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身边扶起的老汉,吓的不轻,萧瑾萱忙用温和的声音安慰道:
    “老爹爹你别急,有我们在,定不会叫那竹熊伤到你的,不过那幼崽竹熊向哪个方向跑了,老爹能告诉我吗。”
    萧瑾萱曾经在一本珍兽典籍里看过有关竹熊的记载,这种动物,每年只生育一回,每次也只产下一个幼崽,极为罕见的情况下,才算勉强能生下两个幼崽。
    所以竹熊对于这弥足珍贵的幼崽,向来是爱护有加,时时带在身边,加上竹熊又极为聪明,有的还很通人性,所以对待年幼的小竹熊,半点不比人们对待自己的子女差。
    而只要小竹熊受到攻击或者伤害,那成年母竹熊,就会发狂暴怒,虽然是吃素的动物,可却会咬死一切危险的存在,而很显眼,面前这头成年竹熊,如今就是这种状态。
    所以为了避免周显御与那竹熊厮杀在一起,萧瑾萱知道,如今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安然的把小竹熊找回来,兴许看见幼崽无碍后,愤怒的母竹熊就会安静下来了。
    而眼见萧瑾萱,询问那惊慌跑掉的小竹熊,去了哪个方向,当即老汉想了下,就一指右侧的竹林边,一堆茂密的低矮灌木丛,示意那小东西,就是钻进里面不见的。
    当即萧瑾萱又安慰了老汉两句,接着就赶紧起身,走到了那片灌木丛边,才将身子蹲下去后,她就瞧见一只毛绒绒,黑白相间正不住发抖的小竹熊,正紧张无助的蜷缩在那里面呢。
    因为这小家伙,实在不大,估计站直身体,也就才到萧瑾萱膝盖那么高,所以这一堆杂乱的灌木,就已经将它给死死纠缠住了,而这小竹熊如今,急的正惊恐乱叫呢。
    尤其是看见萧瑾萱走过来后,这小竹熊更是拼了命的,猛蹬着四肢。拼了命的想赶紧逃开。
    望着这小东西,憨厚笨拙的模样,萧瑾萱不禁就轻笑的一下,接着试探的伸出手,嘴里还低声哄道:
    “小东西,别乱动,小心这些枝条在刮伤你,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救你出来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回到娘亲身边了。”
    这竹熊确实是极有灵性的动物,就见原本还挣扎乱叫的小东西,似乎感觉到萧瑾萱并无恶意,一双不大却十分清澈的眼睛,眨了眨后,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当即萧瑾萱心里也是一喜,忙又将手向前递去几分,开始那小竹熊还本能的躲了两下,但等到她的手,彻底抚摸到对方的小脑袋上时,这个小家伙竟还发出了,类似惬意的鼻鼾声。
    这一幕真是看得萧瑾萱忍俊不禁,眼见小竹熊不在抵触自己了,她忙将四周的灌木拨开,然后把这个小东西,一下抱进了怀里。
    虽然这小竹熊胖墩墩的,可因为还没长成,所以萧瑾萱虽然有些吃力,但仍旧稳稳的搂着它,然后向周显御那边走了过去。
    而再说与母竹熊对峙的周显御,虽然没回头,但通过脚步声,还是断定出是萧瑾萱过来了,当即他就皱眉说道:
    “萱儿你先退回去,这东西凶的很,一会我未必顾得过来你,所以你还是退到安全的……”
    周显御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在看见萧瑾萱,怀里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后,彻底的愣住了,不知道对方这是又从哪里弄来的竹熊,如今眼前这个还没解决呢,竟然又出来个小的,一时间他的头就有点疼了。
    而对面那头,气势汹汹的母竹熊,在看见萧瑾萱怀里,自己的幼崽时,当即十分拟人的,就露出了极度哀伤的神情,并对着那小竹熊,一声声的轻柔低吼起来。
    似乎是听见母亲熟悉的呼唤了,窝在萧瑾萱怀里,很是惬意的小竹熊,当即一个翻身就跳到了地上,接着就直奔着母竹熊,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因为小家伙还太幼小了,往回跑的时候,还不禁摔了两个小跟头,疼的它“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这一幕不但看的萧瑾萱,又是掩嘴轻笑了一下,就连周身气场凌厉的周显御,眼底都不禁闪过笑意,杀气也瞬间收敛的无影无踪了。
    而在瞧那对团聚在一起的竹熊母子,相护不但亲昵的蹭了蹭鼻间,还低声的呢喃的轻吼着。
    等到确定幼崽无碍后,那母竹熊还是挥舞双爪,直立起来,面对着萧瑾萱等人,充满了敌意和警惕。
    可是那小竹熊,却死劲抱住了母亲的腿弯处,接着发出焦急的乱叫声,然后伸出肉嘟嘟的小爪子,不住的向萧瑾萱指去。
    随着小家伙,神情越发急躁,甚至到了后来,都开始满地打滚了,母竹熊明显露出了极为无奈的神情,然后轻柔的在小竹熊的身上拱了拱,并也对着萧瑾萱点了点头。眼中的敌意也消失不见了。
    虽然萧瑾萱听不到兽语,但母竹熊的善意和温和,她还是感受到了,当即她就知道,定是那小家伙的功劳,是对方将愤怒的母竹熊给劝住了。
    接着在萧瑾萱等人的注视下,那小竹熊,就慢吞吞的爬到了母竹熊的背上,接着小家伙,还回头看了她好几眼,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趴伏在母亲的背上,慢慢消失在了竹林之间。
    送走了这对竹熊母子,周显御不禁也松了口气,暴怒的竹熊,攻击力其实一点也不比黑熊差,加上它们更加的聪明狡猾,又力气极大,真对上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他现在还负伤在身,连平日一半的功夫都发挥不出来。
    而眼见萧瑾萱,不费摧毁之力,就用小竹熊的脱困,化解了这场恶战,周显御的心里,真是越发的佩服对方了,觉得这世上,似乎就没有能难道萧瑾萱的事情。
    两人再次回到那受伤老汉的身边,这乡下人,本就身体结实,还不怕吃苦,所以虽然受伤,可对方这会竟自己站了起来,并试着活动腿脚,显然是不准备包扎治疗,就要径自下山去了。
    心里生出不忍,当即萧瑾萱忙拦住对方,并劝慰的说道:
    “老爹爹,还是我们扶你下山吧,如今你受了伤,行动不便,这竹林又斜坡的厉害,你自己下去我们还真不放心,等到了镇子上,把你送去就医后,我们二人在离开也不迟。”
    闻听这话,老汉忙感激的连连道谢,可转而就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
    “二位恩人,老汉我已经被你们救下一命,哪里还敢叨扰二位,送我下去就医呢,更何况就是回了镇子,我们那里也没有郎中了,全镇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罢了,能跑的人啊,全都已经跑喽。”
    这话一说完,老汉就又拿眼瞧了瞧萧瑾萱两人,然后语带劝告的说道:
    “看二位衣着华贵,谈吐不凡,可却略显狼狈,可是贵族家的公子千金,离家私奔,逃避到此的吧,老汉奉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咱们镇子的四周吧,就算风餐露宿,也万万不要留下过夜,否则就会大难临头的。”
    眼见这老汉,竟然将自己两人,当成私奔在外的苦命鸳鸯了,当即萧瑾萱面上就闪过了尴尬之色,可周显御到是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直到萧瑾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周显御这才忙敛去笑,并惊讶好奇的说道:
    “你这老头好生没有道理,刚刚我们,才救了你一命,如今既然看出我二人是落魄私奔的苦命鸳鸯,您老怎么的,也该收留我们,吃顿便饭,叫我们休息一晚吧,哪有张嘴就撵人的道理。”
    闻听这话,老汉就是着急的一拍大腿,然后面露惊恐之色的说道:
    “二位恩人啊,您这话可是冤枉老朽我了,不是我不愿收留你们,实在是咱们镇子不干净,专闹那吃人喝血的妖精,这位贵人小姐去了到无妨,可像公子您这般精壮的男子,不出几个晚上,就要被黑山王掳去,成了对方的口中佳肴啊。”
    眼见这老汉,长相本分朴实,言语也极为的诚恳,不像是在说谎,当即萧瑾萱和周显御,就被对方口中提到的那位,吃人喝血的黑山王,给勾起了一丝兴趣。
    向来胆子极大,又最是张扬不羁的周显御,闻听这镇子竟然还闹起了妖精,好奇心大起之下,他根本不给那老汉在劝的机会,拉着对方就往竹螺镇走去,一心想去见识见识,那黑山王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且周显御是大周皇室的王爷,说起来这大周的百姓,全是他老周家的子民,如今有那所谓的妖祟,扰的一方百姓不得安宁,若是有必要的话,他不建议除了这祸害,保这一方黎民安泰无忧。
    拗不过周显御的胡搅蛮缠,和嬉皮笑脸,老汉也只能将他们,领着走向了竹螺镇。
    在这一路上,通过交谈,如今萧瑾萱他俩,也知道了这老汉姓赵,老伴已死多年,原本还有媳妇儿子,孝顺膝下,可是两年前,他的独自就被那黑山王掳去,就在没回来过,媳妇也改嫁离开了镇子。
    如今这赵老汉,就和自己的孙女相依为命,靠着微薄的几亩地,还有挖笋卖钱为生。
    而萧瑾萱两人,因为周显御伤势未愈,若是暴露目标,被薛后等人知道,他们并未死去,定然是又要派人来追杀的了,到那时可就相当的麻烦了。
    因此萧瑾萱,就化名为忧儿,毕竟她名里“萱”这个字,就是无忧草的意思,以忧为名,倒也相得益彰。
    而在说周显御,直接将周子拆开,取了里面的吉字为姓,并取了个化名,叫吉显龙,他本就是皇帝的儿子,是皇室龙子,显龙二字,也算将他的身份,隐晦的点出来了。
    就在他俩与赵老汉说话间,也慢慢的走进了螺竹镇,和别的集镇不同,这个小镇不但死寂一片,更加诡异的是,挨家挨户,竟然都挂着白绫绸缎。
    应该热闹的集镇主街上,不但一个叫卖的商贩都没有,反倒是满地尽是冥币纸钱,如今虽然太阳还没有全部落下,但却给人一种,极为阴森压抑的感觉。
    当即萧瑾萱和周显御,就神情有些凝重的互相望了一眼,心里都已经确定了,这个螺竹镇还确实有些古怪,看来不细细的调查一下,还真难一窥其中的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