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事先好啊,你虽然是研究生,但是回来之后可别像你在京城一样,去什么大学教书,老老实实地给我从基层干起,你不适合坐在书房里搞研究,就适合下去做实事。”人还没回来,赵兰舟就给她压担子了。
    “你胡些什么啊?”史红不干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学历又高,你让她从基层干起?这不是明摆着磋磨人吗?”
    “玉不琢不成器。”赵兰舟笑道,“她就适合从基层干起,我这是为她好,基层是最磨练人的,把方方面面处理好,学了一身的领,今后在哪个位子上都能合适。”
    赵兰舟多年来一直很看重她,培养她的用心程度丝毫不逊于对自家子侄。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刘好好和他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你们俩啊,想得太简单了,好好马上就要成家了,等她毕业了,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让她带着孩子下基层?还是抛家弃子自己下基层?看你不被庄老爷子骂死,就连南生都得和你翻脸。”史红受不了地看着他们俩,他们俩看起来精明,其实毫无生活经验,身为女子,就算再有雄心壮志,到头来还不是为家庭束缚?
    见他们静了下来,谁也没话,史红语重心长地对刘好好,“我知道你们会有很多女子不顾家庭,努力拼搏,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这样的榜样满大街都是,我也看多了。但是现在看起来是很风光,等过二三十年她们孩子大了,你们再看看吧,从没有母亲的陪伴,她们的孩子能没有怨言?她们今后的晚年会幸福?好好,阿姨是过来人,给你一句良心的建议,孩子的时候,尤其是三岁之前,不要离开他,尽量把他带在身边,人家三岁看老是有道理的,三岁之后孩子上幼儿园了,你再把重心放到工作上也不迟。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点,立军又在部队,你总不能让他来照顾家庭吧?所以老赵让你一回来就下基层,我是坚决不同意的,起码得让你把孩子带大了才行。”
    刘好好和庄立军面面相觑,虽然快结婚了,可是孩子的事情,他们还真没多想。
    “谢谢史阿姨。”刘好好诚恳地道谢,不管她是否赞同史红的想法,史红都是一片好心,否则人家何必和她这些。
    “妇道人家,别以为好好和你一样胸无大志,”赵兰舟却一脸不屑,“好好,你别听她的,谁女人就该以家庭为重的?这么多女英雄、女科学家的,个个都有自己的事业,谁女人就该被孩子困住的?什么三岁之前把孩子带在身边,也是一派胡言,我们家几个孩子不也早早送去托儿所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问题。还有南生,他一生下来就被送到刘老爷子那儿养着,不也没有母亲在旁边照顾的,你看他现在不也挺好的?所以,我最烦这种理论,就像女人家的裹脚布又臭又长,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些,最可笑的是这样的理论,还是由一个女人自己出口的。我们有心解放妇女,妇女倒是心甘情愿把自己束缚住,怪谁?”
    虽然刘好好对不要把孩子带在身边的法不敢苟同,但是却不得不赵兰舟这番话酣畅淋漓,到她心里去了。
    史红被他怼得面红耳赤,“这些教育理论是有依据的!”
    “什么破理论,鬼依据,”赵兰舟嗤笑一声,“要理论,我也有理论,父母是孩子的榜样,父母努力工作,树立起优秀的榜样,孩子自然会有样学样,要不然怎么有句话叫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句话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还有还有,虎父无犬子……”
    “赵兰舟!要不是我牺牲自己的事业,你以为你能在外面安心工作,你现在倒是振振有词地解放妇女了?”史红怒气冲冲,差点拍案而起。
    赵兰舟的气势锐减,但还是嘴贱地想要补一句,你也没什么事业……
    “咳咳,”庄立军看苗头不对,连忙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针锋相对,“赵叔,史姨,我们还没结婚,现在谈孩子的事情太早了点儿,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事等到时候再也不迟。”
    赵兰舟和史红总算停下了争执,史红没好气地白了赵兰舟一眼,“这个死老头子,总爱和我犟嘴,我和他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到一块儿去。”
    “史红同志,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赵兰舟声嘀咕着,史红一发火,他就怂了。
    刘好好算是看出来了,别看他们年过半百,但还是一对欢喜冤家。
    “不过立军啊,我可先把话在前头,你们虽然马上要结婚了,但你不能要求好好牺牲自己的事业来成全你,这样做太不公平了!”赵兰舟对庄立军正色道。
    庄立军也神色一正,“赵叔,您放心,我绝对支持好好。”
    他和赵兰舟不同,赵兰舟觉得刘好好就应该在事业上努力拼搏,他却无条件地支持她的任何选择,无论她是选择拼搏事业,还是享受家庭的温暖,只要她愿意,他就毫无怨言地支持。
    赵兰舟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随即又和刘好好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老家永乐县那里让我很头疼啊,走-私偷-渡的重灾区啊,你就是永乐地人,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之前我表哥就是因为走-私被枪毙了,他算是第一批做这件事的,那时候大家都骂他,他是大坏蛋,这几年风气转了,这事儿倒成了时尚,不少人眼红这桩生意,想方设法地加入,的确是越做越大了。”刘好好顿了顿,“我们大目村不靠海,还稍微好一些,靠海的那几个村子,风气极盛。我听他们喜欢用舢板出海,尤其是选在月黑风高,海面上风浪最大最危险的时候出去进行交易,可以是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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