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得知百晓笙随着太子一起进宫的消息的,还有德妃所在的钟粹宫,她当时就放一切事务,领着人就往乾坤殿赶,边走,还不忘派人去通知其他宫殿的姐妹一起前往。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见到皇上的次数本就屈指可数,每次探病的时间也短的可怜,平日里除了皇后与太后能够接近皇上之外,她们根本就靠近不得,以至于时至今日,她们连皇上得的什么病都一知半解,如此去,这后宫岂不是成了她们杨家人的地盘?
    幸而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太子在这当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不,原以为他没什么反应呢,没想到人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请来了江湖神医百晓笙,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啊,趁着太子进宫,她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到皇上了。只是,皇后的台,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太子来拆啊,这母子俩,该不会是故意演戏给她们看吧?
    越想越复杂的德妃,索性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安静来,冷静的思考着接来的对策,今天,趁着蔺沧溟在此,她必须要为大家取得探视的权利,否则,不等她的儿子回来,这江山,可就真的易主了,这绝不是所有人都乐见的……
    与蔺沧溟预想的一样,他还未到乾坤殿,就已经被人给拦在了路上,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名义上的母后——杨艳萍。
    就算再对他不喜,迦蓝也必须朝她行礼问安。
    蔺沧溟倒还好,毕竟彼时扮演的是江湖神医百晓笙,既然是江湖人,自然没那么多规矩,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于是大大方方的朝杨艳萍行了个礼。一翻客套之后,见杨艳萍还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两人私里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来者不善啊!
    “不知,母后还有什么事?儿臣听说病了,特意请了神医回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母后……。”迦蓝的话还未说完,杨艳萍就先一步将他拉了过去:“你父皇刚刚服了药睡了,这会子过去恐怕会打扰到他,不如这样吧,咱们一起去瞧瞧太后,怎么样?太后毕竟年纪大了,不如让这位神医为太后她老人家把把脉?”
    皇后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说,尽管知道她这是故意拖延时间,但起码现在,他们无法拒绝她的邀请,索性跟着她一路朝慈宁宫走去。
    等两人从慈宁宫走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皇后并没有跟着出来,而是留在太后身边服侍。这当中,很明显的有避嫌的嫌疑,蔺沧溟、迦蓝心里十分清楚,她恐怕早已做出了针对他突然袭击的各种对策。
    “看来,父皇这一次的病症,来的蹊跷。刚刚的一切咱们都看到了,纵然大家心里十分清楚,但却不能撕破脸,皇后她自己又何尝不知?这会子到乾坤殿,恐怕已经查不出什么了。”蔺沧溟摩挲着巴,一边走一边凝眉深思。
    迦蓝脚步一顿,诧异的看向他:“难道还有你看不出来的症状?”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医术是高明,但还没有高明到无所不能的地步。皇后如此放心大胆的让他们去,说明她非常自信,我还真未必能瞧出什么来。”
    “现在定论是不是太早了些?走吧,先过去瞧瞧,不管怎么样,这一趟是少不了的,就算光明正大的看不出什么,私底还可以来查。”迦蓝的话提醒了蔺沧溟,两人点了点头,快步朝乾坤殿走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乾坤殿门口已经站立了不少各宫各院的嫔妃娘娘们,看到这一幕,蔺沧溟黑眸瞬间一沉,但他并没有说话,他相信迦蓝能够处理好,而他,则趁机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德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安,不知各位娘娘候在这里做什么?”迦蓝拧着眉扫视一圈后,将目光落在她们之间为首的德妃原素的身上。
    德妃总算盼到了太子,自是迫不及待的看向迦蓝身后的蔺沧溟:“太子,想必这位就是名满天的神医百晓笙百先生了吧?”
    “参见德妃娘娘,各位娘娘安好。”蔺沧溟有礼的朝她们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行大礼,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因为他有他的骄傲。
    “德妃娘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需要百先生看的?”迦蓝神色淡漠的扫过她过分热情的脸,不悦的蹙了蹙眉。
    德妃感觉到迦蓝的不悦,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没有,本宫身体很好,只不过是担心皇上,皇上已经三个多月没怎么上朝了,众姐妹也不允许侍疾、探视,今个儿听说太子请来了神医,都很高兴,就都过来瞧瞧,没想到……。”
    “噢,刚刚本宫带着他先去向太后娘娘问安,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让大家久等了。”德妃话里话外都在表达着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谁都知道这里面透着不寻常的气味儿,可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戳破这层窗户纸,索性一装到底。想到这里,迦蓝淡淡的抬眸:“既如此,本宫就不多留了,父皇那里,耽误不得。各位娘娘也别站在这里晒太阳了,面的不小心中了暑气可就麻烦了,是不是?”
    “是是是,太子说的是,咱们啊这就到旁边的偏殿去等着,还望太子在看过皇上之后,差个人过来告诉我们大家一声,也好让姐妹们放心来不是?”淑妃绵软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迦蓝凝眸望去,嘴角扯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容,淡淡道:“淑妃娘娘说的是,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
    绕开这一片散发着浓浓脂粉香的女人堆,蔺沧溟厌恶的皱起了眉头,都说后宫三千粉黛羡煞旁人,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齐人之福?反而觉得这么多女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大染缸,将这些表面光鲜亮丽,实则阴谋诡计无一不精的女人们融在了一起,只要有一种颜色的不对,就会将满缸的颜色转换成另一种颜色,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你这个做皇帝的一着不慎,就有可能被自己的枕边人——取而代之!
    如果说是皇位丢了也就罢了,若是碰上那种阴毒至狠的女人,说不定会落个断子绝孙的场,一想到这个,蔺沧溟意识的打了个噤,心中越发抵触这个看似风光,实则同样危机重重的位置!
    他是太子,又是皇后的儿子,自然没人敢拦着他,也因此,才得以顺理成章的走进了乾坤殿,而其他各宫嫔妃,则均被拦截在外,谁都不允许靠近,无奈之,德妃只能领着人到偏殿候着。
    刚刚推开皇上寝殿的大门,一股子极其特别的味道瞬间就吸入了蔺沧溟的鼻间,不同于普通人的鼻子,他的鼻子从小与药物打交道,经常辨别各种药材的味道,因此练就的十分灵敏,尽管这个味道很淡很淡,淡的几乎让人觉察不出,但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但一时半会儿,却没有闻出这到底是什么。
    迦蓝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两名太监与两名宫女,面无表情的道:“都退吧!”
    “是!”这些宫人低眉顺眼的弓着身一步步往后退,退到迦蓝身后时才缓缓转过身,其中一名太监在路过蔺沧溟身边时,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味儿让他的神经整个紧绷起来,但他,却没有声张,而是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了?”迦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转眸看向他。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他不会选择在这里告诉他,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先过去看看皇上。”
    也许真如皇后所说,皇上的确睡着了,远远的,就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待走进了,只需一眼,蔺沧溟的整个眉头拧成了一条直线,他才离开了不过两个多月,父皇竟然消瘦到这个地步,颧骨塌陷也就罢了,眼窝居然也有了明显的奥凸感,还有那深深的眼袋,苍白的脸色,一看就是久病之人,既然病了,为什么皇后只字不提,还拒绝所有人的探视,这个女人,当真蠢到这种地步了,还是已经只手遮天到连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小心翼翼的探上蔺天琊的脉搏,蔺沧溟的眸光渐渐冷冽如刀锋,一刻钟后,他的手松开,迦蓝见他脸色有些不大正常,左右张望后,小心翼翼凑上前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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