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微微扬着脖颈,一道红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映衬得十分醒目。
    虽然痕迹不太浓,可也能辨别得出,这是用手掐的…
    而且还是短时间内所致…
    这话里的深意大家也听懂了。
    的确如此,这好端端的来瞧人,怎么还会带着这个东西?
    再者,江婆子看不顺眼江颜,又怎么可能好心来看她?
    “江氏,你摸着良心说,你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那婆子这种德行,江颜不想叫她奶奶,再说了,若是论起来,这江婆子跟她也没有关系。
    “你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里有什么目的?少在这里嚼舌根!”
    江婆子自然不可能傻到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的,依旧一个劲地骂道。
    “呵呵,你不说,那好,我替你说…”
    “她本以为我死了,想将尸体卖去配冥婚,得知我没死后,竟然想生生掐死我!我江颜可以发誓,方才这话有半点掺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代的人都忌讳鬼神之说,江颜眼下发的重誓让他们立马变了脸。
    再者,隔壁村的确有个汉子昨天夜里去了,想找一房冥婚,这事情大家伙儿都知道,如今江颜的誓言,再加上地上的麻袋和她脖颈处的勒痕,让他们对这件事情更是相信了七八成。
    虽然江颜放浪形骸,可就当下这件事情来说,大家到底还是同情她的,但这毕竟是江家的家事,如今又有里正在,自然是不好说什么。
    江婆子还想要辩解,可又觉得自己太窝囊了。
    自己还能教个丫头牵着鼻子走?
    有啥好怕的,这丫头是自己的孙女,命是江家的,就算要掐死她那又如何?
    所以眼下耿着脖子,眸子里全是理所当然:“你个不要脸有丫头,天生就是一幅骚样儿,本就是我江家的骨肉,我想要掐死你又有啥不对!”
    江颜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本就长得好看,如今这一笑,更是艳丽无比…
    “你竟然承认了,那也就不需要要再多费什么口舌了,我的确是江家的血脉不假,但你要杀我,我可以告你谋杀!”
    “人都没死,谈啥谋杀的?你说我杀人,我还说你不孝哩!想拿剪刀捅死我!”
    如今依旧是一幅理所应当的表情。
    “少吵吵了!江婆子,这事情的确是你做得不对,我身为里正,自然得主持公道!”
    秦里正大吼了一声,一瞬间便打破了江婆子的嚷嚷。
    他这也不是他帮腔作势,毕竟明眼人都瞧得出,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过错。
    江婆子还想再说话,可江颜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瞧了里正一眼,一字一句地道:“里正伯伯,今日趁着大家都在,我正好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身上虽然有些疼,可她的底气却没有输,腰背挺得直直的,一对眸子更是炯炯有神。
    “江家如今的房子,之前可是我爹娘置办的,自打他们去世后,我又被送到了贺家,眼下既然回来了,我做为爹娘唯一的女儿,那座屋子本该是我的对吧?”
    虽然是寻问,可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论述。
    自打原主爹成亲后便分了出去,因着人老实勤快,日子也过得不差,修了新房子之外,还攒了不少积蓄。
    而这些银子和房子在原主爹娘相继死了后,通通落入江婆子手里,再加上她又偏疼二儿子,早就填补二房的家用了。
    不但如此,还送走原主去贺家当丫鬟,霸占了原本江颜家的屋子。
    还住得挺坦荡的!
    银子的事情没个证据,江颜也不好扯皮,可那屋子村子里的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如今不但让他们占了,还将自己赶到了这处破败的老屋。
    怎么说都得要抢回来!
    这话说完,江婆子和江贵都变了脸!
    瞧着江颜,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五年前送去当丫鬟时,还跟个小鸡儿似的任他们拿捏,没想到如今回来,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样的牙尖嘴利,就是不爬主子的床,迟早有一天也是会被赶出来的!
    “你这丫头说的是啥话!你爹娘是我儿子,我住在那里难不成不应该?”
    “我爹娘的房子,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这些年,我在贺府里当差的银子,都落入了你们的口袋,爹娘不在了,我又不是男儿身,就算是给你尽孝,那也算全了…”
    “所以,还请你们立马搬出来!”
    江颜知道这样的话十分不孝,可是这江婆子欠着原主一条命,有什么资格让人孝的呢?
    再说了,自己的名声本就差得离奇,多安一个不孝的罪名,又有何妨?
    果不其然,江婆子气得脸色煞白,一个劲地骂骂咧咧。
    “江颜,你这个小贱人,你这伶牙俐齿的样儿到底是跟哪里学的!我们江家没有这样的儿孙,今日我便要将你去了族谱,赶出江家的大门!”
    若是将这丫头赶出去了,可不就和江家无关了?
    房子还是自己和二郎的!
    哪里轮得着她在跟前蹦跶?
    江颜笑了,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是小贱人,你可不就是老贱人?如今想杀人灭口不说,还想赶人霸占房子?这年头不能光凭一张嘴就能治人的,你在江家一手遮天,可到底还有王法呢,若真是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江婆子气得够呛,想要搭话,可江颜却压根没的理会她。
    “秦里正,今日这事,我的态度很坚决,她打得我奄奄一息和想掐死我配冥婚的事情我也不讲了,只需要一个道歉就成,至于那屋子我如何也得拿回来!”
    江颜本是想让江婆子赔些钱的,后头觉得用她的银子都十分膈应!
    如今只想要将几人赶去再说!
    秦里正也知道这会儿差不多得下定论了,所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十分坚定地开口道:“今日这事情,我眼睛不瞎!颜丫头,这房子是你爹娘修的,那就是你的,至于最后如何处置,那是你自各儿的事。”
    “还有,江婶子,你今日这么做,的确得向颜丫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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