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时坤、陆言澈和严小多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听,就听出门道了。三年驻外之后能直接到军部翻译室,眼前这人,眼界和人脉或许不比他们浅。
    如今再看边悦的笑容,依旧干净清透,的确是十分难得。怪不得阿渊会看中。
    心里有了判断,陆言澈等人想好的刁难也就都消了。
    严小多和曹时坤虽然带了女朋友过来,但是却并不怎么说话。边悦好奇看了她们几眼,总感觉有些地方怪怪的。
    季明渊附在她耳旁,咬耳道:“别乱看。”
    让严小多和曹时坤带女人来是他的主意,不想边悦尴尬或无聊。只是他没跟边悦解释,他们只是玩伴的关系,哪怕名誉上说是女朋友。
    酒喝到下半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众人口中的“易哥”——严易才出现。
    他一身衬衫西裤,一米八五左右,身材精瘦,带着无框眼镜,斯文干净。
    他的表情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表情,不过边悦觉得不是因为他人不好相处,而是因为工作时紧张的精神状态还没完全松弛下来,以及长期高负荷所带来的身体疲惫所致。
    “易哥。来,喝一杯。”陆言澈塞了一杯给严易。
    严易是他们几人中最为年长的,大了两三岁,加上打小就是少年老成——在他们顾着玩乐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地去医院实习,之后又成为医科生,读完硕士和博士。
    几人中,也只有严易敢训季明渊。
    既然他连季明渊都敢训,其他人就更不在话下了,尤其是严小多和陆言澈,见到他有时候都发憷。
    几杯酒下去,严易人也放松了,笑起来温润如君子,“边悦,他们都没规矩惯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他们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边悦噗嗤笑了,“好,谢谢易哥!”
    陆言澈和严小多对视了一眼,觉得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了。而且这易哥怎么回事,看边悦这么顺眼。
    怎么说,他们也是兄弟,她只是如衣服的女人啊!
    将近十二点左右,考虑到严易明天还要工作,大家就早早散了。临走前,严易还跟季明渊说了几句话,不过说的什么边悦没听到。
    边悦和曹时坤还有严小多的女朋友告别,她们脸上还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之后,笑着也和她告别。
    看着季明渊替边悦开门,陆言澈搂过严小多的肩膀,“小多,你认识二少这么多年,见过他给人开过车门吗?”
    这还用问?
    严小多懒得搭理他,拍了拍曹时坤的肩膀,“去下一场?”刚才没喝够,也没玩够。
    曹时坤摇了摇头,“明天公司有早会,你们去吧。”
    陆言澈和严小多点头,也没多强求。曹时坤和他们不一样,他这一辈儿任务还很重,不像他们,就是混吃等死也挥霍不完。
    严易叮嘱道:“别玩太晚。”
    “放心吧易哥。”
    曹时坤叫来的几个代驾把几人都各自送走,车子分别离开的时候,他透过车窗,看到季明渊正和边悦耳语。边悦脸上笑容浅浅,却让人觉得岁月静好,季明渊脸上浮现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曹时坤摇头笑了笑,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终究太奢侈,不是谁都有勇气挑战家里的。
    他不想失去拥有的一切。
    既然享受了家族的荣誉,就要承担家族的一切,这些都是基本规矩,破坏了,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次聚餐之后,边悦和季明渊就少有喘息的时间了。随着大部队演习的时间正式提上议程,边悦翻译官的任务也开始加重,多国部队参加,其中要联络的细节不胜枚举。
    季明渊也开始做战略布局,提士气,定初步方案,分析对手,选配合的人员……
    如此忙碌了近十天,边悦终于和季明渊在指挥营汇合。
    边悦到的时候,正看到几个士兵从季明渊营帐出来,都是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十分的不可一世。
    这紧张的气氛之下,这种气势,她这几天还真是第一次见。
    跟随在边悦身后的,其它过来打招呼的外国友人看到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莫非,a国对这次演习这么胜券在握?
    看来回去后,要告诉他们小心应对。
    打招呼的方式翻来覆去都是那几种,结束的时候,有几个参观人员提出,想在正式对战的时候,留在c军的指挥营观看。
    季明渊没有拒绝。之后寻了个由头将边悦留下,让自己指挥营的士兵将参观的外国友人送回去。
    边悦好奇道:“有必胜的信心吗?”
    季明渊看她,莞尔一笑,“谁都不会有必胜的信心。”
    边悦道:“可我看刚才出去的那些士兵,都是信心满满。”看起来就是要大胜仗的样子。
    季明渊笑着道:“不过是一点手段罢了。”
    两军交战,对指挥官来说,一条务必先行:战略上轻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
    气势要如虹,战术要度势。
    季明渊显然深谙此道。
    多国同时开展大纵深的演习,显然是十分壮观的,意义也非同一般。所有大军区的一号首长系数到齐,趁着这次演习想要学习的军官更是数不胜数。
    不过大家看的心情也都不一样,c集团军的人对于参谋部居然派出季明渊十分不满。
    这不摆明了是要放弃吗?!
    这样拖累整个军队,就算对方是******,是前一号首长的孙子,他们也不服!等着吧,这次演习结束,在所有大军区一号首长面前惨败,看姓季的还有什么脸在他们军区待下去!
    “d军这次是老闫带队,老闫之前可是和三个国家的人对战过,又是战术牛人,我看这次,他肯定能赢!”c军一个观战的高级军官道。
    “老方,你什么意思!d军现在也是咱们的敌人,你这是在给敌人长士气!”
    “老孟,你他妈少在这里放屁,这次我们军输定了!老子就是看好d军,至少d军不会丢脸丢到国外去!”
    老方这话一出,竟然得来不少人同意。老孟想冲上去打他,被身后的人及时拦住。
    门外,刚要进来的李副军是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恰好听到这一番话。此时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前军区一号首长季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