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姨,这个时候我去探病不合适,庄爷爷之前特地交待过您了,让您别把他住院的事情传出去,结果您当着他的面应承了下来,转身又告诉我了,这不是明摆着阳奉阴违吗?他老人家不会高兴的。”
    “可是这事也不一定是我传的啊,整个医院都传开了,哪里瞒得住?我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呢。”苏素云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庄见明了,这老人家的脾气真是古怪到让人猜不透,他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结果瞒来瞒去只瞒了她一个人,就算他不喜欢她也不该这样不给她面子,还有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别人瞎传,他怪不着,但是您对他的话阳奉阴违,他是一定会责怪的。”刘好好态度坚决地,“您放心吧,这件事和我们的关系不大,他要是生您的气,您去看他的时候,他就直接了,不会让您不要外传,可见这件事不仅和我们无关,还是一件会影响庄家名声的事情,所以他不想让您传出去。”
    “你知道是什么事?”
    “这我哪儿知道啊,天天呆在学校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庄爷爷住院的事儿呢。”
    “难道是和宋晓悦有关?”苏素云觉得她的有道理,只能靠自己动脑猜测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瞪大双眼,“我就觉得奇怪,她好端端地去疗养院做什么,她年纪轻身体又好,怎么会心甘情愿去那种地方,不会是犯了大错,被老爷子强行送过去的吧?”
    刘好好已经习惯了她的迟钝,“庄爷爷和宋奶奶之间的事情,我们最好避嫌,庄爷爷和宋奶奶那么多年的感情,之前庄理出事的时候,都舍不得把她送走,现在下了决心送她走,心里肯定很难受,我们要是再往他面前凑,这不是现成的出气筒吗?到时候他一生气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那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
    苏素云想了想觉得她的很有道理,庄见明看她一向不顺眼,还真不准会迁怒于她,反正她已经尽到了做儿媳妇的义务,该探望的也探望了,是老爷子交待她不要把事情传出去的,她保持沉默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何必巴巴地上前吃力不讨好。
    虽然她心里还有一点点异样,可不得不承认刘好好的脑子就是好使,她想不通的事情找刘好好一问,就全都迎刃而解了,有刘好好在,她连动脑子的力气都省了。
    庄立红转了转眼珠子,“爷爷被气倒的事儿会不会和好好被人打有关?他们查出来宋晓悦就是幕后黑手了?”
    虽然她也觉得如果只是刘好好被打的事情,还不至于让庄见明发这么大的火,但不得不听宋晓悦被送到疗养院去了,她的心里真是爽翻了,真是恶有恶报!
    “我早就过是宋晓悦干的,你爷爷还不相信,把我骂了一顿……”苏素云一脸嘲讽,“十有八九是被我中了,老爷子也觉得丢人呢。”
    “可是公安局那里也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庄立红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好好,你一直没接到消息吧?”
    “没有,”刘好好微微摇头,左手下意识地在额前的刘海处摁了摁,她最后还是没有去找京剧团的妆发要假发遮掩,只是剪了一撮厚厚长长的刘海盖住了额前的伤,用粉遮住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好转了不少,但是这段时间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总会不自觉地去扯自己的头发遮掩。
    “我找个时间去公安局问问。”苏素云越想越觉得是宋晓悦在后头搞鬼,她不敢去惹庄见明,去公安局探问消息还是敢的。
    “我早就让好好去问了,她都不同意。”庄立红狐疑地看着刘好好,“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如果背后的主使者真是宋晓悦,我们能怎么样?天天去问,倒让庄爷爷觉得我们在逼他,至于那些混混自然会得到惩罚,我们问不问都一样。”刘好好避重就轻地。
    苏素云和庄立红都是一脸狐疑,之前刘好好还要给自己讨回公道,现在却连问都不敢去问,这孬种的模样实在不像她,而且宋晓悦这回真的被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虽然她们到现在对她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一脸莫名,但要刘好好不知道,她们是不大相信的。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庄爷爷不会希望把事情闹大的,我们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至于宋晓悦,她进了疗养院,就再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刘好好笑眯眯地。
    宋晓悦再也不可能仗着庄见明夫人的身份上蹿下跳,给庄南生一家添堵了,她的目的也算是已经达到了,穷追猛打,耀武扬威不是她的风格,否则还真有可能惹怒庄见明。
    被送到了疗养院的宋晓悦起初很不甘心,成天想着要回庄家,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因为牵扯进弟弟的走私案而翻船,自己不过是给他牵了几条线,搭了几座桥而已,事情做得很隐秘,怎么就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她孤零零地住在疗养院的楼里,除了专业的护理人员,就再也没有人来,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那些天天捧着她,奉承她的人,甚至连和她话的人都没有,那些护理人员每天都是一副制式的表情,给她送饭洗衣,给她量血压测体温,在生活上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吝于和她多一句话。
    这样的生活几乎要把她逼疯了,她试过嚎哭,试过哀求,试过绝食,什么样的手段都试了一遍,结果那些人连眉毛都不动一下,仿佛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伎俩,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去。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疯了,她披头散发地抓住一个护理人员,面目狰狞地,“和庄见明,我要离婚!他要什么尽管拿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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