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华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再遇到秦钊。
    对峙的一瞬间,他有一丝回到当年的恍惚。当时两人同时追边怡,为了一分高下,两人对峙了不知道多少次。
    当时的南耀华飞扬跋扈,秦钊则是沉稳老成。
    两人怎么看,都该是秦钊更胜一筹,但是最后却是南耀华赢得了边怡的心。
    南耀华先开了口,“想不到,你还会回来。”
    “你自然不想再看到我,”秦钊淡淡嘲讽道:“我只是后悔,让边怡跟了你这样的人。”
    秦钊一身的修养,在面对边怡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悉数崩塌。
    南耀华冷笑道:“当年的逃兵,没资格说这种话。”
    秦钊眸底有沉沉的怒意,“南耀华,当年你承诺过会好好对边怡,可是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边怡的孩子会跟着她姓?!”
    a国的文化他清楚,而以边怡的性格会让边悦跟着她姓,必定是破釜沉舟了。
    南耀华在听到秦钊所说后,怔了一下。
    边悦真的是他的女儿?
    他今天来本也是为了确认这个的,只是此刻真的知道了,心中却是震惊又五味杂陈。
    他和边怡的孩子,他竟然有眼无珠到这种地步。
    只是在秦钊面前,南耀华还是维持了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边悦是他女儿这件事,“我跟边怡的事情,和你无关!“
    秦钊薄怒道:“边怡的事情当然和我有关,他选择了,你为什么还要辜负她!”
    如果爱,请深爱。
    南耀华自知有不对的地方,脸色沉沉道:“二十几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有许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边怡也不可能告诉你,我更不可能,我只能说,我有太多的无奈,边怡……也有错。”
    秦钊听到前面还觉得可笑,听到后面,就觉得恶心和愤怒了,“你无奈,那边怡呢?她选择你,你又知道她有多少无奈?!”
    边怡的家人经历过a国改革开放后最黑暗的那段时期,在父母不堪受辱自杀后,边怡独自在艰难的环境生存下来。
    当时的边怡虽然是高级知识分子,但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的缘故,处处受到欺压和迫害。这些经历,对于当年的知识分子来说,都是不愿意回忆的过去。有许多那时候的大家,都选择了移民海外,再不回国。
    边怡是完全有这个能力做出同样选择的。
    更何况,还有秦钊在。
    秦钊不是a国国籍,来去自由,又受高级礼待,要带走边怡是很容易的事。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边怡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南耀华。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秦钊尊重边怡的选择,并且不再回a国,一方面是不想让边怡为难,另一方面,是知道自己再看到她会放不下。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
    在知道消息之后,秦钊找人代孕了秦桑,秦桑的到来,才让他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秦钊摇头,“南耀华,说到底,你不过是在为自己那些无耻的行为找借口而已。比起边怡,你简直脏透了!”
    “住口!”南耀华沉着脸道:“我不知道边怡跟你说过什么,我也不想解释,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让第三个人插手!”
    南耀华一厢情愿地以为,边怡离开后还和秦钊保持联系。
    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对边怡又有了怒意,觉得她背叛了自己。
    秦钊道:“我真该庆幸边怡的女儿一直在她身边,如果在你身边,我无法相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南耀华道:“这些都与你无关。”
    “别想对边悦做什么,”秦钊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冷色,“从现在开始,边怡的女儿我来照顾,我才是她的父亲。”
    “你敢!”
    秦钊冷笑地看了南耀华一眼,“南耀华,二十年前你不知所谓,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怎么样。想发官威也要先看看对方是谁。”
    说完,秦钊单手插着口袋,一派贵族范,步伐优雅离开。
    南耀华此生最不想再见到的人就是秦钊,原以为这种情绪在经过二十几年后会归于平静,没想到此刻的感受却是翻倍。
    当年,南耀华能容忍秦钊的缘故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是。
    他大可以蔑视他。
    可是现在,听了秦钊的话,南耀华决定让人去查查他的身份。事到如今,他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科长,秦钊身份再高,也必定比不过他。
    想到这,南耀华的心平复了一些。
    抬头,看到楼号,南耀华又重新拧眉,还有边悦要解决。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别惹来麻烦最好。
    今年正是他五年期满调任的时候,如果出什么意外的话,一定会影响他的仕途。
    南耀华沉着脸上了楼。
    门打开,是边悦。
    不等南耀华开口,边悦便走出去关上门,礼节性道:“南书记,您来了,家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去外面谈吧。”
    南耀华皱眉,“这就是你对自己父亲的态度?”
    边悦听到这句,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南耀华会突然知道这个事情。不过也许是因为早有准备,所以边悦很快恢复冷静。
    “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很早就死了,”边悦收起礼节性的面具,冷淡道:“如果南书记还想谈的话我们就出去,不想谈的话,慢走不送。”
    南耀华眸色沉了沉,“这附近我不熟,你选地方吧。”
    咖啡厅。
    窗旁,视野很好。
    南耀华从坐下开始,就皱眉,“换个位置。”
    边悦看了他一眼,转头朝服务员招呼,“waiter!”说完,她才转头看向南耀华,“我觉得这里很好。”不想聊天或是不想听人说话的时候,还可以看窗外,完美。
    南耀华自知对边悦有些愧疚,所以想了想便忍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南耀华在边悦点单的时候问。
    边悦正打算点摩卡,听到他这么问,立刻换成了卡布奇诺——甜一点,保护心脏。
    “我的以后和南书记没有关系,我很快会离开,南书记不用担心。”现在她不足以和南耀华对抗,不会不自量力。
    南耀华却是不相信她的话,看着她道:“跟我回家,以后我会照顾你,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