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萱跑了!这消息瞬间让钱璎珞,和萧瑾莲气的不行。她们都有着各自,非要置萧瑾萱于死地的理由,布局这么久,怎么甘心让她逃脱。
    萧瑾莲猛的站起来,死劲推了玉翠一下,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灾星怎么会跑了,你竟然坏我好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玉翠吓坏了,当即哭着说道:“我也没想到四小姐那么机警,不过我俩撕扯间,她也崴了脚,跑进荷花池旁的假山里,就没了踪影。”
    这下钱璎珞也坐不住了,一指萧瑾莲说道:“你赶紧过去,那个贱人脚受了伤,一定跑不远,若是这事弄砸了,你和这个丫环谁也别想活。”
    萧瑾莲被对方的话吓的够呛,想起钱璎珞在宋府那泼辣模样,在不敢耽误,立即随着玉翠往荷花池赶去。
    跟在六皇子身边,充当随从的季凌枫,其实一直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见萧瑾莲满脸慌张的,往后宅走去。
    他心里一惊,生怕有变,刚要上前问个明白,不想一个少女却冲了过来,撞到他后,哎呦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才和萧瑾萱成为好友的孟良君。
    季凌枫吓了一跳,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不去管这女子,虽然心里着急,不知萧瑾莲去干嘛,可一时还真在难脱身了。
    在说萧瑾莲,跟着玉翠很快就来到假山近前,她一指前面问道:“她就躲进这里了?”
    那是一处假山群,有三个人那么高,占地也挺大,里面七扭八歪,还有许多孔洞,很容易藏身。
    玉翠点点头,然后忙说道:“二小姐,咱们现在赶紧进去吧,说不定四小姐害怕,躲在里面,根本没敢走呢。”
    萧瑾莲觉得她的话也有理,在不多想,直接就走进了假山,可是她并没有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玉翠,忽然哼笑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仇恨。
    当萧瑾莲走到假山最深处了,可仍没发现萧瑾萱,知道对方是跑了,刚要回身责骂玉翠撒气,忽然一块棉帕子,猛的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甘甜的味道,被她吸进了体内。
    萧瑾莲的双眼,因为惊恐睁得大大的,双手一阵乱抓,可慢慢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她隐约看到一抹紫色身影,静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萧瑾萱眯起眼睛,看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萧瑾莲,嘴角的笑又深了几分。
    看了眼,仍拿着棉帕,双手颤抖个不停的玉翠,萧瑾萱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就走吧,看在你还听话的份上,我就不难为你了。”
    玉翠闻言,突然扔了棉帕,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四小姐,我真是被逼的,她们抓走了我妹妹,我也是没有办法。”
    萧瑾萱低头看了眼玉翠,摇摇头叹了口气。
    就在前不久,她在关键时刻,看出了玉翠的异常,所以拿钗子先一步,控制住了对方。
    可是任由萧瑾萱如何问,这玉翠就是不肯说是谁派她来的,究竟存着什么阴谋。
    可最后当萧瑾萱一一念出,玉翠她娘,她弟弟,她很多族亲的住处在哪后,并扬言要让这些人,因为她付出该有的代价时,玉翠崩溃了。
    她不但说出了一切,还在萧瑾萱的要求下,将指使她的萧瑾莲给诱骗过来,也因此,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不要说她阴险,经历过上辈子的背叛后,萧瑾萱如今可谨小慎微的很,但凡是在她们母女身边伺候的,她都想尽办法,将对方的底细调查清楚,防的就是哪天出个背主忘恩的,她也有东西可以拿来制衡,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萧瑾萱知道玉翠是迫不得已,是被宁氏母女抓住了软肋,可是难道就因为如此,她就该成为牺牲品,成全玉翠保护妹妹的一片亲情?
    萧瑾萱自问,她自己还没伟大到这种地步。
    玉翠见萧瑾萱不说话,哭的更加急了,哽咽的说道:“我今天把一切都搞砸了,宁氏定然不会放过我妹妹了,但是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求你别难为我的家人,四小姐我求求你了。”
    玉翠刚刚可是见到萧瑾萱的果决和狠辣的,所以她生怕对方迁怒家人,到时妹妹没救成,一家子因为她,在遭了灭顶之灾,她真是死一百次,也不够赎罪的。
    望着地上玉翠那瘦弱的身躯,虽然对方是很自私,但出发点也是为了保护亲人,所以萧瑾萱在内心里,并没多怨恨她,真要恨她也只会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宁氏母女。
    所以她上前扶起玉翠,叹口气说道:“放心吧,我说话算话,定不会难为你的家人。”
    接着萧瑾萱语气一顿,复又说道:“回去就带着你家人离开扬州吧,我要没猜错,宁氏绝不会放过你,至于你妹妹也不要再想着救了,怕是已经遭了毒手了。”
    玉翠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可瞬间她又颓废的笑了下:“四小姐,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的,做了这样的事,大夫人事后怕是不会留下我的,更别说会放过我妹妹。我都知道的。”
    萧瑾萱面露不忍,她前生也失去过弟弟,那种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不愿放弃的心情,她是很能理解的。
    将自己颈间的赤金项链取下,她递给玉翠说道:“快走吧,替你妹妹,好好照顾你娘,别再失去一个亲人后,又看着另一个出事。。”
    玉翠双手颤抖的接过项链,这小小的项链,这会竟让她觉得有千斤之重。
    猛的挣脱开萧瑾萱搀扶的手,玉翠重重的跪在个地上,哭着面向萧瑾萱,掷地有声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递给了萧瑾萱。
    然后她激动的说道:“四小姐你是个好人,刚刚我只说宁氏让我迷晕你,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这话是我骗您的,因为我怕惹上麻烦,可我要害您,您如今还可怜我,给我金饰做盘缠,好人该有好报,我若就这么昧着良心走了,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萧瑾萱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只看了一眼,她的眸子就是一缩,这竟然是那交给白妈妈的亲笔谅解书,兰芷明明说对方烧给了平儿,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而这时,玉翠跪在地上,声音厌恨的说道:“四小姐,你绝想不到,她们叫我迷晕你后,让我去西角小偏门那,接一个男子过来,之后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他,然后……”玉翠面上一红,没在说下去。
    可萧瑾萱却冷冷一笑,语气平静的说道:“然后这个男子就会毁了我的清白,在拿着这封信,说是我约他而来,自愿行那苟且之事的对不对。”
    她的面容已经寒的像块冰了,那封信她刚刚看过了,许多地方都被水渍弄污了,而剩下能看清的部分,光从字面上看,已经看不出这封信是她写给平儿的了。
    若她这亲笔手书的信,真的出现在别的男人手中,到时必然会被当成,二人闹了矛盾,她萧瑾萱气消写了封谅解信,于是这男人便来找她幽会,一解相思之苦。
    而等到众人发现他们的时候,虽然这信可疑,但她一个女子的话,何人会去听呢,人们会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认准她是个浪荡女,下作货。
    毁了她清白不算,还要咬死她与人苟合,真是计中有计,环环相扣啊!
    萧瑾萱原本还打算不和宁氏母女斗得不死不休,可如今对方竟敢如此害她,当真是该死!
    要知道上辈子她就被冤枉过一次通奸,害的她王妃之位被废,幼子被当成野种惨死。
    谁曾想重生而回,这次她还没嫁人呢,就又有人打算陷害她。
    别的阴谋诡计,萧瑾萱还不至于动怒,但毁人清白这件事,给她带来的阴影太大了,所以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必要叫宁氏母女付出代价,一个她们这辈子都承受不了的代价。
    伸手再次将玉翠扶起,萧瑾萱幽幽的说道:“玉翠,宁氏不但要害我,还把你也害的这么苦,难道你不想在临走前,送给宁氏一份大礼吗?”
    玉翠惊讶的抬起头,当她看到萧瑾萱那冰寒的眸子时,心里的胆怯也消失了,仇恨的说道:“四小姐你说吧,只要能让宁氏母女不得好,做什么我都愿意。”
    萧瑾萱笑了,低下头,贴近玉翠的耳边,双眼散发着幽暗的寒光,轻声的耳语起来。
    接着她又和玉翠将萧瑾莲抬起,藏到了一旁假山下的暗黑的大孔洞里。
    等着一切都做好了,就见萧瑾萱一弯腰,从昏迷的萧瑾莲头上,取下一根八宝莲花簪,递给玉翠说道:“去吧,做完一切后,你立刻就走,今天来了很多宾客,你小心些不会被发现的。”
    望着玉翠走出了假山,萧瑾萱并未离开,而是一扭身,隐藏在了一旁的拐角里,小心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萧瑾萱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玉翠的说话声,她精神一震,立即侧耳倾听起来。
    就见玉翠语气很急的催促说道:“公子你快些,别人发现就完了,这根簪子你拿着,该怎么说不用我交你吧。”
    这时就听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了:“怎么是簪子,季凌枫和我明明说是封信的,就这根簪子,真能当信物,这个可没亲笔信效果好啊。”
    萧瑾萱扶在假山上的手,猛的握成了拳头,满脸尽是浓厚的杀气。
    季凌枫,这里面竟然还有他的手笔,果然是好样的,上辈子害的她还不够,如今才遇上,便恨不得将她弄废,她就说宁氏母女何时手段这么高明了,原来是身后另有高人指点啊。
    就在这时,玉翠的声音又传来了:“这簪子是大夫人交代我给你的,至于什么信不信的我可不知道,我家四小姐就在那边的石洞里,去或不去公子自己看着办吧。”
    这时就听那男子呵呵一笑,急不可耐的说道:“去啊,我当然去,簪子就簪子,反正得了那小美人的身子,还怕萧恒不认我这快婿不成。”说完他又是一阵大笑,接着就向石洞里走去了。
    当躲在一旁的萧瑾萱,听到从石洞内,传来一阵细微的衣袍落地声,和男子舒畅的粗喘声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知道事情都成了。
    如今戏已开演,剩下的,便是静等看戏之人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