小单间,一眼就能看到床,小朵儿缩在床角在抹眼泪。
    “小朵儿做恶梦了?”游姗问着,进了卫生间,冲洗干净之后,换了干净的睡裙,才走到床边,把小朵儿捞过来,搂在怀里,柔声问:“妈妈问你呢,为什么不回答?”
    小朵儿扭转了脸,默默的流泪,就是不说话。
    游姗的头痛得厉害,胃里也难受得不行,仍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柔声问道:“小朵儿不要不说话,就算是妈妈错了,你也得告诉妈妈错在哪里,对吧?院长奶奶有说过,小朵儿是最讲道理的乖孩子呢。”
    听了这话,小朵儿才哽声说:“我梦到妈妈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不停的喊妈妈,可是妈妈就是不理我,一直走,一直走……呜呜,我腿短,追不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