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耐心地等陈芬哭完,才开始提问,“你是不是陈明面前哭诉抱怨刘向上拒绝你的追求?”
    “那是我哥,我难过,要哭一下都不行吗?”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但是……”
    “你是不是了‘哥,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要为我做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这句话?”
    “我是了,但是我没让我哥把刘向上打成那样……”
    “那天打了刘向上的其他几个年轻人,是不是叫你‘芬姐’?”
    “是,是我哥让他们这么叫的……”
    “行了,你签字吧。”身穿制服的黑面检察官将笔录推过去给她看,“你可以再核对一下,有没有问题。”
    “我还有话要,我是冤枉的,是我哥他们干的,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动手……”陈芬叫苦不迭,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把她给抓起来。
    “废话少,笔录核对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检察官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陈芬闹不明白自己一时冲动,怎么就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早知道她就不该喜欢上刘向上,又或者别把他的拒绝当一回事。
    “同志,同志,我会被判刑吗?”她可怜兮兮地哭着。
    “不知道,要看法院怎么判了。”检察官面无表情。
    陈芬教唆陈明团伙进行犯罪的事实很清楚了,她就是故意伤害的共犯。
    “刘向上还躺在医院里,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清醒,你不对他感到愧疚,还在这里关心自己会不会判刑?”
    “他又不是我打残废的,我为什么要觉得愧疚?”陈芬振振有词,也许她愧疚过,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自己要坐牢的恐慌冲淡了,“又不是我干的,你们不能把罪名栽到我身上来,我一根手指都没碰刘向上,他还推过我呢,他告我,我也要告他!我要告刘向上推了我……”
    “你还真是无可救药。”检察官一哂,特别看不起陈芬,这种女人就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你们就是故意偏袒刘向上,就因为他是副市长的弟弟,才故意栽赃陷害我的……”
    “陈芬,你讲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就能够负责任,明明是我哥他们打的人,你们凭什么让我坐牢?”
    检察官都无语了,她的哥哥还知道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帮妹妹脱罪,她倒是毫不顾念什么亲情,“如果不是你,这件事根就不会发生,你哥哥不会伤人坐牢,刘向上也不会被打得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你没亲自动手,就一点都没有错了?”
    “我有什么错?刘向上伤害了我,难道我还不能难过吗?我还不能向我哥哥抱怨几句吗?他去打人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押着他去打刘向上的。”
    “你是没有押着他去,但是你教唆他去了,你知道教唆犯罪的后果吗?你不仅是共犯,还是主犯。”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没有!我没有罪!我不能坐牢!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坐牢?”陈芬几乎是绝望地吼叫着。
    看着被带回去的陈芬,两个检察官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问过刘向上一下,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就冲着她这种态度,我要是当事人,也不会原谅的。”
    “她哥哥都比她讲义气,还知道关心妹妹几句,她这个做妹妹倒是恨不得哥哥替自己把罪责都给担了。”
    “被惯坏了,蛇蝎美人,刘向上当初也是够倒霉的,被这种女人看上了。”
    “长得挺不错的一个大男孩,又是大学生,那么出挑会被女孩子喜欢也不稀罕,偏偏被这种女人喜欢上了,还真是场灾难。”
    “好像到现在还没醒吧?这都好几个月了。”
    “醒是醒了,但是这里,”一个检察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大清楚了,连完整的话都不出一句。”
    “挺好的一个年轻人,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就这么放过陈芬的确不过去。”
    “刘市长已经算是很克制的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句都没有多问,上次副检察长过去向她汇报,她也就只了几句感谢的话,其他的什么也没。”
    “别忘了她也是学法律的,咱们该怎么做,能做到哪个地步,她比我们还清楚,她什么都没,就明咱们做的没错,她又何必多什么。”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想得这么开的,利用权力向咱们施压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
    “是啊,不过他们怎么能和刘市长比,她是高级知识分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拎得清啊,从她父亲的事情就能看出来,换成别人早就用钱用权把事情压下来了,哪里会像她这样把事情摊开了让所有人知道。”
    “扪心自问,我要是她,还真做不到这一步,不容易啊,这件事给她造成的影响那么大,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人在议论这件事,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功劳都快被这件事给毁得一干二净了,她明知道这件事对自己不好,还是那么做了,可见真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我真挺佩服她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当初她把事情压下来了,也总会有人知道传扬出去的,她在长福县抓干部作风抓得那么紧,如果她自己以权谋私,别人还会服她吗?”
    “话虽如此,可当时能够做出那样的决断不容易啊。”
    “所以她是刘市长啊,传她又要提拔了。”
    “不可能吧,她才刚当上副市长没多久啊,父亲之前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影响挺坏的,会这么快提拔她?”
    “怎么不会?你看看她这一路走得不都一向比别人快吗?刚过三十就当上了副市长,怎么可能不趁着长福县这股东风继续往上走?”
    “她也该提拔,虽然年轻,可是她有能力啊,在哪里都能把工作做好,人品又正直,这样的人不提拔,那提拔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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