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霏微微一愣,目光闪现出一缕诧异,旋即很快反应过来,却仅是淡扫了他一眼:“这与阁有何关系?”说着,人已扶着一旁的树干站了起来,想要拉绳上马,无奈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索性牵着马往前走,将后面的人忽视了个彻底。
    “如果你不想死,奉劝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本王身边。”男人双手负背,面具倾城的脸庞布满冷冽。
    夏侯霏脚一顿,缓缓转过身,冲着他冷笑一声:“我怎么就知道,你是不是那个所谓的好人呢?我既然敢来,就知道有些事无法避免,生与死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没有熟稔的这种地步吧?蔺沧海再怎么不是人,他也是天照的人,而你……”接来的话夏侯霏未说完,但那嘲弄的笑容却将某人给刺激到了。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男人冷凝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他呢?他对你的生死也不管不问?本王到现在还记得中秋宴上,他对你如何如何的重视,你若真的就这么死了,他难道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夏侯霏沉默半晌,缓缓转过身,水润的眸子凝视着身后的男人:“我们夫妻关系如何,似乎跟阁没有关系。我的生与死,更是与你扯不上任何关系,那么请问你这个临月人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想要做什么?”
    男人面具两道如刀削般的剑眉轻敛,黑眸透着幽深的光芒,终什么话也未说,闪身离去。
    夏侯霏扬起脑袋四望了望,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蔺沧海那个神经病,嘶……手也忒狠了点,若不是不想暴露更多,姐怎么能够容忍他这般欺凌?这个仇,早晚要报回来!”害得她到现在腿都是软的,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
    why?
    尼玛,吓得呗,刚刚他那个疯狂的模样,如果真对她来硬的,她恐怕就没有反抗的机会,若不是她急中生智瞎掰出‘躁狂症’这么一说法,怎能轻易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过,照他的反应来看,她似乎瞎猫撞上死耗子了,不然,怎会这般轻易地放她离开?这不正常!也难怪刚刚那个四皇子那般问她了。提到这个四皇子,似乎还没有封王吧?他为何自称‘本王’呢?奇怪!
    这怎么办?她算是彻底脱离他们这个队伍了,返回去,很可能会遇到蔺沧海那个混蛋,继续往里走,预示着很多不可预知的危险,走?还是不走?
    ——
    “喂,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你那边准备好了?”澹台宗边观察周边的地形,边推了不在状态的蔺沧海。
    蔺沧海被他这么一推,总算回了神儿,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误了大事,“放心吧,早就安排妥当,只能鱼儿上钩了!他呢?现在在什么位置?”
    澹台宗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恐怕此时此刻正被我那花痴妹妹漫山遍野的追着跑呢,他越乱,对咱们越有利,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蔺沧海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闪现出一抹决绝,今日一战之后,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包括……夏侯霏!
    两人离开后,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茂密的树干上跳落来,绝世的眸子幽幽的望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后,迟疑了一,又瞥了眼夏侯霏所在的方位,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
    “咦?大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澹台紫丹迷路了,漫步目的在树林中转悠的时候,居然让她碰到了同样一脸迷茫的澹台紫英,她们一个甲组,一个乙组,居然也能在树林里重逢,不可谓不巧合。
    澹台紫英自不会傻乎乎的告诉她,她是因为追蔺沧溟而追丢,才会莫名其妙的在树林中乱转悠,“我迷路了,难道你也是?”
    澹台紫丹一脸烦躁的揉揉头发:“是啊,四哥也是的,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在这里转悠半天也没找到他的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澹台璃在她们的记忆中,就是这样一个神出鬼没且性情冷淡的人,如今莫名其妙的离开,两人都没觉得有啥不正常。
    “你不是和二哥在一起的?难道二哥也是如此?”面对澹台紫丹的话,紫英装的似模似样,“哼,还说呢,为了追一只野猪,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咦?夏侯霏呢?她怎么也不见了?”
    “呵呵,说到这个,妹妹我看到一件稀罕事,姐姐要不要听?”澹台紫英美眸一闪,立刻意识到是关于夏侯霏的,自然而然的凑上去,“什么事?说来听听……。”
    于是澹台紫丹添油加醋的将她与蔺沧海刚刚在林间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渲染一通,澹台紫英听后,一脸可惜的道:“这女人倒是机敏,反应稍慢一点,恐怕就……。”
    澹台紫丹听她这么一说,好奇的眨眨眼:“大姐怎么如此肯定?难道秦王不可能有这病?我听夏侯霏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像是胡编乱造的啊!”
    澹台紫英一袭张扬的红衣火红妖娆,听了澹台紫丹的话,唇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讽笑:“秦王若真的有病,为何太医查不出来,偏偏她就能‘看’出来?如果不是她说的有理,蔺沧海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秦王那是一时糊涂,不代表就能被她彻底糊弄过去,看着吧,早晚要找她算账!”
    澹台紫丹认真一琢磨,好像还真是那回事儿,旋即忍不住咂舌:“这丫头的反应可真快,能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为自己逢凶化吉,看来,她绝不会如传闻中那样,是个草包!”
    “太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草包?”自行刺失败之后,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夏侯霏根本就是一个披着‘草包’之名的聪明人,是她之前眼拙,愣是没瞧出她的能力,而今听澹台紫丹这么一说,越发确定夏侯霏的能力了。
    不然,堂堂太子殿为何要去捡一个别人不要了的草包?不识货的是秦王,知道她是一块儿璞玉的是蔺沧溟。不过,如今这个秦王,似乎也发现了夏侯霏的好,这才掉转头想要将她据为己有吗?
    澹台紫英唇角微微扬起,勾着浅薄的弧度:“夏侯霏,你果然是个不省心的祸害!”
    “紫丹,你要不要帮我?”澹台紫英突然转眸望向澹台紫丹,明亮的眸子里透着幽深的光芒。
    澹台紫丹直觉的认为是关于夏侯霏的,联想到未进入林区时,晋王对她的交代,紫丹有些犹豫了,再怎么说,这个夏侯霏也是太子的人,太子与晋王又是亲兄弟,她今天若是帮了自家姐姐,如若将来被晋王知道,那她……,可是如果不帮这个姐姐,她母后的日子又不好过……
    左右衡量之,她决定先看看澹台紫英想要干什么,再决定,帮还是不帮!
    “姐姐说什么呢,咱们姐妹俩还需客套?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好。”澹台紫丹的识时务,紫英公主相当满意,于是将脑中成型的计划和盘托出,紫丹听后,震惊的抬眸,斟酌了用词才看向紫英公主:“大姐,不是我不帮你,她夏侯霏的日子本就不多了,你这么做,还有何意义呢?为何不等她离世之后,来一个光明正大?太子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都承诺了,你还差这几个月吗?”
    澹台紫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总有些不安,太子答应的那么痛快,夏侯霏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伤感,这是一个即将离世之人该有的反应?如若太子真的疼她,不是应该费尽心机的寻找百晓笙?怎么会说出这样一个承诺?事出突然必有妖,所以,她不得不防,不得不先手为强!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别废话,帮不帮?”澹台紫英的强势在这一刻发生了绝对的作用,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她从来都是指使别人,颐指气使惯了,自不会管她愿意不愿意。
    澹台紫丹心思百转,设想了无数可能之后,还是决定帮她,因为,她不能拿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去赌已经确定的亲情,晋王还未娶她,而她的母亲却攥在身后的手里,于情于理,她都要帮,她没的选择。
    “帮,姐姐有难,妹妹怎能不帮?只是,今天这么做,岂不是太过明显?”
    澹台紫英拍了拍紫丹的肩膀,红唇勾出一抹讽笑:“她已经中了毒,如今,我不过是要加快毒发的速度而已,怎么就明显了?放心!”
    澹台紫丹暗自叹了口气,“可是我们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那就去找,林子就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人?”澹台紫英冷笑一声,率先离开,澹台紫丹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心中默念:“夏侯霏啊夏侯霏,你若不想这么早就死了,就赶紧躲我们躲得远远的……。”
    可惜,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不凑巧的事,你越是怕,还偏偏就撞上了,真不知道该说澹台紫英的运起好,还是说夏侯霏的运气背儿,总之就是,她闲晃着闲晃着,居然就晃到了两个人的眼皮子底。
    澹台紫英望着林间那抹略显狼狈却仍能保持淡定姿态的夏侯霏,嫉妒的红了眼,几经克制,才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她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哟,这是谁啊,怎么弄的这般狼狈?被野兽袭击了吗?”
    夏侯霏眉眼微挑,淡淡的道:“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熟人,只是,两位公主怎么会在一起?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该是两组的人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偌大的林场,你我三人不是巧合的凑在了一起?难道你能迷路,我们还不能迷路了?”澹台紫英的话让夏侯霏觉得可笑,原来迷路也是可以争的,幼稚!
    “噢,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两位公主赏风景了。”夏侯霏没打算与她们有什么牵扯,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树枝,支撑着身体就要走开,紫英公主见状,朝紫丹使了个眼色,澹台紫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朝前走了一步:“太子侧妃,这林子这么大,你若一个人走,会有危险的,不如我们一起?这样目标大,他们会很快找到我们的。”
    与你们一起才会有危险吧?
    夏侯霏不傻,澹台紫英眼底的杀意太过赤果果,让她不得不防:“我想不用了,我这个人不太合群,见谅!”
    “你是不是心虚了?害怕我们发现你的秘密?”一计不成,突生二计,澹台紫英狠狠的剜了紫丹一眼,微扬着巴,一脸嘲讽的看着夏侯霏。
    夏侯霏懒得理会她,脚步都不带停的往前走,澹台紫英没有达到目的,不甘心的怒吼:“你跑什么?难道怕别人知道你与秦王的歼情?我们都看到了,敢做还怕别人说?你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你对得起他吗?”
    澹台紫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怎么她刚刚对她说的事,到了她嘴里就变得这般龌.龊.流?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澹台紫英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在看到夏侯霏因此而停的脚步后,越发的得瑟,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她面前,鄙夷的上打量:“瞧瞧,就算被人撕了衣服,也能保持这么水灵的模样,难怪勾.搭人的本事一流,就是不知道吃在秦王殿的嘴里,是不是也如此可口?夏侯霏,如果我是你,早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上吊自杀了,怎么还敢光明正大的在林子里走动?你当真无耻的可以!”
    “说完了吗?”夏侯霏缓缓抬起眸,目光淡然的看着澹台紫英,声音平静无波澜。
    澹台紫英想笑,却觉得笑不出来,看着眼前一脸无所谓,任你随意去说,都不干我事的夏侯霏,她当即沉了脸:“你是聋子吗?本宫刚刚的话你没听清?”
    “噢,不好意思,我听力好的很,也听得很清楚,多谢公主悉心教导,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夏侯霏朝她轻笑一声,不悲不怒,过于平静的容颜让人心里发憷。
    “你既然听清楚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不是说过了?难不成是公主耳背?”
    “夏侯霏!”
    “夏侯霏你给本公主站住,本公主命令你站住!”
    “你若不站住,本宫有本事将今日的事说给说书先生,我保证,明日一早,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公主请随便,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臭了,也不差这一条!”未曾料到,某女自愿破罐子破摔,无论你如何的威逼利诱,人家就是不上当。
    这样油盐不进的人,饶是澹台紫英,那个以整人为乐,经常把别人气的吐血的人,也不得不软声音:“我们只是想与你一起离开,你不怕,我们怕啊!”
    夏侯霏漂亮的眉头轻轻蹙起,怕?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这两个人怕?反倒是她们,如此不顾身份的与她纠缠,应该大有文章,不行,事出有因必有妖,她不能给她们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她摸摸鼻子,夸了嘴角:“两位公主,我也怕,我怕的都快尿裤子了,这样行不行?你们等我先解决完内急,然后在一起离开,成吗?”
    “那正好,本公主也一道去吧,早就想去了。”澹台紫英自是不信她这一套说辞,不给她任何机会。
    夏侯霏耐心用尽,懒得再与她们废话,抬脚就走,澹台紫英却当她同意了,赶忙回身找澹台紫丹:“快,跟过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她转身的功夫,夏侯霏烟霞紫色的身形一闪,已经跃入茂密的林间,使用自己半吊子的轻功溜之大吉!
    待两位公主发现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澹台紫英一脚踩在澹台紫丹的脚上:“该死的,都是你,还不赶紧追?这死丫头,居然会轻功,我当真小看她了,追啊!”
    被澹台紫英这么一吼,紫丹公主也不敢犹豫,足尖一点,轻松的尾随上去。
    她们两个是临月国从小重点培养的公主,琴棋书画舞乐这些自是不用说,除此之外这武功却也是必不可少的课程,当然,她们会武的事,临月皇室以外的人是不知道。如今两人为了夏侯霏违规破了例,将来若是被皇上知道,定然会受到严重的惩罚,可惜,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抓住夏侯霏才是当务之急!
    夏侯霏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还会武功,更可怕的是武功还不低,没两,就追上了她,想要用毒药脱困的她,猛地想起蔺沧溟的话,人家不惧毒,怎么办?
    “你们想干什么?”
    夏侯霏被她们逼的不得不往后退,眼底的戒备显而易见,她们的紧追不舍让她更加确定这两人的心术不正,她不得不防!
    澹台紫英笑了,她觉得能在夏侯霏的脸上看到这样惧怕的表情,简直对她就是巨大的鼓舞,她怕了她,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今天她就让她知道,与她澹台紫英对着干的场!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跑什么跑?难道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澹台紫英带着冷的笑意,慢慢的,走到她面前,好整以暇的环胸斜睨着她。
    今日的她红纱遮面,美丽的眸子泛着冷芒,一瞬不瞬的盯得她心里直发毛,这个女人,太子已经拒绝的那么明显,为什么她还不打算放弃,这里荒无人烟的,难道她想处决了她不成?
    “两位公主这般紧追不舍,我能不跑吗?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面对她的质问,澹台紫丹眉眼也没抬,静静的立在一边。这个时候,澹台紫英自然也用不着她,笑米米的看着夏侯霏,唇角带着丝冷厉的笑意:“干什么?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既然不知道,还跑的这么快?夏侯霏,到了现在你还敢装?”澹台紫英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容颜上,眼底满是妒意与狠毒,她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上她的脸,动作轻柔的就好似在抚摸稀世珍宝,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夏侯霏背后直冒冷汗:“多美的一张脸,美得连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赞叹,还有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难怪太子对你这般不同寻常,真是让人……嫉妒啊!呵呵,你说,如果我毁了你这张脸,太子还会爱你吗?还会吗?”
    “公主切莫冲动,太子英明神武,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美人没见过?他对我好,无非是因为我的哥哥夏侯焰,不然,任哪个男人也无法接受一个被别人休弃了的女人,即便这个女人长得有多么多么的美,也抵不住面子的重要姓!我已经是一只腿迈进棺材的人,公主这般急不可耐的处决我,是最不明智的!依着太子的能力,这件事他早晚能查的清,到了那个时候,公主以为您还能嫁的进来吗?”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夏侯焰?你还真当你哥哥是棵葱了?不管太子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亦或者他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总而言之,挡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障碍就是你,如果没有你,本公主怎么可能在宴会上出尽洋相?夏侯霏,今天你必须付出点代价!”
    彼时的澹台紫英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美丽如水的眸子里溢出与它极其不匹配的恶毒光芒,冷笑着从自己的鬓发间抽出一根散发着银光的簪子,漫不经心的把玩儿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将自己的脸划烂,我可以暂且饶你一命!”
    立在她身后的澹台紫丹听完,瞳孔猛地一缩:“大姐,使不得!”若是用毒根本就无人能够查得出来,可是如果是毁容,那就不一样了,这样的后果,绝对不是她,亦或者她们所能承担的起的!夏侯霏绝不仅仅是一个太子侧妃那么简单,如若如此,不可能让月族的族长另眼相看,更不可能得到皇上、太子的庇护,她的大姐,难道脑子进水了吗?这样一来,她不就成了她的共犯?将来晋王若是追究起来,她在晋王府的日子焉能好过?
    想清楚了这些,澹台紫丹果断的上前,用力扣住她已经举起的手腕,冲着夏侯霏就是一声吼:“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跑?”
    回过神来的夏侯霏,用力的吞了吞口水,颤着声音朝澹台紫丹道了声:“谢谢!”后,撒开腿丫子就跑。
    “啪”的一声响,反应过来的澹台紫英反手就甩了紫丹一巴掌,用力甩开她的手臂,抬脚就要追上去,然而,却再度被不死心的紫丹拦:“大姐,您太冲动了,她,您暂时动不得啊!”
    “滚开,如果你还想好好的活着,就给我识相点!”澹台紫英朝着她的胸口挥手就是一掌,澹台紫丹不敢还手,只能侧身躲过,即便如此,也没能让她退缩,无论她往哪个方向,紫丹就挡,挡到最后,某位公主的脸孔都要扭曲了,看向她的眼神布满杀机:“本宫最后说一次,滚!”
    “大姐,计算您今天杀了我,我也要说,您忘记族长的话了?您忘记天照皇上对夏侯霏的特殊照顾?如果她今天当真在这片林子里出了事,首当其中的就是您啊大姐!咱们如今身在天照,不是临月,在这里动手,对您是大大不利的,三思啊,大姐!”
    “你是墙头草吗?刚刚为什么不说?”
    “刚刚您是要用药,而今却是要毁她的容,这能一样吗?”澹台紫丹气结,恨不能一巴掌将她拍晕。
    “谁告诉你,我要毁她的容?我那是吓唬她行不行?赶紧给我闪开,再不动手,焉有机会?”澹台紫英果断的推开紫丹,纵身一跃,红色的身影就已消失在眼前,紫丹跺了跺脚,一脸烦躁的跟了上去,这个夏侯霏,我算是欠了你的了!
    霏儿轻功还未出师,又没有内力,即便跑了这么半天,还是被耳朵敏锐轻功了得的澹台紫英追上了,这一次,她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朝她的脖子抓了过去,惊得夏侯霏一步步往后退,一个不留心,被野草绊住,脚一滑,整个人往后一仰,来不及惊呼,人已顺着小坡滚了去……
    澹台紫英皱了皱眉,正欲身而之际,一抹白色的身影骤然现身,恰到好处的接到正往滚的夏侯霏,避免她直接滚到坡撞到石头上。
    一次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不单澹台紫英没料到,就连随后赶过来的澹台紫丹也被这一幕镇住了!
    夏侯霏跌的七荤八素,外加惨不忍睹,小心脏更是‘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早已做好不死也残的她,没想到会被人抱在怀里,意识的抬眸,居然撞进一双泛着血光的凤眸,紧接着,男人低沉不失冷凝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没想到堂堂临月国的大公主,居然敢当众行刺我朝太子侧妃,这就是你们临月国来天照的目的?”
    “晋王?您怎么会在这里?”夏侯霏眨了眨眼,发现这一切不是梦之后,诧异的看着这位几次三番救了她小命的男人。
    蔺沧凉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颤,垂眸时,眼底的冷意已隐退,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温润平和,“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夏侯霏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看自己完好的手臂、脚,笑米米的抬头:“二哥,我没事儿,好得很呢?您赶紧把我放来吧,瞧,都把您的衣服给弄脏了!”
    蔺沧凉闻言,意识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先坐。”
    夏侯霏顺势坐到小坡的一个大石头上,蔺沧凉含着温柔的笑意为她捋顺稍显杂乱的墨发,交代几句后,这才缓缓转过身,唇边的笑意也渐渐收起,眼底一片冷光的看向小坡上的红衣女子:“澹台紫英,你会为你今天的做法付出代价!”
    “不,不是的晋王,我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姐只是想跟太子侧妃开个玩笑,怎么会杀她呢,误会,误会,这是误会!”澹台紫丹被蔺沧凉眼底的凉意吓住了,她没想到这位看似温润没脾气的男人,居然也会有生气的时候,尤其是他刚刚看向姐姐的眼神,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那么刚刚的澹台紫英说不定已经被千疮百孔了!
    “本王的眼还没瞎,用不着你出来做和事老!”蔺沧凉不为所动,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澹台紫丹,意味深长的冷笑:“据本王所知,太子侧妃是跟你一个组吧?好端端的,为何你的姐姐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呢?都去了哪里?”
    澹台紫丹原本想要试着去解释一,可看蔺沧凉的模样,根本就不相信,暗自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道:“王爷,我们是迷路了……。”
    “呵呵,这么巧?都迷路?”蔺沧凉薄唇微勾,冷笑一声,抬眼看向身后的两个人:“映雪过来,扶着你嫂嫂。”
    夏侯霏回眸一看,这才瞥到身着鹅黄色骑马装的蔺映雪以及身着一袭湖绿色骑马装的亲王妃墨澜,她想要起身,却被两人同时按住了手……
    “嫂嫂,受惊吓了吧?也难怪,我刚刚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幸亏哥哥本领高强,不然……人没事儿就好,就好!”说着,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嘴角的梨涡将她略显婴儿肥的小脸衬得越发的萌了,可爱极了。
    蔺映雪乃淑妃所生,当朝的丰宁公主,比起淑妃的妩媚动人,丰宁公主却是南辕北辙的性子,仅是听她说话,就能瞧出她是个单纯、善良、可爱无敌萌的小姑娘,可即便是这个小姑娘,也已经十六岁了,生生比夏侯霏大了三岁,o(╯□╰)o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墨澜柔柔的声音轻轻浅浅的飘过来,听的夏侯霏从头甜到了心,意识的抬眸,撞进一双盈盈秋目,意识惊呼:“好一位柔情似水的绝代佳人啊。”
    墨澜,墨家长房墨承业的嫡长女,她的母亲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生的是娇俏玲珑、我见犹怜,而墨澜恰恰继承了她的柔美,双瞳剪水中含羞带笑,似醉似眠的就好像会说话似的,不知迷煞多少男人,因为就连她这个女人看到这双美瞳,都有些心动了,更妄论以色为定论的男人?难怪这个秦王会舍弃她选择了她,无可厚非啊!
    “太子侧妃真会说笑,放眼整个京城,谁能比得上您的绝色?墨澜可不敢夺此称呼。”墨澜掩着嘴含羞带怯的这么一笑,却让夏侯霏不自觉间蹙了眉,这个女人,她得罪她了?怎么听着这话音儿里这么多弯弯绕呢?‘夺’?一句客套话而已,她有必要这般认真吗?
    而被所有人忽略了个彻底的澹台紫英在这个时候坐不住了,她刚准备一跃而起,就被澹台紫丹生生拉住:“你会武功吗?”
    澹台紫英动作一僵,凌厉的扫了眼紫丹,这才不甘愿的挪动步子走了陡峭的斜坡,面对晋王唇角边似有若无的讥笑,她选择了无视,最后,在夏侯霏面前站定,眉宇间带着狂傲之色:“太子侧妃,你来告诉他,我刚刚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嗬,够狂啊,当她们这些人是瞎子吗?如此明目张胆,太欺人太甚了!
    晋王俊逸的容颜瞬间又冷来,凤眸微眯,一股子危险气息蔓延而出,眼见又要发飙,夏侯霏反应迅速的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笑容淡淡道:“公主说笑了,本妃刚刚并没有看到您!”又哪儿来的‘对我怎么样’之说?
    “霏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晋王猛地扳过夏侯霏的身子,深邃的眸底蕴含着无法理解的不赞同!
    夏侯霏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二哥,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蔺沧凉俊逸的容颜冷了来,凤眸微微眯起,盯了她片刻,终无奈的别过了脸。
    夏侯霏的识时务,澹台紫英并不意外,眸光流转间,望向蔺映雪、墨澜两人,似笑非笑:“那……你们呢?”
    映雪自然不会对这个敌国公主客气,刚要开口,却被墨澜用力扯住,接着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朝澹台紫英微微颔首:“我们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映雪磨牙切齿,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发威,冷不丁听到墨澜的话,瞳孔猛地放大,似是不可置信,正要开口,夏侯霏倏地捂上自己的头:“哎呀,二哥,我有点不舒服,快,快带我离开。”
    映雪一听,也顾不上找墨澜算账,赶忙回头去看,而蔺沧凉则别有深意的看了墨澜以及局促的站在一旁的澹台紫丹一眼,唇边一抹讥笑,转身离去……
    澹台紫英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墨澜:“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墨澜把玩着手指上的尾戒,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与其伤人,不如自残来的更有说服力!”话落,略带兴味儿的看向澹台紫英:“您说是吗?公主殿?”
    澹台紫英美眸之中快速闪过一道冷芒,看向墨澜的眼神充满戒备,墨澜轻轻一笑,缓步朝夏侯霏的方向走过去……
    澹台紫丹走上来,皱着眉头:“大姐,这个墨澜……。”
    “她是未来的秦王妃,你说她会站在哪一边?”澹台紫英想清楚了这一点,也就不再纠结于她刚刚的话,因为据她所知,她的二哥与那个秦王,似乎走得特别近……
    澹台紫丹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再看墨澜那张如诗如画的脸时,却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怕!
    澹台紫英摩挲着巴,静静的思考着墨澜刚刚的那番话,眸里闪过一抹戾气……
    自残?她要自残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夏侯霏,这个女人值得她如此吗?
    一想到蔺沧溟对她的好,澹台紫英就嫉恨的恨不能杀了她,可如今晋王在此,杀,已经是没了可能,但却可以……
    “霏儿,你知不知道你放过了一个机会?”蔺沧凉恨铁不成钢敲上夏侯霏,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二哥,现在不是纠缠这件事的时候,你快去找沧溟,我总觉得不对劲儿,澹台宗不见了,秦王不见了,就连澹台璃也不见了,如今就只剩我们这些女眷,这不正常,他一定有危险,二哥,事不宜迟,您赶紧赶过去!”
    “不行,这个澹台紫英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在此她都敢对你如此明目张胆,那如若不在呢?岂不是还要将你生吞活剥了?”晋王毫不犹豫的拒绝,夏侯霏心急如焚,“那你的弟弟呢,你不管了吗?映雪她们在此,难道这个女人想要将我们三个都杀了不成?二哥,快去吧,比起他,我这点罪又算得了什么呢?”
    蔺沧凉犹豫了,他正是因为发现这边的不对劲,才会来到了这边,如今夏侯霏这么一说,让他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不安了,可是让他放她……
    “这样,你们跟我一起去找!”蔺沧凉刚要将夏侯霏扶起,却被她拒绝了:“二哥,我们不会武功,去了只会给您添麻烦,别再犹豫了,快去吧,相信其他走散的人马会很快找过来的,她不敢对我怎么样,倒是他那里,可就真的……快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瞥到逐渐靠近的墨澜与蔺映雪,夏侯霏用力推了蔺沧凉一把:“我没事,您快去!”
    蔺沧凉用力的握紧拳头,想到蔺沧溟可能面对的危险,咬了咬牙,不得不吩咐夏侯霏:“好好保护自己!”
    “咦?怎么回事儿?二哥怎么走了?”目送蔺沧凉离开后,蔺映雪与墨澜这才走了过来,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夏侯霏,好奇的问道:“嫂嫂,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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