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有御王府印记的马车,行事在出宫的路上,其他世家贵族的车马,看见之后,全都纷纷避让,无人敢与其相争半分
    而一路畅通无阻之下,稳坐在车内的萧瑾瑜,还有周显御两人,几乎是当先离开了皇宫,并向着帅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可是等到一出了宫门,萧瑾萱就有些按耐不住的说道:
    “显御,宫宴之上,若非是你出手相拦,圣上恐怕就不是怒斥襄平不孝,掌其一记耳光那么简单了,我有竹心相陪着,自己回府就可以了,襄平那里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还是赶紧回去帮衬她一二,就不必在管我了。”
    一场宫宴风波不断,先是文武状元双双御前求娶赐婚,接着大梁又提出和亲,襄平身为公主,却不顾礼法,殿前失仪。
    明帝盛怒之下,不但给了襄平一巴掌,更是要大加惩处。
    若非周显御丝毫不惧,上前将这个八妹护下,并与自己这位亲父皇,针锋相对许久。恐怕这会,襄平能否安然无碍,还真是个未知指数。
    所以这国宴闹到最后,便也草草收场了,明帝拂袖而走,满朝文武也都自行出宫了。
    而眼见得萧瑾萱,竟然要独自回府,周显御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的说道:
    “五哥如今留在宫内,还有母妃加以看护,父皇在殿前那番重责襄平的说辞,很大程度是为了安抚大梁使节团罢了,如今到了私底下,就算他在生气,也不至于真要了襄平的性命。而如今薛后下蛊害你不成,季凌风反倒去守了城门楼子,爷可担心这群人恼恨在心,做出什么半路堵截你的事情出来,所以还是亲自送你回府了,我这心里才能安稳。”
    眼见周显御执意不肯离开,萧瑾萱知道在多说也无益,想了一下后,她就略带担忧的说道:
    “那你可要答应我,一旦送我归府后,定然要立刻折返回宫,襄平那里就算圣上念及亲情,不会将她怎样。不过那个与她倾心,竟然以侍卫身份,爱慕上公主的莫林芝,我却担心他会凶多吉少,若此人有个意外,我真担心襄平情陷太深。到时受不得打击,在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
    襄平在殿前之时,虽然未曾言明心爱之人是谁,可这皇宫里的事情,只要明帝有心去查,根本要不了多久,莫林芝必然会浮出水面不可。
    而关于襄平与这名侍卫之间的事情,萧瑾萱在上了马车后,就简明扼要的和周显御,全都讲了一遍。
    昔日周显御在萧瑾萱身上,可饱尝过相思之苦,因此他也知道,若是莫林芝有个意外,襄平或许还真会做出什么傻事。
    毕竟情之一途,陷得过深之时,那便足可以叫人生死相随,襄平既然都敢为了莫林芝,殿前公然抗婚。
    那对方若是被明帝下令惩处,或者直接要了性命,恐怕襄平真的就此,也要失去活下去的念想了。
    周显御自小养在良妃身边,别看他一向喜欢逗弄襄平,可对于这个八妹,也是爱护有加的,因此点了点头,他就慎重的说道:
    “瑾萱你放心吧,只要你安然回府,我便立刻去将那莫林芝寻到,并把他直接带出皇宫,等将他安置在京军营后,就是父皇在震怒,他的性命本王也可保他无碍的。毕竟襄平和亲已经成为定局,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尽可能在她最困苦的时候,相帮一二才行,等到她这一走,在相见可就不知是何年月了。”
    萧瑾萱这边为了襄平,担忧不已,可其实如今,有的人却将她恨的咬牙切齿,而这人正是跪在薛后面前,低头请罪的季凌风了。
    毕竟按照薛后的意思,那相思蛊是为了要挟住萧瑾萱,从而将对方收入麾下,为周显泰效力才下的。
    可如今一切的事情都办砸了,哪怕季凌风在这件事情里,也受害不小,但薛后母子是他的主子,这事情办的不利,失误的后果,必须由他主动承担。
    而等到薛后,微眯着眼听完季凌风的一番深刻检讨会,她的嘴角就勾起一丝笑意,然后声音舒缓的说道:
    “行了,季都统快请起身吧,其实今日这一局,萧瑾萱能反客为主,本后也是始料未及。这丫头的心计实在太深了,明明识破蛊虫,却还伪装成中蛊的模样,隐忍这么久,为的便是这最后一击,将你收拾的彻彻底底。如今你非但没将她娶到手,返因此事仕途都受到影响。亏得圣上还真说出得口,堂堂武状元,竟然只封了个四品守城门的都统,你也算是我大周开国以来,官职最为低下的武状元了。”
    薛后这番话,真是直戳季凌风心里的伤痛,就凭他的文治武功,安邦定国都不在话下。
    可如今却只能屈辱的去掌管城门,当即他觉得自己今后的道路,仿佛都蒙上了羞耻的灰尘,在看不见任何的希望了。
    有些自暴自弃的惨然一笑,季凌风就自嘲的说道:
    “皇后娘娘所言不错,这一场国宴下来,算计萧瑾萱不成,凌风却成了彻头彻尾最大的笑话,不但被对方玩弄股掌不说,还被迫娶了个残花败柳。如今圣上心里也必然厌恶与我,哪怕凌风金榜题名又如何,这一生恐怕都再无出头之日了。”
    季凌风的学识筹谋如何,薛后心里自然有数。
    论起在周显泰身边,最为得力的,就非他莫属了,因此眼见对方如此颓废消极,她不免还是要恩威并施,勉励几句的。
    “凌风你也无需这般,郁郁不得志,萧瑾瑜确实是个失节的女子不假,可娶了她也并非一无是处。别忘了萧白两大世家的老夫人,都视她为掌上明珠般的疼着,你一旦娶了对方,无形中就多了两大倚仗。而且这华国公府白家,向来因为萧老夫人和萧瑾瑜的缘故,和帅府更加亲近一些。可若是一旦你笼络住了萧瑾瑜,那白家转而或许就会依附在泰儿麾下,那对将来夺储,真可谓是如虎添翼了。”
    眼见得季凌风神情间,恢复了一丝神彩,薛后微微一笑,接着气定神闲的继续说道:
    “至于凌风你的仕途之路,也根本无需担忧,别忘了我父亲薛丞相,位列百官之首,等到皇上对你不满消散一些,寻个由头你的官职便提上来了,因此最近你姑且就先委屈几日,不过要不了多久,你必然会在朝堂之上,有那一席之地的,这是本后对你的承诺,如此你总该放心了吧。”
    薛后这一记定心丸送下,季凌风确实颓废之气尽去,再次叩谢恩典后,他就忙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请放心吧,既然如今我与那萧瑾瑜,已经结成相思,迎娶她也已成定局,凌风必然会将她牢牢掌控手中,利用她牵引萧白两家,为亲王殿下所用的。毕竟凌风能有今日,全赖娘娘殿下栽培,无论为主子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满意的点点头,薛后就开口讲到:“好了,你能如此想的剔透,本后心里也甚为欣慰。不过萧瑾萱一日未嫁给御王,我就要尽力毁了他们这段姻缘才成,萧瑾瑜毕竟是对方的嫡姐,两人又不睦许久,或者在她口中,我能寻到一丝办法也未尝可知。”
    接着薛后就命季凌风先行退下,然后又让左雯,将已经清醒的萧瑾瑜请来。
    等到对方被领来了,薛后就免了萧瑾瑜的叩拜大礼,接着和善的示意对方来自己的身边坐下。
    “你这孩子适才在殿上,一番惊吓昏厥,真是受苦了。昔日本后还没进宫之前,与你的生母可是相交甚好的姐妹呢,如今看见你,我便想起年少时的那段无忧岁月,真是感慨良多啊,而且不知不觉间,看着瑾瑜就倍感亲切呢。”
    从昏迷里转醒之后,萧瑾瑜便知道,在殿上救下自己的便是薛后。
    眼见这位皇后娘娘,竟然这般和颜悦色,她这心里就更加感激涕零了。
    “多谢娘娘垂爱,若是您真的心疼瑾瑜,还请为臣女做主,我真的与那季凌风没有任何的私情,而且瑾瑜也根本不想下嫁给他。”
    闻听这话,薛后的眼眸深处就闪过一丝幽深,接着就见她拉住萧瑾瑜的手,语带无限怜爱的讲到:
    “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心思纯良的,所以本后自然信你,可那相思蛊的厉害,你也是亲自试过的了,如今你和那季凌风,已经是生死同命,何况这赐婚是皇帝下的旨意,我虽为皇后也无权更改。只是既然这蛊并非是你主动用的,那又是何人这般暗害与你呢,此人歹毒心思,真是叫人想想都觉得害怕。”
    被薛后有意拿话引导之下,萧瑾瑜猛地就将眼睛睁大了,接着便咬牙切齿的说道:
    “皇后娘娘,这害我的人定是萧瑾萱无疑,刚刚在殿上您也瞧见了,这个庶妹可是处处针对与我,这下蛊的事情准是她做出来的,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杀了这个贱人啊。”
    眼见得萧瑾瑜气得秀容扭曲,薛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可嘴里却故作为难的又说道:
    “瑾瑜,非是本后不肯相帮与你,只是如今你无凭无据,咱们也奈何不了那萧瑾萱。不过你与她同府而住。若是你能想到什么,有效牵制对方的办法,那本后念你无辜,到是可以相帮与你几分。”
    默默的想了良久之后,萧瑾瑜就惊喜的看向薛后,接着十分迫不及待的说道:
    “皇后娘娘,瑾瑜确实有一计,不但可以牵制住萧瑾萱,还会让她从今往后都不得好过。不瞒您说,就在前不久我这个庶妹,曾要接她那个亲弟弟进京。但最为古怪的是,以她今时今日在帅府内的地位,却不愿相迎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并来京。臣女在好奇之下,曾询问过祖母缘由。这才知道我这庶妹和她的生母,名义是对母女,可实则却如仇人一般,若是娘娘能将这杨氏接来京师,那萧瑾萱可就定然没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