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周京师的局势动荡,随着周显辰这位皇帝,不住宫院住王府后,朝堂的紧张氛围就更浓厚上了不少。
    但无论是陈后下旨,还是太后一党的大臣,跪在摄政王府外,死谏周显辰回宫。
    但都被周显御以皇帝身体迁安为由,强行挡在了府门外。
    甚至于闹到最后,陈后都给萧易明,萧易军兄弟二人下了命令。
    叫他们领军进京,就是抢也得把周显辰从摄政王府夺回来。
    萧家军兵力雄厚,若真硬敌,周显御的京军营根本兵力不够,难以应付。
    也亏得这关键时刻,千里迢迢从北戎赶来的和亲队伍总算是到了。
    而紧随其后的镇国军团二十万大军,也叫周显御的实力瞬间雄厚起来,更是与萧家军也有了一战之力。
    因此事情闹到最后,双方都互相忌惮,也没人愿意先动手。
    因此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而周显辰到的确如萧瑾萱原本设想的一样,成功的留在了王府内。
    转瞬间萧瑾萱已经在大周呆了一月有余了,四月中旬的天气,不但阳光更显明媚,就连早春季节的花,都竞相开放了。
    而随着北戎和亲大军一到,萧瑾萱这位长德公主,也成为京师人尽皆知的存在。
    尤其是萧瑾萱,当众赏了季凌风三记耳光,打的对方哑口无言,半点脾气都不敢有的事情,更是传的满城风雨。
    人们都竞相议论,说北戎国本就彪悍勇武,而那运嫁来的长德公主,也是泼辣霸道的厉害。
    虽然如今的萧瑾萱,在长平的名声,简直犹如母老虎般叫人生畏。
    更有人觉得她太傲慢无礼,不把整个大周放在眼里。
    而且陈后一党的大臣,还以此递上了奏本,要联名弹劾萧瑾萱,叫对方离开大周,为的实则是削弱周显御的实力。
    但对此萧瑾萱给出的态度,却是嗤之以鼻,根本没当回事。
    并且更是放出话来,只要大周将镇国军团二十万兵马击败,那她就心服口服,甘愿回到北戎,绝不留在大周一日。
    可对于萧瑾萱这强硬的态度,大周朝廷这边却不敢接此话头了。
    毕竟二十万大军,有萧家军在想要镇压并非难事。
    可若因此惹恼北戎,给对方一个发兵的借口,那这个后果却是大周承受不起的。
    因此这些日子,萧瑾萱可真算得上是,大周京师最无人敢惹的一位正主,所以日子到也过的悠闲自在。
    而今日一早,因为周显御这几天赶赴京军营,而独自用膳的萧瑾萱。
    忽然就见得白楚从门外脚步极快的走了进来,当下她就知道,对方定然是有事情要禀报。
    果不其然,就见得白楚到了近前,甚至还没站稳,脸上就出喜色的急忙说道:
    “主子,林青穗那边有动作了,苏启按您的吩咐,自打陛下来了后宅女眷禁足一解。就有隐卫精锐,日夜不停的监视着青穗郡主的一举一动。对方这段时间向外发了两封飞鸽传书,并在几日前通过婢女小怜收到一份回信。而今日这林青穗就要出府去绸缎庄买布匹,可实则却是要与人接头。”
    单单识破林青穗细作的身份,萧瑾萱觉得不好好加以利用这点,实在是有些浪费。
    因此她这些时日,可从未放轻对青穗的监控。
    眼见对方可算为饵,要帮着她钓到大鱼了,萧瑾萱不禁微微一笑说道:
    “既然青穗郡主那边开始有所动静了,我也就别闲着了。有关本公主的议论纷纷,这段时间在长平城也算渐渐平复不少。现在我只要微服不暴露身份,出去在外想必并无大碍。白楚你且等等,我将王妃华服换下咱们也即刻出府,本公主也是时候去拜访位故人了。”
    这话说完,萧瑾萱也不在用膳,起身更衣妥当后。
    为防身份引起旁人主意,到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萧瑾萱将头上素来佩戴的金器发簪全都摘下,放到梳妆台前。
    只挽进发髻里一枚素银珍珠宝钗,然后就出了王府。
    结果马车这一路行驶下来,并未在什么绸缎庄前停下,虽然白楚也很诧异,他本以为萧瑾萱出府是为了林青穗而去。
    却不想他这位主子,竟然命他将马车,停在了怀安侯府门前。
    接着萧瑾萱不但命白楚,将摄政王府的令牌递给门卫。
    并且还嘱咐对方,若钱云鸿不在府内的话,那就直接离开,钱家旁人的接待就不必应下进府了。
    如今的怀安侯府,早就不是钱铭时期,那般鼎盛兴旺,是京师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了。
    现在的怀安候钱云鸿,甚至整日闲散在家,连朝局都很难涉足。
    侯府公爵间,如今可谓庆平候府一家独大,已然取代了钱家的位置。
    因此这种窘困局面下的怀安候府,面对摄政王府的令牌,哪里敢有丝毫怠慢的意思。
    不但门房立刻恭敬小跑的进去通报,这出来亲自相迎的,竟然就是钱云鸿本人。
    而等到他看清来人,并在白楚的禀明下,得知萧瑾萱,就是最近长平城那位风头正盛的长德公主时。
    也算得上心思剔透的钱云鸿,竟然以臣下礼,当众就向萧瑾萱,行了个跪安礼。
    其实这钱云鸿算是个心机,狠辣都不输旁人之辈。
    只是对方当年看走了眼,最后要与萧瑾萱为敌,结果才就此一蹶不振,被打压伤了元气,否则钱家绝对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
    想起初来京师,那会和怀安侯府,以及萧瑾瑜斗智斗勇,日日算计筹谋不断的日子。
    萧瑾萱忽然间竟觉得,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般。
    经历的多了,看事情的角度也越发透彻了。
    萧瑾萱对于钱云鸿,算计她的那点厌烦不喜,也随着时间渐渐消失不在。
    而如今她更是亲手将钱云鸿扶了起来,然后伏在对方耳边,悄然的说道:
    “侯爷这虚大礼,你我本是故人,还是快快情起吧。至于这府门前人多眼杂,我们入府一叙如何。”
    对于萧瑾萱的话,钱云鸿虽然觉得诧异,并且敢肯定,他是断然没有见过这位北戎公主的。
    但他也算稳重,马上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将萧瑾萱迎如府门。
    等到他们进了厅堂,并且四下婢女按萧瑾萱要求都尽数屏退后,钱云鸿在难忍住心中诧异,赶紧相问道:
    “长德公主你我是初次见面,可您却称呼小侯为故友,这到叫我有些揣摩不透您的意思了。至于公主今日前来,小侯也有言在先说句叫您不喜的话。如今朝局混乱党政激烈,可我钱家势单力薄不想搅和在内。因此若公主是替摄政王当说客,前来寻得小侯支持的,那在下肯要让您失望了。”
    随着钱家的衰败,钱云鸿不是不想角逐朝局之内,只是他也有自知之明,所以纵使不甘,但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可听完钱云鸿的话,萧瑾萱却忽然笑了,接着就见她凝视对方稍许,然后语带玩味的说道:
    “或许我现在这张面容你的确难以将我认出来,但是钱云鸿你可还记得,当年是谁相帮你除掉钱铭,还有华阳公主,叫你这个庶出子继承侯爵的。还有你后来前往帅府退婚,又是何人威逼之下,你不得不妥协才如此去做的。说了这么多,相信侯爷您该知道我是何人了吧。”
    随着萧瑾萱这番话每说出口一句,钱云鸿的脸上就越发震惊,甚至到了最后,他都难以自控的站起来了。
    而缓了好一会,才从极度震撼里回过神的钱云鸿,不敢置信的说道:
    “萧瑾萱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还成为了北戎公主,难道当年启帝在世时,传言你是北戎后裔的消息都是真的不成。你当年毒杀启帝,如今竟然还敢回来,你就不怕我将此事捅出来,到时你在大周只能是死路一条。毕竟当年你可害我不浅,萧瑾萱你竟然还敢和我吐露真实身份,你就不怕我报复吗。”
    但是对于钱云鸿这明显充满敌意的话,萧瑾萱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
    “第一你纵使将我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凭我如今的容貌,还有整个北戎皇室给我作证出身,旁人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话。第二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年你我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敌对也可变为盟友,只要利益足够,我知道你会动心的。”
    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随着萧瑾萱这从容不迫的话讲完,瞬息间钱云鸿不但坐下了,并且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错,看来你的确是萧瑾萱。纵使刚刚你讲出了当年你我二人之间才知道的秘辛,但本候仍旧不敢确信你的身份。但萧瑾萱你这份从容不迫的样子,纵使容貌大变,但本候也绝对不会看错。毕竟你当年对我的打压实在太大了,甚至叫我整个钱家就此一蹶不振。而如今你这是前来给我希望的不成,而我若与你联手,那本候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能得到什么。”
    钱云鸿快人快语,萧瑾萱也不犹豫,马上就回答道:
    “陈后一党你若相助除去,联合贵族站在摄政王这边。一旦显辰得以亲政,那么我萧瑾萱现在就可许诺你,将来必封你为外姓王,大周第一贵族的身份。钱云鸿,锦绣前程我已经摆在你面前了,敢不敢伸手去拿,就取决于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