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绝在武安国绝对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功绩,而是他的特殊。
    一般的皇子在成年之后,便封王开府离开皇宫居住,但是司空绝身为皇子,在十三岁的时候,便已经搬离了皇宫,有了自己的皇子府,据说是几十里方圆,举世瞩目,开了中原的先例。
    他十二岁出精,便开始纳妾娶妃,在正妃碧云郡主之前,还娶了侧妃若干,小妾若干,待到他十七岁政变失败,远走苍洱国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若干个女儿。
    真是想象不出,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竟然小小年纪便已经身居高位,拥有美姬无数,早早地成为了人生赢家。
    当司空绝一出来,那客厅之中已经站了一排排的美娇娘,个个如花似玉娇颜了得,都还是二十出头年华正好的时候,却一点不失当年的眉毛,想不到司空绝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便已经有这般的眼光了了。
    美人足足七八个,美人膝下,还有三四个五六岁的小萝莉,那也是个个如花似玉,长大了那也是跟她娘亲一般的绝色女子。
    “王爷!”
    “父王!”
    小大美人们一见着司空绝便兴奋地拥了上来。
    但司空绝看见那大小美人的时候,脑子里一炸,几乎是‘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头上了头顶。
    忙让人将那大小美人给挡了,下意识地去看夏锦华,见夏锦华那阴森森的目光从那一众美人身上流转了一遭之后,便落到了司空绝的面上,那叫一个凶狠了得!
    司空绝心尖一颤,宛若是灭世来临,似乎是小白兔装上了凶狠的大灰狼般的恐惧,正巧得南极来报:“头儿,世子和郡王来看您了。”
    “南极,奉茶,我马上便来!”
    司空绝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个无影无踪,留下夏锦华和那一众的美人大眼瞪小眼。
    “王爷!”美人眼巴巴地瞧着,那去见个客人还要用绝顶轻功,宛若洪水猛兽般瞬间逃窜的司空绝,个个泫然欲泣、娇滴滴、水灵灵,像是受了千万的委屈似的。
    夏锦华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命令冬奴将那群人暂时安置了。
    这大大小小的,若是赶出去,那对于司空绝的名声绝对是有害无益的。
    听闻司空绝落败之后,新皇将他抄了满门,但这些女子却还活着,显然是司空南有意放过一马,或者这些女子家中有些背景。
    如今,这批人从那武安国都城千里迢迢地来到苍洱国京城,那其中艰难不言而喻,至少凭这些人自己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阎璃去接的,那就是司空南送来的。
    只要是这两方送来的,便不是这么好赶出去的!
    无论如何,都是不安好心的!
    外院客厅之中,阎罗和阎璃来看司空绝了,见他一大早的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昨日的模样,还是非同一般的帅气逼人,便也放心了。
    与他说了会儿话,两人便也离去了,司空绝在客厅之中磨蹭了一会儿,想着用什么办法将这些人给赶出去讨夫人欢心,但还是准点去吃早膳。
    今日的早膳不是夏锦华做的,她带着身子,不想闻那厨房的油烟,早膳只是吃了点米粥青菜,便回房休息了,想来该是在生闷气。
    司空绝知道马上又是一场狂风暴雨,但还是去了。
    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在那房中盘旋着,三狗子吓得浑身的毛一炸一炸的,默默地缩在一个角落里。
    孕妇总是容易暴怒的,夏锦华生起气来,连皇上世子都敢扎,更别说是司空绝了。
    夏锦华在那房中正生着闷气,想砸东西,但是随便拎一件东西过来,都舍不得砸,那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当啊!
    正巧司空绝进来了,磨磨蹭蹭地过来,讨好道:“夫人——”
    “谁是你夫人,滚滚滚滚滚!”夏锦华暴怒,随手捡了个三点式的肚兜砸了过去,砸得司空绝一脸香气。
    夫人砸东西过来,司空绝不敢躲,只等那东西砸在脸上,滚到地上,才殷勤地捡起来,送到夏锦华的面前去。
    “夫人,您再砸!”还主动哀求道。
    “砸个屁!”夏锦华一推他,委屈十分,都要差点哭了。
    “一群小三带着孩子都找上门来了,我算什么!”夏锦华越想越委屈:“敢情我才是你包的小三一样!你个流氓,十二三岁你成个屁个家,毛都没长齐,你娶这么多干嘛!”
    虽然知道他是没办法去品尝他的三千佳丽了,但就是这般想着,夏锦华也不舒服。
    “是是是,为夫的错,为夫的错,夫人绝对是正房,唯一的正房,不是小三!为夫心里,只有夫人一个!”
    司空绝连声唤着,边摸着那还没有现行的肚子,边给炸毛的夏锦华顺毛。
    “你走开,我不想见你!”夏锦华别过了脸去。
    司空绝心疼,“夫人莫气,人来了,赶出去便是了。”
    “赶赶赶,人都送来了,是这么容易赶的吗!”夏锦华恼道。
    “夫人有气别憋在心里,来来来,摔个花瓶耍耍。”司空绝忙不迭地递过来一个花瓶,夏锦华曾说过,人们在愤怒的时候都喜欢摔东西,因为东西摔坏之后,人的心理会得到一种破坏之后的满足感,气也便会消去一些。
    他想着夏锦华素来便是爱惜这些家当的,又补充道:“摔坏的花瓶,为夫出钱!”
    “你出个屁!”夏锦华轻轻地给了他一巴掌:“你的俸禄都上交了,你有个屁的钱,这都是我的钱!我才不会和我的钱过意不去!”
    夏锦华素来霸道,司空绝每个月工资上交,曾经那风云万千的武安国一方悍将,竟然被调教成了一个连私房钱都没有的妻奴,可谓悲凉……
    但偏偏他甘之如饴。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摔你的还不等于是摔我的!”
    夏锦华越想越气,忍不住泪水飞溅,司空绝忙来帮忙擦擦。
    看着他的小心肝受气如此,他的心肝脾胃都跟着一起颤抖着。
    搂着夏锦华哄了半天,夏锦华才算是抽抽搭搭地消气了,他见夏锦华消气了,便将耳朵往那平坦的肚子上贴去。
    “咱们的孩子,现在在做什么?”他满面幸福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在干什么,”消气之后的夏锦华说话声音也柔软了几分:“太医说还小呢,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但司空绝觉得,自己能听见孩儿的心跳了,将耳朵贴在那肚子上,听了许久。
    夏锦华也明白这个孩子对他的意义,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亲身播下的种发的芽,很快就要结果了。
    听够了,他才坐起了身子来,看着那陪伴了自己几年的女人。
    从曾经的一无所有,到今日娇妻爱儿陪伴左右,一路之上,幸得有她陪伴。
    若是无他,司空绝这个性功能障碍者怕是还过着那毫无希望的日子。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连最简单的传宗接代都做不了。
    司空绝不在乎接不接那香火,只想和自己所爱之人,能有个爱情的结晶。
    这结晶,是他们奋斗了几年的成果。
    若不是她,他可能已经葬身在那熊出没密林之中成了游魂野鬼,若不是她,他可能今生也无法体会一个做男人的骄傲。
    “你看我干什么?”夏锦华扁着嘴儿,问道。
    “谁让夫人这么好看呢?”司空绝真是越看自家夫人,越是好看,真是恨不得将她整个拆开,混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打碎了重组成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去,好看的都在后院呢!”夏锦华别过了脸去,司空绝忙从后搂住了她,低声呢喃道:“再难,我们也要闯。”
    是啊,司空绝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地清除,得要狗皇帝手头的另一颗解药才行,但是那狗皇帝是不准备轻易送出那颗解药了。
    而且,他对于夏锦华的贪念,一时半会是消不去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而且还是这世上,最有权力的贼!
    前途,堪忧。
    夏锦华蹭了蹭司空绝的怀抱,拉着司空绝上床,补个眠,司空绝今日又没去上班。
    直到午间的时候,才听见冬奴来传话。
    “将军、夫人,午膳的时间到了。”
    夏锦华才幽幽地醒来了,孕妇总是嗜睡的,真想多睡一会儿,可是摸摸肚子里面的那个还没现行的小宝宝,夏锦华知道自己不能睡了,得起床,多走动走动,将来孩子才长得好。
    两人这两日都被折腾得身心疲惫,好不容易能安定下来,司空绝也是有些沉郁的模样,但两人还是携手出了房门去。
    他们住的院子是司空绝亲自设计的,厅室各种都设计得妥妥当当,有卧室,有阁楼,有书房,餐厅客厅,外间还有茅房,厨房则是在远一点的地方。
    这古代煮饭不方便,没有煤气天然气,只能柴火或者是煤炭,一顿饭下来,一身的灰尘,便只能离院子远一些。
    两人便只在院子里吃饭,冬奴将菜都传了上来了,因为夏锦华不喜欢太油荤的,大多数都是爽口的素食。
    一碗小米粥,一份虾饺,水晶包豆腐等,虽然不怎么想吃饭,但夏锦华还是努力地吃了一些。
    冬奴传菜的时候,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道:“将军,外头那些新来的姑娘们,在求见您。”
    冬奴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也知道司空绝的身份,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那些女子,便只能用个姑娘来代替了。
    听此话,司空绝身子一缩,便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气逼来,低下头,不敢看夏锦华那阴森森的眼。
    夏锦华尖酸地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武安国,本郡主说了算!叫她们给我等着,等本郡主吃饱喝足了再去会会她们!”
    冬奴应了,出去传话。
    夏锦华耐着性子吃了一些东西,全程司空绝都是龟缩着,活脱脱一个惧内小丈夫。
    吃完饭,司空绝打了声招呼便打马出府去了,他知道夏锦华一定能将那批前妻给处理好,这种场合,自己便没有出席的必要了,既然她心里气,让她去好生折腾折腾出气正好。
    见司空绝像是躲什么洪水猛兽般的打马离去,那正在府中练骑马的柳成龙叹了口气。
    “唉——”但这一声,却是一边的李欣格发出的。
    “欣格,你为何叹气?”柳成龙问道。
    李欣格摇摇头,道:“我看郡主和将军走到一起实在是太艰难了。”
    今日还在死不要脸的秀恩爱,明天就可能遇上什么事儿天涯两隔了,这夫妻,活得真是坎坷。
    可不是嘛,他们日日在府中恩爱了得,可是一会儿,司空绝身陷密林了,一会儿夏锦华又滚下悬崖了,一会儿皇帝又来搅合了,真是一路走来,一路血泪。
    自从入了京,一切都变了,变得更加艰难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秀恩爱,死得快?
    如今又来了一群司空绝曾经的妻妾,还带着孩子,竞争力比夏锦华还大,只盼司空绝能够坚持本心不忘初衷,别负了夏锦华才是。
    但李欣格想的却又是另外的,夏锦华和她一样都是现代穿越而来的女子,最受不了的便是一夫多妻,若是让夏锦华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她肯定会疯。
    如今,司空绝的妻妾都进门了,而且还带了孩子,想来她心中肯定是不好受的,而且对方毕竟是司空绝曾经的妻妾,还有孩子,司空绝对他们难免有情,两人怕是……
    “唉……”
    李欣格又叹了口气。
    另一边的会客厅之中,夏锦华正坐在那主位之上,堂下坐着司空绝在武安国的妻妾们,个个容貌绝美,姿容华丽,还带着孩子,且都是女儿,那女儿也是个个美貌,有着几分司空绝的容貌。
    那都是替身的孩儿,司空绝手眼通天,竟然能够寻到若干个与自己十分相像的替身来,而且还是纯天然的,无后天加工,所以那些替身的孩儿一个个都长得像那替身,也跟司空绝本尊有几分相似。
    这些女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夏锦华,个个姿态了得。
    司空绝被满门抄斩之后,府中成群结队的妻妾们也被杀了不少,但其中有些运气好的存活了下来。
    这些妾都是有背景的,家族曾经投靠在司空绝麾下,为司空绝效力,但后来,司空绝被司空南算计得众叛亲离,这些妾的家族也早背叛了司空绝投靠了司空南,因此,后来,司空绝为了显示自己的大肚,将这些妾留了下来。
    一同留下的,还有司空绝的‘孩儿’们。
    但现在来的都是女儿,或许是因为女儿不存在什么威胁,才被留下来。
    那个个女儿藏在自己母亲的身后,用那畏惧的眼神看着夏锦华,但夏锦华分明看见,那些女儿的眼中,却藏着几分得意和高高在上,仿佛曾经的夏锦华,看夏蒙忧的那些贱妾。
    一数人数,妾足有八位之多,带了四个女儿来。
    看似那些女儿,都有五六岁了。
    看来他们还是不知道司空绝不能生育的事情,或许知晓一些,但是现在,她怀孕了,司空绝不能生育的谣传也不攻自破了,所以个个看夏锦华,都带着几分傲意,因为她们有孩子,有孩子就代表有一切,而夏锦华肚子里的,能不能生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夏锦华端着白开水,淡然地吃着,实则是在等她们先说话,那先说话的,定然是那批人里面地位最高的。
    见夏锦华不说话,只顾吃水,那些妾们目光便不禁四处漂移,几番交涉之后,一个女子首先站了出来,那女子穿了一身洁白素雅的衫裙,整个人清新淡雅,宛若十里荷塘里一朵纯净美丽的白莲花。
    对了,果真是一朵白莲花!
    夏锦华冷冷一笑,专心听着,见白莲花淡然无比,宛若神祗,似乎是无欲无求地道:“妹妹的事情我们也听说过了,如今,我皇得知安亲王爷未死,我等姐妹奉了吾皇之命,前来迎接王爷回国,望妹妹不要阻拦。”
    夏锦华不说话,假装没听见——原来是那司空南送来的,看来他是想用美人计了,用这么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将司空绝给哄回去。
    不,还有这群小美人。
    夏锦华看着那一群粉琢玉雕的小女孩儿,不曾言语,听那白莲花忽然笑道:“妹妹果真是风姿绝顶,难怪王爷都留在这苍洱国不走了,不过,妹妹不用担心,等回国之后,王爷定少不了你侧妃之位。”
    夏锦华还是不说话,等着她将话一次性说完,吃完水,又接过了一个账本来瞧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白莲花的面色越发阴沉,但到底是白莲花,有些功底,忽然那娇躯便是一个颤抖,眼中冒出两点泪花来,“当年王爷落难,嫔妾等俱是不知,还以为王爷真的已经去了,本想追随王爷一道去了,但想着王爷骨血还在人世,便只得苟活下来,幸得嫔妾多年来曾放弃,如今,叶儿和芳儿都六岁了,也终于是将王爷等回来了,想来王爷都好些年不曾见过叶儿了,不巧的是叶儿最近感染了点小病,在武安皇宫之中由太医医治,临来之前,便盼着王爷早些回去呢,他已经好几年不曾见爹了。”
    叶儿!
    司空绝的‘长子’也是独子!
    原来,那司空南送这些姬妾来,便是这么一个目的。
    用独子逼迫司空绝回武安国!
    但司空南不知晓,那所谓的叶儿并不是司空绝亲生吗?
    难道碧云郡主不曾将事情全部交代吗?
    或许,碧云郡主知道得也不是很多,司空绝不举那是天大的秘密,就算是那些替身也不一定知晓,只是知晓他从来不去后院之中宠爱他的妻妾们。
    但不宠爱妻妾,有很多种原因。
    所以,司空南应该是对碧云郡主半信半疑,所以,才将那叶儿当做人质放在宫中,故意传信让司空绝知晓,逼迫他回国。
    但现在,武安国派杀手刺杀阎璃,导致两国关系彻底破裂,这群武安国安亲王爷的妻妾们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到了苍洱皇城,算那时间,应该是在司空南知晓司空绝身份之后,而且两国关系还没有破裂的时候便送出。
    但是他们到达苍洱国的时候,两国关系已经破裂了,但阎璃还是将她们接收了,纵然他知道司空南派她们来的原因。
    他知晓司空南的计策不可能会起作用,但还是将这些人送来了,只有一个作用——破坏夏锦华和司空绝的婚姻幸福!
    狗皇帝!
    老娘要是有一日被逼进宫,若不成妲己,便就是褒姒,再不济,也做个杨贵妃,祸你一国!逼急了,老娘当武则天!当不了武则天,也做个慈禧,卖你全家!
    夏锦华心中阴森森地想着,那白莲花见夏锦华还是无动于衷,察言观色,擦擦眼泪,装作是坚强的模样,便笑道:“好在王爷现在回来了,吾皇甚是想念,如今王府之中,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等姐妹也搬进去了,叶儿的病大概也好了,便只等王爷回去了。”
    夏锦华才终于是放下了账本,道:“原来如此,只是你们这么老远跑一趟,便就是来带这几句话不成?”
    “此乃皇上口谕。”白莲花恭顺淡然的眉眼之中带着几分自信和骄傲。
    这些女人啊,或许知晓司空绝回去之后的遭遇,或许不知晓,只知道贪享荣华富贵。
    这世间,有几分真情?男人空口白眼,许一世荣华恩宠,可眨眼便已经迎娶新人,可又有几个女子是真心的?嫁给男人,不就是贪图荣华富贵吗?
    想是那司空南是许了什么诺言,她们才甘心来此,或者是被强逼的。
    “武安皇帝曾经是来聘请将军回国担任安亲王一职,不过将军已经拒绝了。”夏锦华一字一句,稳坐主位,十足一个主妇的模样。
    白莲花早已经知晓了此事,但还是表现出了惊愕的神情来:“王爷与吾皇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我武安还少不得王爷,为了武安百姓不受戎狄侵犯,想来王爷心中还是十分愿意归国的。”
    她又接着道:“王爷归国乃是武安百姓之所想,望妹妹为了武安百姓,不要阻拦我等劝说将军归国。”
    夏锦华吐了一口气,默默腹诽,自己还成罪人了。
    正是说着话,一只小白点从夏锦华的袖子里面钻了出来,正瞅着那些个妾室,众妾一惊,但是立马便认了出来。
    那是司空绝的灵鼠啊!
    夏锦华第一次见三狗子的时候,它落魄成了一只灰老鼠,洗干净之后是白花花的,但后来,被染成了滑溜溜的,从熊出没里面出来,便随着众人绿了,染获取的时候忘记了通知它,它便绿了很久,直到最近,才将它染成了白色,回复本体。
    众人没想到,司空绝的灵鼠竟然出现在夏锦华的身上,那说明这名女子得宠了得啊!
    众人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夏锦华站起身,用那不容斑驳的语气道:“众位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武安国人才辈出,不缺将军一人,将军已经习惯了在这苍洱国的生活,近期不打算回归武安了,我会安排各位夫人早日归国。”
    白莲花也忙站起身,道:“若是王爷不归国,那我等便不会走!”
    众妾异口同声:“王爷不走,我们便不走。”
    “随便你们!”
    夏锦华说着,提步往外走去,但身后,却听那白莲花忽然一喝:“夏锦华,本宫命令你站住!”
    哟!摆谱了!
    夏锦华果真是站住,回头,看那白莲花,见那方才淡然的脸已经布满了威严,喝道:“夏锦华,我知晓你,你却不知晓本宫,本宫乃是武安先皇赐婚于王爷的侧妃,本宫已经为王爷诞下一子一女,在王府之中,本宫说一不二,本宫,现在命令你,带本宫去见王爷!”
    这女子名叫白沫如,乃是武安国当朝太师之女,她本人是武安朝内出了名的才女,才情了得,又是绝顶容颜,当年可是司空绝亲自去求的婚事,求先皇将白家长女赐婚与自己做侧妃。
    先皇可是喜欢这个儿子得很,便大笔一挥,赐了这门婚事——于是,司空绝又成功地将一名良家妇女拉入他的大火坑里面。
    以前的司空绝还真是个冷血的玩意,一个替身不能满足他的诸多需求了,他还准备了好多个,一个替上朝,一个替出席各种宴会,一个替去后院ooxx,一个替出巡,一个月换班,大家轮流上,简直其乐融融!
    这群女子还真是可怜,都不知道,自己都被多少个替身给睡过了,还一心以为,自己是皇子面前的宠妾。
    夏锦华回头,冷笑:“你想如何?”
    白沫如将下巴一抬,摆出了大义凛然的模样来,道:“王爷是武安国的王爷,不是你夏锦华一人的王爷,你若是为了一己之情欲,将王爷陷于苍洱而乐不思蜀之境,最终,害的将是我武安的万千百姓,而你夏锦华,将成为历史的罪人,成为我武安国的罪人,必将遗臭万年,若是你现在悔改,劝说王爷迷途知返,你尚还有补救的机会。”
    夏锦华‘呵呵’一笑,见那白沫如瞬间似乎高大许多的身板,内心却冷嗤——好一个忧国忧民识大体懂大局的才女!
    跟白沫如一比起来,夏锦华就是个渣,只知道拉着自家男人风花雪月,将一条活生生的狼,磨成了一条毫无斗志的狗。
    司空绝本该是镇守边关守卫武安安宁的将王,如今,却成了偏安一隅的苍洱国将军,甚至将军都不算,只是一个兵部芝麻官。
    实在是误人!
    但夏锦华就是如此自私,她不想管什么天下,不想管什么黎民,在其位谋其政,她不是皇帝,她只是普通人,只想操心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家。
    但她还是调转了方向,走向了那凌然大意还不曾褪去的白沫如,冷声笑道:“好一个武安国才女,但是你可知晓,如今武安国正秣马厉兵,大军直指苍洱国境内,两国关系已经势成水火?交战就在眼前,你以为将军还能回得了国吗?你是才女你有本事,那你便去去劝说当今皇上,让皇上放我们一马,我保证将军立马跟你们回国当王爷!”
    一瞬间,白沫如脸色惨白,大概是没想到过这一层,她是才女,只会吟诗作对装逼当白莲花的才女,但是在大事之前,什么都不懂。
    夏锦华已经离去,还留下了话来:“我和将军都不过只是人质,将军府朝不保夕,兴许什么时候就要当今皇上给抄了,未免殃及池鱼,你们想走的便走吧,本夫人绝不阻拦。”
    不就是多了几个小妾进门吗,她这府里头也从来便不缺小妾!
    早晚打发出去!
    夏锦华已经走了,白沫如站在那堂中,袖下粉拳紧握,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本是天之骄女,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郡主如此奚落,竟然敢将她的大义凛然,将她的顾全大局,将她的忧国忧民看得如此不值一提,实在是可恶!
    等到将来自己再得宠之时,定让她生不如死!
    那其他的姬妾们看见她如此,心中恐惧,纷纷抱着自己的孩子后退。
    白沫如是太师之女,以前在皇子府之中,便就是最受宠的一个,而且生了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那男的便就是司空烨,小名唤作叶儿,是皇子府的长子,她母凭子贵,得宠了得,握着掌家权,府中小妾们任由她打杀,皇子也是不过问的,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将她如何。
    此人面上是淡雅,似乎是与世无争,又通晓大理素来得宠,但实则心狠手辣,府中的小妾们见她如同老鼠见猫似的。
    司空绝落难之后,她因为母族的关系活了下来,司空南将她和一双儿女接入了皇宫之中,对外说是不能愧对了皇子遗孀,其实……
    白沫如能活到今日,除了母族的关系,自然是少不了她自己的努力,一身好皮子,新皇见了,自然是怜惜。
    总之,就算没有那替身的事情,她也不干净了。
    众妾心中鄙夷,但是面上却对她恭敬了得,当下,便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侧妃娘娘,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沫如已经恢复了那白莲花般的淡雅面容,淡漠一笑:“这女子不知好歹,完全未将我武安国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王爷若是想归国,这小小的苍洱如何能困住她,我等且等几日,不信见不到王爷,等见到的王爷,王爷自然是愿意与我等归国。”
    众女子面面相觑,也只有这般了。
    如今,夏锦华掌家,府中都是她的天下,她们外来,如何与她敌对?且等了时机,王爷一定会想起她们来的。
    到时候,一定要争过夏锦华,将王爷劝说回国去。
    府中暂时安宁下来,司空绝只是去兵部签个到,便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去东门下最大的菜市场转了转,瞧见有果农拉了一板车的橘子在卖,忙拥上去,问了价格。
    这个季节,已经有橘子出产了,正是新鲜的时候,价格也不是太贵,想着夏锦华现在肯定是爱吃橘子,司空绝便站在那板车前,一个一个的精心挑选,南极拉着布口袋,在一边接着。
    众人只瞧见一个绝美得不似凡尘之物的男子在那处挑选橘子,像是个从天而降的仙人,众人都远远地围着,众多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们,便开始议论开了。
    “哟,你瞧,那是谁家的俏相公,在选橘子呢!”
    “瞧人家那俊的,笑得多好看,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是啊,一看就是家里夫人有喜了,亲自来买橘子呢!”
    司空绝听那话也乐了,但觉得自己更有福气。
    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来,低声道:“快走快走,那可是不是你们能议论的,那是可是当朝将军,曾经武安国的鬼刹七皇子呢!”
    “啥?他就是武安国那个吃肉人的吃皇子!一点都不像啊!”胆儿肥的大妈们不走,反而是围着争论得越发激烈了。
    “这传言有误啊,不是说七皇子长得青面獠牙活脱脱是个吃人鬼儿投胎吗!”
    “看人家分明是个俊俏郎君,谁乱传的!”
    “大妈我瞧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一看这小伙子就是个好人,谁嫁给他,就是谁的福气!”
    ……
    司空绝听了,颇为自豪,选好了橘子,提拉着一晃一晃地回家去了。
    想了会儿,又去回春堂里头,问了一个孕妇食谱来,便照着那食谱去买夏锦华最喜欢吃的东西,但买得也不是很多,怕夏锦华吃下去干看着,看了徒增伤悲。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余斜的一点阳光将归家的司空绝身影拉得老长,他像只归巢的倦鸟,归心似箭,心中想的只有那府中的美娇娘,和美娇娘腹中的孩儿。
    “将军回府咯!”不知道是谁一声畅快吆喝,忙不迭地有人来给他拴马,厨房的将他手中的菜给接了过去,司空绝自是携着一口袋的橘子,往院中去了。
    五狗子见着司空绝,仰天一阵长啸,几只小狼崽围着司空绝一顿摩擦。
    但是司空绝一进院子,便瞧见夏锦华狠狠地将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女儿往一边推去,白沫如一声尖叫,将那孩儿给拼死护住,哭喊道:“郡主,妾身知晓你等容不下我们,可是将心比心,你的孩儿是人,我的孩儿难道不是人吗?你为何要苦苦相逼,非除了我的芳儿不成,她也是将军的子嗣啊!”
    “住口!”夏锦华愤怒,狠狠一巴掌给那白沫如扇下去。
    白沫如宛若一朵风中无助的白莲花,被扇得扑在地上,正巧看见那门口的司空绝,如同是见了救星般的,软软地唤了一声,“王爷——”
    那方才还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儿,也哭哭滴滴地朝司空绝跑来:“父王救命!姨娘要杀女儿!”
    活脱脱一副主母虐待小妾,意图谋杀庶女,却被主人撞见的场景!
    ------题外话------
    不仅仅是前妻,还有各种父不详的小包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