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府内的六皇子,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他如今还等着宋夫人归来呢,殊不知他的好表妹,正在受着非人的折磨呢。
    正当他在房内,等的心急的时候,忽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满脸尽是慌张。
    “六皇子,夫人叫我来告诉您,赶紧去牢房,县主怕是要不行了。”
    闻听这话,六皇子哪里还呆的住,这钱璎珞要死了,他回京怕是不死也得脱成皮,哪怕对方还有一口气,他都得尽力去救。
    但在心慌,他也没放松警惕,狐疑的打量了下,来报信的这个下人两眼。
    就见此人,年纪很轻,十的样子,面容虽不出众,却也眉眼清俊,很有精神。
    “你是谁,为何我之前没见过你,你说是宋夫人叫你来的,可有凭证。”
    那人眼中闪过莫名的哀伤,低着头说道:“我是府里赶马的下人,夫人对我有大恩,她怕身边之人来报信,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才让我来报信。”
    这下人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枚珍珠戒指。
    六皇子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宋夫人刚刚戴的那枚,因为宋夫人好像有个习惯,说话时总喜欢转动手上的戒指,所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下六皇子心里在无怀疑,也顾不得禁足思过了,赶忙就出了府。
    他这会也顾不得周显睿了,钱璎珞出事,不用这五哥出手,怀安侯府那关他都过不去。
    等到这下人,引着六皇子进了大牢,走了几十米路后,周显祺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里竟无一人把守,四周一片死寂,强烈的不安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站住脚,六皇子不在走了,望着眼前那下人的背影,他的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你到底是何人,带我来这想干什么,本皇子要回去了,我要当面见宋夫人。”
    说完他就要向外走,可就在他转身瞬间,那下人却阴森的笑了起来。
    “我是何人?我已经说了,我就是宋府一个赶马的车夫,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看看县主如何了吗?你可是她的亲表哥啊!”
    这下人说着话,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望向六皇子的双眼,一片死寂。
    而他的手,慢慢的探向怀中,接着便见他掏出一柄血迹斑斑的簪子,猛的握紧举了起来,眼神也瞬间凶狠的瞪向了六皇子。
    接着就见这下人,快步如飞的跑向六皇子,簪子恶狠狠的刺了下来。
    六皇子早就先一步觉察不对了。侧身一躲,危险避开,瞬间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六皇子到底会些拳脚,反手握着簪子,就猛的向那下人刺去,对方闷哼一声,肩膀多出了个血洞。可握着簪子的手,却就是不肯松开。
    对方这股子不要命的拼劲,也把六皇子吓到了,可越是着急,反倒一时三刻更难脱身。
    就在二人纠缠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忽然牢房的门,传来响动,接着就有许多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了。
    六皇子心里一喜,只当是守卫的人来了,但还没等他开口喊人过来,那下人反倒先一步,大声呼救起来。
    “六皇子杀人啦,救命啊,死人了,远宁县主被六皇子杀死了。”
    这下人边喊,边卯足力气,一下推开六皇子,便向往外跑去。
    在拐角处,忽然和一群人撞在了一起,他被撞翻在地,这才算被拦住了脚步。
    六皇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赶忙几步也追了过去。
    当看清拦住那下人的是谁后,脸色瞬间就白了,就见周显睿和许多官员,正迎面而立站在拐角处,静静的望着他呢、
    周显睿望了眼六皇子,又低头瞧了那下人一眼,脸上冰寒之气更甚了。
    “六弟,你为何在这,若我没记错,你不是该在宋府自省反思的,还有这人说的话是何意,你将远宁县主如何了!”
    六皇子一听这话,连连摆手
    “五哥,你别听那人乱说,我是听说璎珞被人严刑拷打,性命不保,这才过来一看的,可这人却拿起簪子,就要刺杀与我,简直是该死。”
    那跪在地上的宋府下人,却猛的一指六皇子,满眼尽是悲愤。
    “睿王殿下,我叫齐华,是宋府的下人,今个是六殿下非要让我陪他来的,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将县主刺死,如今还要杀了我,你看小的肩膀上这伤,就是六皇子弄的,而那行凶的簪子,如今还握在六皇子手里,殿下一看便知。”
    跟在周显睿身后的官员们,今日本来是陪同一起巡视牢房的,可谁想会遇到这出意外。
    众人闻言,纷纷向六皇子看去,果然就见对方手中握着把还在滴血的簪子,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不禁要相信,那下人所言非虚。
    六皇子是慌了神,这时反应过来,自然立马丢了簪子。
    “五哥我真没这么干过,我连璎珞的面都还没见过呢,诸位大人要还本皇子一个清白。”
    这些跟来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二殿下的人,自然不能看着六皇子,在自己眼前被人定罪。
    就见他们互相传递了下眼神,最后还是宋彭走上前来。
    “殿下,今日之事,依我看来,实在古怪,何况六皇子和县主乃是表兄妹,他也没任何理由这么做。”
    周显睿点点头,沉声说道:“宋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确定下县主是否无碍,今日之事,本王定要弄个清楚。”
    说完他就率先向前走去,等一众人来到钱璎珞的牢房前,就只瞧见牢门大开,地上,墙上到处是血,而钱璎珞也仰面倒在地上,双眼圆瞪,满脸是血,显然已经气绝身亡多时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六皇子径直扑了过去,满脸尽是悲愤。
    “璎珞,表哥来晚了,谁把你害的这么惨,你醒醒告诉表哥啊!”
    可他这话一说完,那叫齐华的下人,就立即冷哼了一声。
    “殿下别再演戏了,县主如今这样,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怕她在这牢房里,将你那些事情供出来,因此就杀人灭口,还要杀了小的,伪装成是我杀死县主,又畏罪自杀的假象,你真是好毒的心。”
    这时一旁冷眼看着这些的周显睿,眉毛挑了一下。
    感兴趣的问道:“你说我六弟杀人灭口,那本王到很好奇,到底是何事,竟让六弟你这么惊慌。”
    六皇子要反驳,可那齐华根本不给他机会,抢先一步先开了口。
    “睿王英明,六皇子欲杀我灭口,所以说话也没避讳,他亲口承认,年前那次的肉糜事件,其实是他一手策划的,县主不过是出头鸟摆了,还有之前萧府,大小姐被人玷污之事,也是他主使的,他怕县主将这些都招了,所以才来杀人灭了。”
    宋彭在一旁听的焦急不已,这话要被坐实了,怕是他都得被牵连,别忘了六皇子来了扬州,可都是住在他那里的。
    因此,就见他瞪眼说道:“你莫要胡言乱语,县主被关这么久,六殿下若想灭口,为何现在才出手,而且还是亲自前来,这不等着被人抓显形嘛,你当我等都是蠢钝之辈,这样的话,谁会信你。”
    宋彭这话,让六皇子看见了希望,就见他连连点头,并开口说道:“宋大人说的对,而且今日这事,宋夫人可以给我作证,因为今日就是宋夫人约我而来的。”
    原本气定神闲的宋彭,闻听这话吓得半死,不知这六皇子,为何将他的夫人拖下水。
    可周显睿闻言却笑了,眉毛微微一挑。
    “原来六弟还有证人,既然如此,那便宣宋夫人过来,一问便知事情孰是孰非了。”
    他吩咐完,半个时辰后,宋夫人便微喘着粗气,来到了大牢内。
    当她来到这后,看见大牢内,死相凄惨的钱璎珞时,尖叫一声,就躲到了宋彭的身后。
    “老爷那死了的人是谁,好可怕,殿下您找我来到底何事,咱们能换个地方说吗?”
    可还没等别人说话,六皇子就仿佛看见救星似的,飞奔到了宋夫人身边,一下就把对方抓住了。
    “宋夫人,你看看这个齐华,他不是宋府的下人多不多,他冤枉我杀了县主,你快跟我五哥说清楚,说我之前根本没来过,都是夫人替我来探望的。”
    直到现在,六皇子也没怀疑宋夫人丝毫,毕竟有宋彭的关系在,他如何会想到,宋夫人早对这个冷血的丈夫失望了,只要能报仇,她根本不在意宋彭会如何。
    宋夫人满脸惊恐状,然后颤抖的推了六皇子的手。
    “六殿下,您在说什么,我今个一早就去宝岩寺祈福,刚刚侍卫也是从那,直接将我带过来的,我何时替你来看过县主,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六皇子整个人都傻了,望着如此自然,说出这般话的宋夫人,他忽然觉得一张巨网,正将他慢慢勒紧,无处可逃。
    看着傻掉的六皇子,宋夫人面上惊恐,心里却在冷笑,你们这些帮凶,一个都别想逃。
    她今日回府去找六皇子,那一幕除了季凌枫外,别人都不知道她回去,别忘了宋府她掌家几十年,想悄无声息的回去,对她根本不是难事。
    而唯一的证人季凌枫,谁不知道他是六皇子的人,就算他站出来,将事实都说了,也无人会信他的话。
    因此今日这局,六皇子只能认栽,半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哪怕对方是皇子,可她也有杀招没用呢,今天她不但要让钱璎珞死,还要这周显祺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